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快馬加鞭,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慕容舒清一行人趕到了臨風關。
這是一個古樸的關口,數百年來,連接著東隅和蒼月,經歷過無數次戰爭的洗禮,這臨風關曾兩次因戰敗,而屬於蒼月,後來東隅又奪了回來。所以,臨風關人口比較雜,而且其地理位置特殊,經濟的發展主要是靠兩國間的交換,尤其是飄渺山莊建立起來之後,這邊境貿易也就興盛了。
「主子,到了。」炎雨低低的聲音傳了進來。
慕容舒清輕掀竹簾,高大卻千瘡百孔的城門立在眼前,她到過臨風關三次,每一次來,她都習慣在這城門前駐足片刻,只因這蒼涼大氣的氣息流淌著歲月的痕跡。放下竹簾,慕容舒清輕聲說道:「直接去軍營。」
「是。」
慕容舒清從綠倚為她精心鋪設的軟榻上坐了起來,三天的趕路,雖然有綠倚一路悉心照顧,但是左肩的傷還是經常隱隱作痛。紫鴛的傷在大夫診斷之後,她才知道,比她以為的嚴重,所以,她將紫鴛安置在蓉城,待好轉一些之後,再讓周荊差人送紫鴛回慕容家,她不會再讓紫鴛有任何閃失。
慕容舒清才坐好,一件錦袍就披在她的肩上,看著綠倚細心的為她整理衣裙,慕容舒清輕歎,這丫頭還真是倔,讓她別來她偏要來。這次臨風關之行,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只有盡力而為了。
行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他們才站定,一聲呵斥自一名守軍小將口中傳出:「站住,軍營重地,不得擅入。」
慕容舒清再次輕掀竹簾,眼前書一座寬大的軍營城門,門邊上,站著八個小將,各個精神飽滿,威嚴而立,軒轅逸的治軍之法,確有其獨到之處。
炎雨上前一步,冷冷的說道:「我家主子要見軒轅將軍。」
剛才說話的那名小將先是一怔,這黑衣男子的氣勢還真是有些嚇人呢。不知道他的主子是個什麼人物,悄悄朝那輛大黑馬車看去,可惜什麼也看不見,雖然有些怯與男子的氣勢,但是身為軍人,最重要的就是守軍紀,於是挺起胸膛,小將大聲說道:「想見我們將軍的人多了,你們先送上拜帖,速速離去。」
炎雨正要發作,一道柔和清麗的聲音打斷了他:「這位小哥,我們是慕容家的家僕,我家小姐有要事,想馬上見軒轅將軍,勞煩您通報一聲。」綠倚下了馬車,不卑不亢的站在車旁。
小將細看眼前一身綠衫,面容秀麗的女子,大方得體的舉止和言行,讓人看了就不忍心拒絕,她的小姐又是什麼人,再一次看向那輛馬車,仍是看不清。忽然想到剛才女子的話,小將驚道:「慕容家?是給我軍送糧的慕容家嗎?」
「正是。」綠倚含笑點頭。
小將再次環視這一行人,有冷酷的侍衛,有清麗婉約的侍女,還有唱的俊美無瑕的公子,而且他們都是慕容家的人嗎?果然各個氣質出眾。一月前,若不是慕容家送來軍糧,他們這伙怕是要不戰而敗了,後來聽聞慕容家的小姐竟是將軍的未婚妻,更是傳給軍中佳話,都說這慕容小姐有情有意,而且還深明大義。今日來的慕容小姐可是傳說中的將軍夫人?!
小將轉頭問身後也一樣看得津津有味的將士:「這慕容小姐是不是來談糧食的事情?」
那將士想了想,還是搖頭回道:「不知道,如果是,我們可耽誤不起。」
說的有理,上次送來的軍糧就快要吃完了,朝廷雖說糧食已在路上,誰知道會不會有像上次一樣,依他看,靠慕容家安全些。再說,就算這慕容小姐談的不是糧食,是婚事,他也一樣耽誤不起啊!小將朗聲說道:「幾位稍後。」便立刻快步向將軍主帳跑去。
上次慕容舒清送來的糧食已經不多,軒轅逸正在和裴徹、李鳴還有兩個副將商討這軍糧之事,這次容不得半點閃失,上次的糧食被毀,軍中將士對蒼月的小人之舉自然是恨之入骨,不削其行,可是對於朝廷,嘴上不說,心裡大多是失望的。若是這次再有個萬一,軍中士氣必然受損。
「黃副將,你率五十精兵,暗中保護糧食,若是無事,就不要讓他們知道你們的行蹤,糧食今晚到達西豐鎮,你今晚就出發。」雖然冒險,軒轅逸還是下了這樣的命令,他這樣做,若是讓朝廷知道,比對他有微詞。不過這有如何呢,不讓他的將士為國拚殺時,還要忍及挨餓才是他最要做的。
「得令!」黃錫峰大聲回道。他早就覺得應該這麼做了,對於朝廷那些滿腦肥腸之類,他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只是將軍不下令,他也不敢妄動。
他們正討論著,門外一聲響亮的通報聲:「報!」
軒轅逸正和黃錫峰交代此次行動該注意的地方,裴徹喚道:「進來。」
小將進了內室,低頭抱拳稟報道:「軍營之外,慕容家小姐求見。」
慕容舒清?裴徹還在暗自驚訝,慕容舒清怎麼會到軍營中來,正要細問,軒轅逸聽到慕容二字,馬上轉身問道:「是誰??」
對於將軍顯得急促的聲音,小將不敢怠慢,連忙再次回道:「慕容小姐。」
果然是慕容舒清嗎?!軒轅逸二話不說,留下一干將士,出了主帳。
小將只覺得一陣風叢身邊刮過。然後帳內就一片安靜,微微抬頭,只看見副將們有些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覷,而軍師則是一臉的瞭然。
裴徹暗笑,這個軒轅逸平時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珠不知,自己早就已經不由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