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懶懶的,讓人想睡覺。慕容舒清舒服的靠著身後的大樹,看著還沒有被污染過的天空,感受著清爽的微風,冰魄撒歡的跑了一圈後,也安靜的在慕容舒清身邊低頭吃草,一人一馬,實在是很愜意。要是沒有一道炙熱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的馬的話,一切就太完美了。
「軒轅公子,你很想和冰魄較量一場嗎?」閉著眼睛,慕容舒清懶懶的問。
「是有這個打算!」在看過冰魄剛才風一般的速度後,他更想要馴服它。
「好吧,冰魄,你要迎戰嗎?」慢慢的站起來,拍拍冰魄的頭,她總要徵求一下當事馬的意見吧!
感受到兩人的視線,冰魄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只見它昂首走到軒轅逸面前,噴著粗氣,踏著前足,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呵呵,顯然它接受了,你們請便。」說完,慕容舒清走回大樹下,斜靠著樹幹,等著欣賞這場好戲。
軒轅逸也來了興致,站在冰魄的正前方,微瞇的眼緊盯著它,緩緩的向它靠近,冰魄則一直調整著自己的方向,正面對著軒轅逸,不讓他靠近自己身側。軒轅逸動作很慢,每一步都很堅定的走向冰魄,碩長而結實的身材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那種戰場上歷練出來的氣勢,面對千軍萬馬仍面不改色,力掃千鈞的霸氣,讓同樣桀驁不馴的冰魄也躁動起來,一聲長嘶,似乎是不安,同時也隱約帶著點興奮。
不遠處學習騎術的慕容星魂和風起軒也感覺到了這邊強大的氣場,便走過來觀戰。裴徹早在慕容舒清退到樹下時就已經跟了過去。軒轅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外放自己的氣勢了,看來冰魄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忽然,軒轅逸一個縱身,向冰魄飛躍而去,在他正要躍上冰魄背上的一瞬間,冰魄也迅速後退,避開了軒轅逸第一個攻擊,這時軒轅逸已經靠近冰魄身邊,雖然沒有成功的躍上馬背,卻一直緊貼在它身側,冰魄開始奔跑起來,軒轅逸抱緊它的脖子,並不鬆手,並迅速借力,躍上了冰魄的背上,冰魄一邊劇烈的蹦跳,一邊以飛快的速度向前衝去,軒轅逸在這樣猛烈的搖晃下,仍沒有摔下來,可是看的出,他也是極力的加緊雙腿,以保持平衡。幾次都險些墮馬。
一人一馬的拉據戰開始了,狂躁的冰魄似乎不把軒轅逸摔下來便不甘心一般,前後足劇烈的運動著,彷彿不知疲倦。這時候的軒轅逸已經堅持了快半個時辰了,卻也不肯示弱,彷彿釘在冰魄身上,慢慢的,冰魄的速度慢了下來,喘著粗氣,馬上的軒轅逸也沒有好到那裡去,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侵濕,臉上也是疲憊盡顯。可是一雙星目依然幽深堅毅。就在軒轅逸想伸手撫摸冰魄鬃毛的時候,冰魄忽然一個立身,前足高高抬起,身子幾乎與地面垂直。軒轅逸一個不察,再加上確實已經疲憊不堪。被摔下馬來。他在跌下的一瞬間,一個轉身。落在了冰魄的正前方。雖然沒有摔的狼狽,不過他墮下馬來已經是實事了。
一人一馬面對面站立著,都是汗流浹背,軒轅逸卻大笑起來,走到冰魄身邊,冰魄也沒有再躲閃他,看他的眼中也沒有了不屑。軒轅逸用力拍了一下冰魄的屁股,惹得冰魄抬起後足踢他。看他們相處的似乎頗為融洽。慕容舒清輕笑,這莫非就是識英雄重英雄禮了!
和冰魄玩鬧了一會之後,軒轅逸走到慕容舒清面前,看著懶懶的靠在樹旁,淡淡對著他笑的她,他居然有一瞬間的閃神!他不明白,黑衣襯的她更顯消瘦,不算出色的五官因為不變的笑意倒也算柔和,卻不艷麗。說是出來騎馬,可是卻一直靠在樹旁,悠閒的曬太陽。似乎永遠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這樣的女人,他怎會閃神呢?甚至覺得這樣的她有著慵懶的風情?!!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卻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的軒轅逸,慕容舒清有些頭疼,雖然被這樣一雙幽深若海的眼睛注視,很能滿足女人的虛榮心。可是他擋著她的陽光了。無奈,慢慢坐直身子:「冰魄沒上馬鞍和韁繩,不然你今天應該可以不被摔下來。」這算是安慰他了吧!
