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幾乎一夜沒睡,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失眠了,只是最後,似乎她的心仍是未能給她一個答案。小睡了一會,再次醒了,天已大亮了,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原來她已經睡得很沉,連這紛飛的大雪也沒有感覺到,雪花讓人們更真切的感受到了冬的腳步。涼涼的清風伴著細碎的雪花,從半開的窗邊飄落,與屋裡溫暖的空氣碰撞,變成細細的水滴,落在了窗欞和地上。
慕容舒清正看得有趣,房間外傳來一個小童清脆的聲音:「小姐,你可起身了?」
慕容舒清雖有些艱難,但仍用右手撐著床帷,坐了起來,才對屋外輕喚:「你進來吧。」
門扉輕輕的被打開,進來的是昨天秦修之身邊的小孩,十三四歲的樣子,看著挺機靈的,一雙大大的靈眸總是忽閃忽閃的,很討人喜歡,年紀不大,不過已經可以看出長大之後,一定也是個迷倒眾生的男子。慕容舒清輕笑,難道那海域的男子都長得這般俊俏嗎?!
跟著小童身後進來的,是一個五十出頭,背著一個大藥箱的老者,一邊撫著如山羊鬚一樣的鬍子,一邊說道:「小姐請躺好,老夫為您換藥。」
小童迴避的走到大門外,輕掩門扉。老者的醫術很高明,換藥的時候並不怎麼疼痛,速度也非常的快。
換好了藥,小童再次進來的時候,端著一碗清粥,身邊還有一個秦修之。
老者看到秦修之,先是作可一個揖,才微笑的說道:「公子,小姐的傷多休息,好好養著,月餘便可復原。」
月餘?慕容舒清聽到老者的話,皺起了秀眉,輕問:「大夫,我何時可以下床行走。」
老者回身面對著她,笑道勸慰道:「靜養七日便可,只是小姐還是要多休息,傷口才好的快。」
慕容舒清亦禮貌的微笑回道:「謝大夫。」
秦修之接過小童手中的托盤,說道:「小謹,你隨大夫去抓藥。」
「是。」小童畢恭畢敬的俯首行禮之後,領著老者出了房門。
秦修之將托盤放在床邊的矮凳上,小心的扶慕容舒清坐起來,如昨夜般,將粥捧在手裡,遞到慕容舒清面前。
慕容舒清也不推托,道了謝,一口接一口的吃著,她必須盡快恢復,炎雨、綠倚他們或許在某個地方等著她。慕容舒清一邊吃一邊問道:「秦公子,你昨日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把我救出來的。」
將托盤上的絲帕遞到慕容舒清手中,秦修之微笑著回道:「叫我修之吧。那日襲慕看見玉玲瓏,有了你的行蹤之後,我就一路尋找你,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受傷了,被一群藍衣人帶走,襲慕說這群人武功高強,尤其是其中的絳衣男子,功力深不可測,所以我們只得晚上才行動,將你偷出來,好在他們已經給你處理傷口了,雖然凶險,卻沒有大礙。」
他們是什麼人他不知道,只是看氣勢身手,必是背景不凡。連襲慕都忌憚三分的人,慕容舒清與他們為敵,其中的凶險不言而喻。
慕容舒清還想再問其他的消息,只是昨夜離去的那名叫襲慕的男子出現在門外,讓慕容舒清嚥下所有的疑問,她現在只想知道莫殘是生是死!!
「主子。」襲慕冷冷的聲音,彷彿將窗外的寒冬也帶進了屋裡。
秦修之知道慕容舒清的心急。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握著勺子的手已經在微微的顫動,毫無贅言,秦修之直接問道:「找到人了嗎?」
他們的緊張,似乎感染不了襲慕分毫,他完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依然冷冷的回道:「北面懸崖和附近山澗都已經找過三次,並沒有找到黑衣男子。」
三天了,沒有找到的結果很有可能那名男子已經,秦修之看向慕容舒清,只見她臉色不變,只是低著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發呆,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麼。聽到了結果她倒是比剛才冷靜的多。
有些擔心這樣不言不語的慕容舒清,秦修之輕輕拍著她的手,問道:「舒清,你沒事吧。」
慕容舒清回過神來,淺笑回道:「我沒事。」嘴上回著話,但是她的心思明顯不在這裡,仍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襲慕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成功的拉回了慕容舒清的注意力:「黑衣男子沒有找到,但是找到了與她同行的三人。」
慕容舒清連忙問道:「他們人呢?」是炎雨、綠倚他們嗎?慕容舒清的心既激動又擔心。
襲慕並未回她的話,轉身出了屋外,不一會,他身後跟著幾個人。最先跑到慕容舒清面前的,是一身狼狽的綠倚,看見慕容舒清虛弱的躺在床上,既安心於她平安無事,又心疼她所受的傷,多日來的擔心和恐懼,現在終於看見慕容舒清的這一刻,綠倚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小姐~~我們終於找到您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在慕容舒清心裡,早就把他們當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親人,故而現在看到綠倚這滿身的風雪和一臉的憔悴,她的眼也漸漸染上濕意,輕輕撫去綠倚的淚,慕容舒清揚起如平時一般溫柔而淡淡的笑容,低語道:「別哭,我沒事。」
抬頭看向襲慕身後,是炎雨,他手中扶著一個女子,那是:「紫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