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服也是華美奪目!想必是彩雲坊所出吧!」
傅博文笑道:「正是。這件衣服由十二位頂級繡師,耗時三個月,傾力打造而成,所用絲線有九十九種顏色之多。」為這件衣服他費盡心思,今天就是要先聲奪人。
榮德仁看了一眼身後的林航,點點頭道:「嗯,怪不得這樣精緻耀眼。」
林航今天會來參加這個壽宴,完全是因為榮德仁非要拉他來不可,說是這五年的御用錦緞都是這傅家所出,可以來查看查看。厭倦了那些阿諛奉承,他也只是布衣前來,不願意透露身份。他還看過一些慕容家的素霓裳為榮夫人繡的手帕,香囊,確實繡工精湛。這也是他來這裡的另一個原因,想見見這個榮德仁故作神秘,讚不絕口的慕容家主。
剛進門時,就見到這乾淨溫和的女子,壽宴之上,哪個不是珍奇鬥艷,衣香艷影,她卻只是素顏淺笑的站在那裡,如同一屢清泉,沁如人心。後來聽他們的對話,才知,她便是慕容家主了!?這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也讓他更加關注她。
傅家這件百朵牡丹墜地長裙,確實華貴絢麗,繡考究,只是由於是多人共同完成,風格不相統一,看起來不免有些雜亂,一幅好的繡品,不僅講究的是繡功,更重要的是意境,故這幅作品美則美已,只是冗雜拖沓,失了些許靈氣!
相較之下,慕容舒清身上所穿的淡紫儒裙更得他歡心,只有袖口、衣襟處繡有金邊流雲圖案,著墨不多,卻已經顯示出尊貴典雅之處。再則,讓他驚艷的是衣服右肩處,繡著半朵純白芙蓉,似乎已經完全盛開,卻未能觀其全貌,純白的絲線,只依靠粗細不同的變化,卻仍讓這朵芙蓉清雅靈動,和慕容舒清淡雅的氣質交相輝映。
榮德仁再看了一眼林航,看他一幅沉思的樣子,也就不再理他,朗聲說道:「今日諸位商家巨賈都在,我也就順道再提醒各位,今年太后大壽,朝廷對這批錦緞繡品非常慎重,會由京城而來的御用織造總管林大人親自篩選。三日後便是交樣品的最後期限了,請各位慎重。」
宴請廳裡,因為榮德仁的話,引起了一陣小騷動,眾人低聲議論著,在傅博文和慕容舒清兩人身上來回揣測。傅博文已是連續五年製造御用錦緞,該是最有希望的,可是慕容家也是不容小覷,素霓裳所出,皆精美獨特,更是成為那些王孫千金,名門望族之人爭奪之物。傅博文依然是一臉和藹,慕容舒清也依舊淺笑品茶,從二人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只能等待一月後結果揭曉了!
「舒清,素霓裳何時交來樣品啊?」這丫頭今年又不打算參加嗎?
「還在準備。」她也沒有辦法,誰叫素霓裳那兩個傢伙都很有個性,不到最後,不拿出來!
「好,可別讓我失望啊!」
慕容舒清起身,淡笑道:「舒清盡力而為!」
看著淺笑而立的慕容舒清,林航暗歎,好一個淡定從容的女子,寵辱不驚,依舊保持著自身的氣度和修養。他現在很期待素霓裳的樣品了!他想看看這女子還能給他什麼驚喜。
宴席正式開始,觥籌交錯。
進行到一半,榮德仁就以不勝酒力為由,離開了。榮德仁走後不久,慕容舒清也以身體不適為借口,提前離席。倒是安家兄弟,一直到最後,才離開。臨走時,傅博文攜傅明霜,一直送至門口!
相互告別後,兩人策馬而去。
行出一段後,安沁宇微拉韁繩,說道:「傅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怎麼看?」
安沁宣挑眉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沒有必要理他。」
「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我們只需在背後操控就可以了,慕容家現在勢頭很猛,傅家若是能重創慕容家當然最好,不能也可以給她一些打擊!」雖然現在在生意上還沒有發生正面衝突,但是慕容家已經成為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遲早是要對上的。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安沁宇調侃的笑問道:「難不成你看上慕容舒清了?!」很有可能,他今天一直和慕容舒清低聲交談,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耐心過。
安沁宣似笑非笑的親撫身下馬兒的鬃毛,狹長的鳳眼微瞇著,月光灑在他身上,慵懶的風情瀰漫在這寧靜的夏夜裡。低沉的聲音懶懶的響起:「她長得不夠美,又不嬌媚熱情,用來暖床實在是不合適,那個傅明霜倒是很不錯!」
慕容舒清更適合做他的對手,他想親手打破她臉上淡定的笑容,從容的姿態,看看她驚惶失措的樣子。
小妹說得真沒錯,大哥果然是妖精,男人看到都會心跳加速,女子更沒有人逃得過他邪魅的誘惑。安沁宇搖頭笑問:「那你的意思是?」
安沁宣坐直身子,說道:「你以為慕容家憑什麼在三年內大翻身,現在還掌控可以說是將近半數的東隅經濟,那是因為慕容舒清不僅有腦子,有膽識,她還抓住了生意場上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兩點,人脈和信息。她手下的人你也交過幾次手了,該知道,那都是些厲害角色,再則,今天你也看見了,她與朝廷、官員都維持著良好的關係,最重要的是,她有著自己敏銳的信息網,和這樣的人交手,沒有萬全的把握,注定會失敗。」
看到安沁宣的表情變得嚴肅,安沁宇也收起玩鬧的心思,思索片刻,才說道:「那我們現在只有靜觀其變了!」
嚴肅不到一刻,安沁宣又恢復到那邪氣的樣子:「傅老頭不會是慕容舒清的對手,他也不會給我們帶來什麼利益,我們沒有必要冒這個險。再說,我也不希望慕容舒清這麼容易輸!」
「為什麼?」安沁宇好奇!
「她,只能輸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