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慕容舒清第一次失聲尖叫!
不可置信的看著西烈月,慕容舒清哭笑不得,她不否認秦修之有讓女人心動傾倒的魅力,尤其是那如風般飄渺,如雲般離散的寧靜氣息,會讓人想要靠近,渴望佔有。她欣賞他,可是不代表她會同意這荒唐的決定。
西烈月不管慕容舒清為難的樣子,在她看來,修之和舒清在般配不過了,男的風神俊朗,女的淡定脫俗。於是她滿意的指著畫卷,自顧自的誇獎道:「他是我王兄,十年前因為奸人陷害,他與他父妃逃出了海域,前不久才因為你相助,回到海域,他很俊吧!不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且溫柔體貼,還~~」
「停!」慕容舒清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打斷西烈月興致盎然的講解。
「怎麼,你不喜歡?」西烈月不明白,修之這樣的長相和才情,才回海域不到半月,多少名門之後,朝中重臣紛紛上門求親,慕容舒清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越過這幅讓她措手不及的畫卷,慕容舒清進到內室,隨性的坐在矮几旁的絲絨羊毛地毯上,哀歎道:「我又不認識他,何來喜不喜歡之說!!」
西烈月隨後也走了進來,揮揮手,讓小童將畫卷收起來,自己也如慕容舒清般,隔著矮几,與她相對而坐,聳肩笑道:「他認識你啊,而且還對你一見鍾情呢!」
那天在婚宴之上人多混雜,晚上也是「月黑風高」,她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哪來的一見鍾情啊!看來她今天要說服這位國之儲君,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慕容舒清面對著西烈月,認真的說道:「我與他並不瞭解,你這麼作,日後我與他各自找到心愛之人,該如何是好?!」
顯然西烈月認為這完全不是問題,挑眉帶笑,輕鬆的說道:「這有什麼衝突?你日後若是再碰上喜歡的,也可以納進門來,只要你好好對待我王兄就是了。至於我王兄,他心愛之人不就是你了!」
老天啊!她怎麼忘記了海域是個女尊國,那裡的女子是可以娶多個夫君的。可是她沒有興趣啊!慕容舒清一字一句的歎道:「這裡不是海域。」
西烈月忽然雙眼放光,興奮的說道:「對了,你可以到海域來啊,我封你做丞相!」這個主意不錯,慕容舒清決不是池中之物,留在這男子統治的國度真是浪費了,要是可以把她帶回海域,助她治國,那可是這趟最大的收穫。
「你~~」慕容舒清真的無語了,罷了,她也不在多說,輕撫一旁的白玉酒瓶,淡淡的回道:「這珍寶我不能收。」
慕容舒清的語氣雖然淡然溫潤,可是她拒絕的意願也已經表達的清清楚楚。西烈月飛揚的眉輕蹙,明亮而深沉的眼睛微瞇,不緊不慢的語調,明顯低沉的聲音裡也將那不容反駁的氣勢表現的淋漓盡致:「我既說了送你就是你的,你不要,也是你的人,他也沒有資格再嫁與他人。」
撫瓶的手一頓,慕容舒清抬眼,瞬間對上的不再是以往那雙明媚閃亮的靈眸,而是氣勢聶人的眼,好個君主之氣,王者之威。只是慕容舒清今天並不打算避退,既願相交,她便要看看與這位君王,做不做的成知己。
不受這壓抑的氣勢影響,慕容舒清依舊淡然回道:「西烈月,感情之事,本就該兩廂情願才能相知相守,你若執意如此,我也無話好說,只是我慕容舒清也決不妥協。」
慕容舒清的話,讓西烈月本就不展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臉色也是陰晴難辨,手上的白玉酒杯也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船艙裡的小童侍女都連忙跪下,頭幾乎都要貼到地上了,綠倚也被這對峙的氣氛所感染,緊張的站在慕容舒清身後。