「好馬從來都不會上好馬鞍和韁繩等人去馴服。而且就是這樣的烈馬才更讓人沸騰,它居然還會兵法,攻其不備。有意思,它總會是我的。」軒轅逸在慕容舒清身邊席地而坐。有多久沒有這麼暢快淋漓過了。那追風的速度,強勁的耐力,爆發力,都讓他全身的血液叫囂著,要得到它。
「它現在是我的。」她終於知道了,這男人的眼睛裡沒有慾望,不是因為無慾無求,而是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自然就沒有慾望去爭取什麼,可是一旦有他看中的東西,他是志在必得的。
「你馴服了它?」很難讓人相信。
「請相信你看到的。」
「用人參?!」
「哈哈哈,也算是,兩年前,在臨風關的雪山上,我發現了它,當時的它,比現在更狂傲,更野性,更肆意,在滿天的風雪裡,快得像黑色的閃電。為了它,我在雪山上待了半年。」想起那段時光,慕容舒清笑了,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那個極寒之地待了半年。只為了那狂傲不羈的身影,自由飛揚的靈魂。
「半年?」剛才在馬廄裡聽到她說時,他還以為她只是開玩笑。那座雪山他經過臨風關時去過一次,山腳下都已經非常寒冷了,山上更是終年寒冰不化。她居然可以為了一匹馬,在哪裡待上半年!
「是啊,半年,每天晚上住在雪山腳下,白天上山等它,用人參引誘它到我出現的地方,然後和它說話。所以它算是被人參利誘,被我嘮叨下跟在我身邊的。」當時冰魄可是很不耐煩聽她嘮叨,從一開始吃完馬上走到聽她嘮叨三四個小時。從等它大半天才出現到每天它都會在固定的地方等她。那半年時間是她覺得最寧靜的日子。要不是身體受不了,暈倒在雪山上,讓冰魄給馱下山來,她想一直住在雪山上也很不錯。
「它雖然很烈,但是也是可以被抓住的。」以她刁蠻的性子,找四五十人圍堵,冰魄絕對跑不掉,何須在雪山上待半年。
「失去靈性和自由的馬,是沒有靈魂的。我不需要這樣的冰魄。」當時吸引她的便是那自由不羈的靈魂。她怎捨得抹殺了它。
「我從來不拴住它,它是自由的,每年我還會帶它回雪山,要是它喜歡哪裡,就可以留在哪裡,我把它當朋友。它要是願意跟著你,你隨時可以帶它走。」
「要是它真的這麼有靈性,看來我是很難帶走它了。不過,它終將是我的。」她居然是這樣養馬的,怪不得冰魄離開雪山兩年了,仍能保持著隨意自由,飛揚桀驁。
還是打冰魄的注意,慕容舒清失笑,不過要是這麼容易放棄就不是軒轅逸了。和這樣的男人多說無意:「有沒有興趣陪我賽一圈?」
軒轅逸挑眉:「有何不可!」
說完,慕容舒清一個輕哨,冰魄便向她跑過來,翻身上馬,慕容舒清策馬而去。軒轅逸拉過身邊的白色駿馬,追了上去。
身後「軒轅~~那是我的馬!」可惜沒有人理他。
慕容家馬場的後面就是官道,慕容舒清和軒轅逸賽得正興起,跑到馬場的邊緣時,誰也沒有停下來,繼續在官道上馳騁。
沒有跑多久,官道上橫著的樹木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兩三個僕人正在將擋在路面上的樹木搬開。他們都穿著深藍的衣服,除了慕容舒清和軒轅逸剛出現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很快,就繼續手上的事,看得出是訓練有術。俗話說,見僕知主。慕容舒清忍不住朝路邊一輛寬敞的馬車看去。車上坐著一個30歲上下的青衣男子,不似南方男子的俊秀,長得剛毅有型,五官彷彿刀琢斧劈出來的一般,透著大氣。看到冰魄時,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慕容舒清還是看到他眼中的炙熱。旁邊坐著身著淡綠輕紗的女子,女子嬌巧可人,一雙如小貓似的大眼睛瞪大的盯著慕容舒清看。馬車旁邊是兩匹黑色的駿馬,體毛油亮,四踢健碩。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馬!其中一匹上坐著一個年紀男子,和那個青衣男子五官有些相似。另一匹馬上的男子氣質溫潤,長的並不出眾,卻讓人感覺很舒服。慕容舒清感覺到,從他們出現開始,這個男人就一直在默默的打量她。
揚起一抹淺笑,收起眼中的精光,溫文的問:「需要幫忙嗎?」
「多謝,已經快弄好了。」男子也回以一笑,淡淡的不失禮貌的說。
慕容舒清無所謂的輕笑,稍一點頭,對著身邊的軒轅逸揚了揚馬鞭,冰魄輕輕一躍,像前狂奔而去。軒轅逸在看了他們一眼,也策馬追上。
慕容舒清走了很久,霍芷晴才好似回過神來。大叫出聲:「天啊!好俊哦!」
霍子希敲了一下她的頭,大笑到:「你傻了,一看就知道那是個女子,而且那長相太普通了,哪裡俊了。」
「你才傻了呢!我當然知道是女子了,可是她舉手投足間都好率性,又透著隨意,長相雖然普通,可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她的魅力啊,你懂什麼。」瞪了霍子希一樣,撒嬌的拖著霍子戚的手,討好的說:「大哥,你說是不是?」
「你~~」霍子希敢怒不敢言,這丫頭仗著大哥寵她,一點也不把他這個小哥放在眼裡。
「是,確實是個特別的女子。」回答這霍芷晴的話,眼睛卻看著言皓宇,兩人眼裡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