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敏的話, 她心頭微訝, 但勉強不顯。擔心蔣敏可能是在套自己的話, 她沒表現出來,不冷淡不熱情地說:“這幾天在找工作,很久沒跟許小姐聯系過了,不是特別了解。”
應該是心頭門兒清,知曉三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蔣敏自覺這是在自找沒趣, 可迫於面子還是把話繼續說下去。
“她家裡好像出了點事,聽說鬧得挺大的,走得比較匆忙。”
薑雲聽著,神情自若, 淡聲說:“不是很清楚許小姐的私事,也沒聽誰講過。”
蔣敏自討沒趣地笑了笑,有點裡外不是人的感覺。
不過倒不是薑雲故意損她, 不給面子, 畢竟被許知意插足過感情, 薑雲只能這麽回答, 哪怕就是清楚那些事都得說不知道, 否則顯得她有多在意似的。
蔣敏自覺沒法兒再聊下去,隨便拉了兩句家常,借故還有事要先走。
薑雲一句話不多說, 還是那個態度。
但走出兩步,蔣敏忽然停下,轉過身子,臉上看起來比較糾結,歉然地說:“上回的事,對不住了啊,我也不知道許知意她……反正挺不好意思的,你別往心裡去。”
這是薑雲沒料到的,突如而來的道歉。
其實蔣敏肯定早就知道秦昭和許知意之間有貓膩,即使不確定也多半猜到了一星半點,不然上次在商場也不會借口躲開,眼下在外面單獨遇到薑雲,她莫名其妙來這麽一出,薑雲還沒緩過勁兒來。
薑雲跟她不熟,亦摸不透對方的心思,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隻嗯了一聲就先轉身離開。
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裝樣子都浪費精力。
回去的路上,薑雲給何妤和元若她們發消息,約定時間吃頓飯,一來慶祝自己找到了新工作,二來是時候跟朋友們公布一下自己早就分手的事。
大家近來都在忙,各有各的事要做,時間就推得比較晚,定在了下周六。
薑雲提前告知何妤:「我分手了,很早就分了。」何妤很快回復:「猜到了。」
她笑了笑,想了下,打字發送過去:「前幾天清算了財產,分了不少。」
聊天界面沒動靜,兩三分鍾後,何妤問:「多少?」
她:「四百多萬,車子,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何妤:「那挺好的,可以買新房子了。」
好友兩個聊了一會兒,誰都不提秦昭的名字,也不說遺憾。
都向前看,連罵都不罵兩句。
薑雲心情輕松了許多。
她現在的狀態還行,重新開始需要一定的適應期,總會慢慢起來的。
回到老房子,她給自己做了頓清淡的晚飯,兩個小菜一個湯,邊吃邊看劇,吃完以後洗碗,打掃廚房衛生,然後上樓洗澡,再把換下來的衣物全部洗了晾上……等到床上歇著時,都快晚上十一點半了。
夜裡關了燈,早早躺床上,薑雲無端端又記起白天的事,蔣敏那句道歉。
其實蔣敏沒必要扯那些沒用的,薑雲也不需要,大家平時都不熟,見面都少,搞那麽一出反而更尷尬。
她想了會兒,摸不透別人的心思,沒多久就合眼沉沉入睡。
這事兒就暫且過去,是個不重要的小插曲,薑雲想不通,可也不去糾結,不多想。
直到從別人那裡聽說,許知意辭職了,秦昭也無緣無故離開了C城,她才慢慢回過味兒來。
雖不清楚那兩個人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可薑雲直覺肯定跟竇寧城脫不了乾系,多半出了大事,否則秦昭和許知意不會雙雙離開C城不回來,哪能那麽巧合。
也許是那張照片起的作用,許知意陰溝裡翻了船。
由於下周一才入職,薑雲在老房子簡直清閑,除了做入職準備就是窺屏看八卦。
她還能接觸到秦昭的朋友圈子,能聽到一些比較可靠的消息。
據說,竇家突然跟許家中止了一項合作,轉而與別家聯手,沒對外公布具體的緣由。有知情人士透露,這項合作於許家而言特別重要,關系到許家在海外市場的擴張,似乎是竇家為表聯姻誠意而拋出的橄欖枝。
有人猜測是聯姻的事出了問題,不然怎麽會這樣而且許知意還急匆匆趕回去了,到現在都沒聲兒呢,不是聯姻還能是什麽。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竇家許家都沒說,外界都不清楚。
薑雲更加確定就是竇寧城出手了,離著千裡遠看戲。
竇寧城這人比她想象中有手段,光是用合作拿捏許家這一招就實在是高明,打蛇打七寸,直接一招製敵。
許家那邊絕對不會輕易讓到嘴的肥肉飛走,接下來還有得磨,多半會讓步商談,怎麽都得把竇家穩住,而竇家也可以趁此談條件,把之前送出去的東西都拿回來。
具體會如何薑雲猜不到,也預料不到接下來的發展,她不懂做生意的門道,搞不明白那些有錢人的世界,反正與她無關就是了。
至於秦昭為什麽要回S市,回去做什麽,這也是個讓人想不通的地方。
