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逸忽然有些僵硬的身體讓慕容舒清知道,接下來,怕是少不得一場解釋,但是她仍是舒適的躺著,解釋道:「昨天一回去,聖旨就等在那裡了,招我進宮研究皇家禮儀,為期————三個月!」
「不許去!」
不許去!
慕容舒清好笑的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她用猜得也知道,軒轅逸一定會黑著臉吼出這句話來,不然對不起霸道的名聲。
慕容舒清輕輕睜開眼,如期看見一雙含怒的眼,慢慢坐直身子,卻依然靠在軒轅逸懷裡,慕容舒清微笑著溫順的說道:「是,夫君說了算。」
看他眼沒見滿是溫婉的笑容,軒轅逸暗歎一聲,有些懊惱的說道:「你腦中又在想些什麼?」每次她越是乖巧,他就越是汗毛直豎,這女人深知敷衍的精髓!他算是越來越瞭解她了,要是你認為她的溫柔淺笑可就是妥協,那真是錯的離譜!
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慕容舒清忍不住輕笑出聲,對他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說不去,我就不去摟!」
扶著慕容舒清的肩膀,讓她坐直,與自己平視,軒轅逸認真的說道:「清兒,我不是要限制你做什麼,而是擔心你!」玄天成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清兒入宮涉險,他怎麼不擔心、不痛心!
與眼前炙熱的滿懷擔憂的眼神相視,慕容舒清覺得心中有一個暖流緩緩流過,揚起淺淺的笑,慕容舒清淡淡的說道:「你的心意我懂,只是這皇家賜婚,要求研學禮儀的說法名正言順,在眾人看來,是皇上對祁家和軒轅家莫大的恩寵,若是抗旨不尊,結果———」他們都是甚至政治和朝堂之人,這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是啊,這抗旨不尊只會給玄天成更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治罪於清而,治罪與祁家,很有可能以此為由,收回賜婚。
為慕容舒清拉好身上的披肩,軒轅逸低低的說道:「放心,我不會和玄天成明著槓上的,無視我讓我母親與你一同進宮,進宮之後,直接到太后宮中,這太后宮中,真正做主的,還是太后。研學禮儀,本屬於後宮之事,直接面見太后也很正常,到時要求住在太后宮中,就會比較安全。我也會進宮,面聖。不會讓你在那宮裡待三個月的。」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就留給他來做吧!
低低的聲音伴著風聲,傳進耳裡,也落在心裡。
她也是真的不願意進宮,只是玄天成以皇家威儀,天子之尊來壓她。除非,他可以放的下慕容家,放的下祁家,否則,她就飛去不可了,現在既然有軒轅,就交給他吧,他是她選中的男子,相信他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慕容舒清愉快的點點頭,輕笑的回道:「好,那一切就拜託夫君了。」
知道她是真的願意將這件事交給他來處理了,軒轅逸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想起她剛才說的話,微微揚眉,軒轅逸斜視著他,揶揄的問道:「剛才,你說誰是雞,誰是狗?」
一愣,他不是這樣也翻舊賬吧,慕容舒清衣服故作不解的樣子,說道:「我有說什麼嗎?」
原來她裝傻的樣子這麼可愛,軒轅逸可不行這麼快就放過她,將唇湊到慕容舒清耳邊,低笑著說道:「你說呢?」
偏過頭,躲開軒轅逸魅惑的唇,慕容舒清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耳朵,輕咳一聲,拍著軒轅逸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沒有吧!人偶爾出現幻聽的現象很正常,別太放在心上。」
「幻聽?」這是什麼詞?她倒是很能繞!
趁著軒轅逸一瞬間的發愣,慕容舒清再次倒進他的懷裡,閉上眼睛低喃的說道:「我再睡會兒,巳時叫我。」她真的好睏,她決定以後都只看晚霞!
軒轅逸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像是瞬間就能睡著的樣子,好笑的搖搖頭,無奈的給她蓋好披風,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唇畔的笑意,洩露了太多的溫柔。
御書房,雖只是書房,卻是除了大殿之外,皇上經常接見大臣,商議國事的地方,沒有大殿輝煌,卻也是雕欄玉砌。這皇宮各處,都是華而尊貴,無處不在的彰顯著它的高人一等!
