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才剛要衝向慕容舒清,未近得她身邊,已經被利箭穿胸而過,忽然而至的箭雨,將他們逼退回去。女子猛的睜開眼,只見他們的上方,站著數十個蒙面的黑衣暗士,他們手中的弓箭正滿弓的指向他們。
暗士的出現,讓形式瞬間逆轉,黑衣人及女子被包圍在中間,慕容舒清正打算再問紫鴛的所在,一聲悠揚清潤的男聲朗笑道:「我早說過,她如果這麼容易對付就不叫慕容舒清了。」
慕容舒清抬頭看向聲音的出處,在群山環繞白雪皚皚的山石後面,瞬間出現了幾十個人,這些人沒有故弄玄虛的穿著黑衣,只是一般家丁穿著深藍布衣,但是能如此靜默的出現在如此多的高手中,可見也是不凡。他們的中間,最為惹眼的,是兩個男子,一人著淡藍錦袍,長髮用白玉冠別著,臉上是溫文爾雅,如沐春風的笑容,他身邊,是一個著絳紅布衣的男子,精瘦的身材,生人勿近的氣息,那雙眼已經不能用冷來形容,彷彿與之對視,都會被吸魂攝魄一般。
慕容舒清苦笑的看著這忽然冒出來的一群人,眼前的一切還真是印證了一句老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來今天是真的不能善了了。莫殘在察覺這些人後,就將她拉到了身後。慕容舒清從莫殘身後走了出來,和他對視一笑,與他並肩而立,看向藍衣男子時,仍是那樣的淺笑道:「燕王大駕,還真是難得。」一別三年,她以為和他不會再見,誰知今日還是對上了,如果對手是他,她沒有把握,這人城府心機太深了。
宏冥輕輕佻眉,她竟還記得他,三年前的那一眼,他算是錯看了這個平凡青澀的小丫頭了。溫潤的聲音有禮的笑道:「為了慕容舒清小姐,值得。」
不愧是萬民稱頌的賢君啊,永遠都是那樣溫潤有禮,若是那雙眼也能平靜仁慈,才真是百姓之福吧。慕容舒清淡然對道:「燕王如此勞師動眾,倒叫舒清受寵若驚了。」
「慕容小姐還真是客氣。見你一面可不容易。」
慕容舒清笑著環視了一眼這幾乎佈滿山頭的人影,似笑非笑的調侃道:「那麼今天燕王這麼大陣勢,還親自出面,是來和我聊天賞雪的了?!」
宏冥對於她近乎諷刺的輕笑也不惱,隨意的捋了捋袖子,笑道:「有何不可?」
他們如老友相聚般的自然閒聊,似乎完全不被周邊詭異的氣氛和明顯的殺氣所阻,只可惜有人看不順眼他們這樣的笑裡藏刀,暗潮洶湧,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囉嗦夠了沒有?」
這人的聲音和他的外形倒是很配,一樣的如冷風過境,相較起來,慕容舒清覺得還是莫殘的冷凝來的可愛些。人類性格的形成,與環境和際遇有著緊密的聯繫,慕容舒清不得不歎息,難道這噩運都讓他們給撞上了?!不過這人也真厲害,宏冥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了,他說話還真是不客氣。
「慕容小姐意下如何?!」
他言下之意和眼中跳動的火花,明白的說明了他的企圖,慕容舒清輕笑著搖頭,難道他們以為佔有了她的身體或是隨便給個名分,就能困住她嗎!隨手拍下肩頭的雪花,慕容舒清回絕道:「你的合作條件不是很吸引我。」
她真的以為自己還有資格和他談條件嗎?!宏冥裝似隨意的掃了慕容舒清身邊的人一眼,身後的弓箭手立刻將箭指向他們。語氣輕柔,卻讓聽得人覺得陰森:「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他們的命你也不在意了嗎?!」
「燕王早用他們威脅我,也許已經事半功倍了。只是你真當我讓是未經世事的孩子嗎?你來東隅不能讓人知道,我去燕苪更不能讓人知道。所以,不管我的答案是什麼,他們都一定要死。」若是她的屈從,可以換得他們的性命,倒也無所謂,反正去那裡也沒有什麼區別,而且以莫殘和炎雨的能力,有了完全的準備,自然可以救她,只是這宏冥又怎麼可能放著這些隱患呢!
「慕容舒清,你身為女子倒是可惜了。既然你知道,那又何必做無謂的抵抗。不能為我所用,就只有死路一條。」
隨著宏冥一聲令下,場面變得有些混亂,原來跟著女子的黑衣人紛紛向她們衝過來,和炎雨、莫殘交起了手,而她原來埋伏在山嶺間的暗士
也和宏冥的手下較量著,但是他們人更多些,佔據的位置也更好,暗士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不時向她和綠倚射過來的利箭都被莫殘一一擋回去了。
慕容舒清看著眼前的形勢,不由得再次皺起了眉,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完全沒有勝算,她要打破僵局才行。風雪中,慕容舒清讓自己盡量不被眼前的刀光劍影所影響,思索著該怎麼突出重圍。
宏冥不得不在心裡承認,慕容舒清確是他見過的最為出色的女子,這天下間的女子足智多謀者有之,堅強勇敢者有之,臨危不懼者有之,然,如她般心懷溫情,心清智明者,他還未曾見過。漫天飄落的雪花中,孑然而立的她。看起來竟然美得驚心。他還真不捨得她死。只是他身邊的男子似乎並不樂見慕容舒清活著。只見他對一直立於身後的兩個藍衣男子微微示意,兩人如鬼魅般的身形迅速的飛身而出,直奔莫殘而去。
兩人的功夫都很高,在他們的糾纏下,莫殘無暇分身,就在這時候,一支力體透千鈞的長箭以讓人避無可避的速度射出,握箭者是一臉冷殘的絳衣男子,而他的目標,是被逼到懸崖邊上的慕容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