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覺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慕容舒清才緩緩睜開眼睛,滿目的平靜和清靈,淡淡的說道:「炎雨,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彷彿剛才的那一室的壓抑根本不存在。
炎雨恭敬的上前一步,回道:「是。那日您落崖,莫殘飛身而下,我猜想他會帶著您到崖下,當時他們人太多,我帶著綠倚衝出重圍,晚上趕到了山崖下,卻一直沒有發現您的身影。我擔心他們會對紫鴛下毒手,就派人到附近尋找,在附近村落的草屋裡找到了她。」
聽到他的話,慕容舒清眼中閃過一抹流光,問道:「你是說,當天晚上你就到崖下尋找了?」
「是的。」
慕容舒清顯得有些激動,微微坐直了身子,認真的問道:「沒有發現莫殘嗎?或者其他什麼人的蹤跡?」
炎雨仔細的回憶了一遍,肯定的回到:「什麼也沒有發現。」
「太好了。」慕容舒清欣喜的可以說是雀躍的聲音讓屋裡的眾人有些疑惑,到現在都找不到人,她就是不傷心難過,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吧。
她剛才的陰晴不定和現在的反常,讓秦修之頗為擔心,忍不住問道:「舒清?你還好吧。」莫不是受的刺激太多了。
慕容舒清微笑的搖搖頭,如釋重負般笑道:「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若是他們馬上尋找都未找到莫殘,及有可能是他落崖後,自己仍有體力離開崖底,也有肯能是被人帶走了,不管是誰帶走他的,起碼說明他很有可能沒有死,只要一天不見屍體,她就一天都不會放棄。
「修之,麻煩你在讓大夫再過來一趟。」紫鴛這一身的傷,不好好治,怕是要留下病根的。
「好,你別擔心。」秦修之瞭然的點了點頭。
輕輕執起紫鴛傷痕纍纍的手,慕容舒清溫柔而堅定的說道:「紫鴛,你已經回到我們身邊了,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好好養病,讓自己好起來。」
紫鴛含著淚,用力的點頭道:「小姐,我會的。」
在那段日子裡,她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不要睡,因為她聽到那些看守她的人小聲的說她要是睡著了,就會被他們控制,要是因為這樣,傷害了小姐,她不會原諒自己的。她從小就受盡了苦難,父母雙亡,流浪漂泊,若不是小姐把她撿了回去,她就算不被餓死,也會被其他乞丐打死,雖然小姐小時候對她並不好,可是若是沒有小姐,也沒有今天的自己。
輕柔的抹去紫鴛臉上的淚,慕容舒清對身旁的炎雨說道:「炎雨,你也辛苦了,這兩天好好休息,死傷的暗士好好安置,重新調配五十人,十日後,我要去臨風關。」既然這裡裡鳳山不遠,那麼三日內,她應該可以到達臨風關。
綠倚擔心的叫道:「小姐~」小姐傷成這樣,怎麼還能舟車勞頓!
不等綠倚在說下去,慕容舒清淡然卻堅持的說道:「這趟我勢在必行,尤其是這件事之後。」她現在急著去臨風關,已經不僅僅是要解決她和軒轅逸還有皇上之間的事情,既然宏冥想要她死,不惜親自到臨風關,必是有什麼陰謀,她這次就要會一會他!
沉吟片刻,慕容舒清問道:「修之,可有筆墨。」
「有。」秦修之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是仍是為她找來了筆墨紙硯。
「綠倚,磨墨。」慕容舒清將紙艱難的展開,秦修之看不下去,走到她身邊,幫她把紙平鋪在她面前,輕壓著紙的邊角,方便她書寫,眼睛卻有理的看向別處,君子的不看她寫了什麼。
「是。」綠倚很快磨好了墨,放到床邊上,方便慕容舒清取用。
慕容舒清並沒有思考太久,手下筆落,很快書寫了三封信,沒有長篇大論,只是寥寥數行。將信交給等在一旁的炎雨,慕容舒清淡淡的說道:「炎雨,以最快的速度,差人講這三封信送給安沁宣,馮毅,沈嘯雲。」
她既然要和宏冥較量,這一次,她不會在讓他有機可趁了,他到了東隅,那麼她就讓馮毅到燕茵,自古以來,有錢好辦事,雖然君主制時代從來不把經濟看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只要搞亂了燕茵的經濟,也就無形中破壞了很多政治和民生的平衡。如果說一個國家的優良的糧食,棉麻種子都被大量收購了,結果會怎麼樣呢?短時間看不出什麼變化,不過很快就會出現很多連鎖反應。若是再加上風雨樓有意散播的謠言又會怎麼樣呢?畢竟燕茵國之初定,有心人士可不少。上次安沁宣和她談得所謂合作,也是她該收回利益的時候了。
她倒要看看,後院失火,宏冥是救還是不救。還有那個絳衣男子,這一箭,她會還給他的。
「是!」炎雨接過信,迅速閃身出了裡屋,他看出了慕容舒清平靜面容下的憤怒與堅持,他一直知道她是堅定而果斷的,只是那從容隨肆的心,淡然溫情的笑,總讓人忽略了她的犀利。
勉強自己帶傷寫字的結果就是慕容舒清疼得額間冒出了細密的薄汗,秦修之撫著她躺好,勸道:「舒清,你的身體不適合出行!」她這箭傷穿胸而過,勁道之強,十日怎麼可能復原。
慕容舒清輕輕喘著回道:「沒事、我會注意修養的。」大夫說她十日可下床,那麼那時出行,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且只有三日的路程,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對於她的堅持,秦修之也毫無辦法,只得笑道:「好吧,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送你去吧。」雖知她既然做了萬全的準備,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仍然忍不住的擔心。既然這次來即是為了她,他也不忍她在有什麼閃失。
慕容舒清真心謝道:「謝謝你了,修之。」這次若不是他,她怕也是在劫難逃。
秦修之只輕笑著搖頭,為她蓋好棉被,帶著一行人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