冉冉升起的紫檀熏香,能凝神靜氣,童阜垂首站在書案前,小心的磨著墨,皇上從早上開始,就顯得有些亢奮,似乎隱隱期待著什麼,但是剛才聽到軒轅將軍求見時,眼神微閃之後,便臉色不愉,雖然並不明顯。只因他經常跟在皇上身邊,自然知曉皇上每一個動作的意思,只是皇上一直倚重軒轅將軍,這次將軍又大敗滄月,他不明白,皇上臉色何以如此?!
童阜正想著,軒轅逸高大的身影,已跨入大殿中,童阜未敢抬頭窺視,但卻也可以感受到將軍身上攝人的氣勢,真不愧為東禹的鎮國將軍。
軒轅逸抱拳躬身,行禮朗聲說道:「臣軒轅逸,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軒轅逸身為朝廷忠臣,與宰相一樣,如非正式場合,面聖是可以不跪的。
玄天成並未抬頭,專注於手中的字,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認真的寫著,良久,玄天成才緩緩抬頭,彷彿不經意的說道:「將軍免禮,朕記得,滄月受降之事尚未談成,將軍怎會出現在京城呢?!」
直起腰,看向玄天成,只見他似乎心思都在字上,剛才的問話,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說一般,軒轅逸卻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會如此容易善了,斂下眼光,軒轅逸朗聲回道:「回皇上,蒼月已經退兵,並已呈上降書,皇上欽賜方大人主持受降之事,軍中還有軍師及其他眾將待命,臣聞皇上已准臣賜婚之請,故,回京奉旨成親!」
「奉旨成親!」玄天成冷冷的重複著這四個字,,仍握著筆的手,顯然一緊,好個奉旨成親,他這是在向他耀武揚威嗎?!暗自深吸一口氣,玄天成放下手中的筆,看似平淡的說道:「朕可沒說將軍可以放下軍務,私自回京成親,你可知,真可以治你個——瀆職至罪!」
童阜心下一驚,皇上說得輕巧,但是他卻能讀出其中淡淡的殺氣,似乎,從上次畫像之事以後,皇上對慕容小姐的事情,特別上心,難道—————
童阜越想越膽顫心驚,軒轅逸倒是鎮定自若,微微躬身,回道:「回皇上,半年前,臣領到的,是視察邊疆的聖旨,後來,滄月犯我疆土,臣接到的,是皇上御筆驅逐強敵,誓報邊疆的旨意,今日,軒轅逸自問,兩個旨意,都已然完成,臣不知,臣何罪之有?!」
軒轅逸雖語氣平和,卻字字不讓,說的玄天成怒道:「你!」
兩說銳利的眼,在空中相會,一個已然染上怒火,一個有執著傲然。童阜輕輕的嚥了一口口水,這書房裡壓抑的氣氛,讓他在這個除春的時節,冷汗直流!
良久,玄天成怒極反笑,說道!「好,將軍何罪之有!!既然如此,滄月之事,將軍怎可不管,朕現在下旨,命將軍立刻前往臨風關,談妥受降之事.」
「臣遵旨!臣已決定明日成親,成親之後,臣立刻前往臨風關。」玄天成想把他支開,他對清兒竟是如此執著!
軒轅逸廣發邀請帖明日成親,朝中之臣早有議論,他卻是不能放手,他還有話,要問她!
玄天成緩緩走下台階,說道:「朕已傳旨,名慕容舒清進宮學習皇家禮儀,三月後,再談完婚之事。將軍大可先行前往臨風關,處理軍務。」
玄天成眼中閃耀著天子威嚴霸氣的光芒,在軒轅逸面前站立,君王之氣,展露無疑,軒轅逸微微瞇眼,卻並未後退,已然平靜的冷聲回道:「臣已然按照皇上的旨意,準備婚禮,且已將請帖分發至朝中眾臣之處,君無戲言,若是延遲,豈不是抗旨,也會讓朝廷及百姓議論紛紛。」
好個君無戲言,他們以為騙他下旨,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玄天成向軒轅逸更邁進一步,雙眼危險的瞇著,對這軒轅逸低聲說道:「朕既然已經下旨讓慕容舒清入宮學禮,若是不從,就不是抗旨?!」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子,對面而立,一個是九五之尊,威嚴尊貴的一國之主,一個是霸氣凌然,手握重兵的護國將軍,氣勢上,不相上下,卻又兩不相讓的對持著。兩人靜兒不動,然,較量卻已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