兩人的眼神誰也沒有移開,西烈月傲然不愉,慕容舒清淡漠堅持,一邊如火,一面如水。良久,就在跪倒的小童緊張的呼吸都要不暢的時候,西烈月忽然大笑出聲:「好,好個慕容舒清。」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與她對峙,絲毫不退讓,就連母皇,在她堅持的時候,也要依她三分。痛快!這個人她結交定了。
似笑非笑的揚起菱唇,西烈月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將面前的酒罈舉起,身子整個前傾,靠在矮几上,挑釁的笑道:「今日之事作罷,不過是你說的,兩相情願就可以的!?」她就不信,修之驚世的俊顏,博學的才情,如玉的清潤,打動不了慕容舒清的心。
她就知道,西烈月沒有這麼容易妥協,她這樣詭異的表情,讓慕容舒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這未來的一國之君,不僅威嚴了得,陷害捉弄人起來也是不遑多讓。搖頭苦歎交友不慎之時,一直立於甲板之上的紅衣女主走了進來,逕直來到西烈月面前,恭敬的說道:「主子,賢公子求見。」
「是他!」聽到紅衣女子的通報,懶散的倚在桌旁的海月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略略思索之後,又揚起一抹讓人捉摸不定的壞笑,對桌前的慕容舒清笑道:「給你介紹個人。」
能然西烈月如此重視的人,慕容舒清也不免好奇起來,點頭笑道:「好!」
不一會兒,隨紅衣女子,進來兩個男人,走在前面的男子三十歲上下,傲眉星目,與眾美男相比,沒有安沁宣的邪魅,沒有秦修之的俊逸,沒有軒轅逸的桀驁,沒有莫殘的冷凝。然而一身暗銀長衫的他,卻帶著讓人移不開眼的風采。淑人君子之風中,展現著傲然迫人之氣,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巧妙的融合在他身上。
他身後的男子,伸長八尺,嚴肅不語,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與炎雨一樣的氣息,應該是那男子的護衛。
慕容舒清觀察他的同時,男子也暗暗的評價著她,早早他已經看見海月這艘醒目的淡藍畫舫,這素衣男子上船後,很快傳出一曲意高志願的清靈之音。似高聳群峰,似清流泉水,難得的是,音律間,那知音難覓之感淡然而飄忽,卻撥動了他心中的弦。
命人靠近時,遠遠的就看見這白衣男人立於甲板之上,長身而立,看不清長相,只是那悠然的身影竟更讓人想要窺視。近處看來,平凡的長相,清瘦的身形,只是素衣白袍,卻絲毫沒有讓他失望,彷彿他本來就是這般隨肆淺笑的立在那裡。
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賢翌微微拱手,笑道:「剛才聽到小姐畫舫之中,傳來絕妙之音,特來拜會,打擾了!」
西烈月也是微微欠身,算是回禮道:「賢公子客氣了。」
賢翌這時才假裝看見慕容舒清的存在,有禮的笑道:「原來小姐有客。」
西烈月翩然來到慕容舒清身邊,笑著大聲說道:「這位就是那夜出一萬兩聽海月撫琴的秦公子。」
慕容舒清微微皺眉,西烈月又玩什麼花樣,她實在無需特意提及那晚的一萬兩,莫不是這位賢公子也是那晚競價之人!?縱是如此,那夜也無人見到她,西烈月此番強調,所為何來?
賢翌再次看向這名始終淡然而立的瘦弱男子,他便是那晚天價奪魁之人?有能力萬兩白銀只為一曲,這男子的身份不由得讓人猜疑,心中暗思,臉上則微笑讚譽道:「秦公子果然是風流雅士。」
慕容舒清只得拱手作揖,回道:「不敢當!」
兩人相互寒暄之間,西烈月已命人將矮几上的酒移至圓桌之上,轉身對賢翌笑道:「今日海月與秦公子品酒賞曲,賢公子有興趣參與嗎?」
「當然。」
一手握酒,一手輕敲桌面,西烈月促狹的雙眸微瞇帶笑,眼波掠過兩人,輕掀唇角,笑道:「海月是好酒之人,今日與兩位玩個遊戲如何?!」
「樂於奉陪。」一個興致頗高。
「盡力而為。」一個勉為其難。以她對西烈月的瞭解,她這遊戲不知道又引出什麼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