張易他們沒過多談論秦昭,沒把她和許家竇家的事掛鉤,以為只是回去處理事情。
薑雲心知這人就是受到牽連了,再不濟也是許知意叫回去的,總之竇寧城那邊不容易對付,事情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
她也沒把太多心思和精力放在這些事上,大致了解一下,之後就著手忙自個兒的。
在正式入職之前,薑雲再請杜清出來吃了頓飯。這次清算財產確實有驚無險,比她們預想中要輕松得多,能進行得這麽順利,秦昭肯讓步是一方面,杜清的專業能力亦至關重要。薑雲初初那會兒很亂,許多地方都不懂,全靠杜清幫忙,最後能有這麽好的結果,杜清功不可沒。
她給杜清包了個大紅包,感謝的話不多說,吃完飯還送對方到家門口。
自從那天離開以後,陸念之來這邊就比較少了,不像之前那麽勤。
薑雲需要空窗期,得沉靜一陣子。
她倆相互都明白,即使不明確說出來。
直到正式去新公司上班,陸念之隻來了老房子兩次,並且都沒在這裡過夜,其中一次帶了束雛菊花過來,說是提前給薑雲的入職禮物。
薑雲的新公司是個中外合資車企,培盛汽車集團,規模還可以,總公司在德國,C城這邊的只是它在國內的其中一家分公司。
陸念之好像挺了解這家公司,知道薑雲去的那裡後,無心說了句:“比你原來那個公司強一些,不錯。”
薑雲對這句話沒上心,聽完就過了。
去新公司上班那天,她一大早就起來了,精心收拾打扮一番,算著時間提前到那邊。
分公司早就有人在等著她,她一進去就被叫到辦公室去,談話都談了好幾輪。
薑雲的新職位說是副經理,但終歸才剛入職,實權不大,而且研發部不止一個副經理,她剛進來肯定處在十分邊緣的位置。
領導過來一次,交代了幾句,讓經理先帶她熟悉一下公司和流程這些。
研發部經理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叫代致崇,中等身材,看起來比較嚴肅古板。
他知道薑雲是靠熟人介紹進來的,一定程度上相當於走了後門,因而對薑雲的印象就不怎麽好,但明面上沒表現出來,甚至在領導離開後還比較熟絡。
薑雲在職場上摸爬打滾幾年,哪會看不出來他對自己有意見,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
她遊刃有余地接話,整個過程不卑不亢。
代致崇對薑雲有偏見,像是瞧她不上眼,話聊得差不多了,隨意丟了一遝文件給她,“這些你都看看,下班前交個總結上來。”
說著,還喚來一個小職員,“下午帶薑副經理到處看看,熟悉一下部門和公司。”
有點下馬威的意思,可不至於太過。
薑雲不跟他計較,拿起文件,無不得當地說道:“麻煩代經理了。”
代致崇說:“以後就是同事了,不麻煩。”
薑雲笑了笑,跟著小職員一起出去。
小職員是個清瘦的姑娘,長得還不錯,叫楊曦,性子開朗隨和,比較健談。
她一邊帶薑雲去副經理辦公室一邊說個不停,等快到門口,笑著說:“前兩天部門裡的人就在講,新來的副經理是個大美女,果然,薑副經理長得比照片還好看。”
薑雲不知道該怎麽回,頓了頓,只能淡淡一笑。
楊曦看了薑雲一眼,進了辦公室的門,又輕聲說:“代經理就那個脾氣,其實人很好的,愛護短,平時一直都特別照顧大家,薑副經理別往心裡去。”
“沒有,”薑雲柔聲說,還是客客氣氣的,“代經理幫了我很多。”
楊曦哂道:“他就是最近有點急,部門裡事情多,又遇到上邊來人視察,各種工作都堆在一塊兒,一惱火就煩躁,脾氣一點就炸。”
薑雲都聽著,沒怎麽回話。
終歸是初來乍到,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不管怎麽樣別亂說就是了。
楊曦幫著她收拾東西,待會兒還要帶她去見見部門裡的其他人。
薑雲把代致崇給的文件放桌子上,又將自己的東西都擺出來,甫一低頭間,驀地聽到一個不熟悉可也不算陌生的名字。
——楊曦提到了明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敬822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小黑黑ZH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osoaa、溪歌天下無雙 2個;尼路班、帝霸的小跟班、yanyan、kleinlunemoon、萬事有度、路人隻為路過、穿褲衩的大叔、棉花糖、蘑菇菇菇菇、Deeplove、熊琪101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冷 20瓶;我 17瓶;W.、Longlongago…、叫啥都不太對、24884891、若瑾 10瓶;迪麗熱巴很攻 8瓶;大狗子、25678173、小清新 6瓶;kleinlunemoon、km、人有三魂七魄、西洲好困不想睡、我只是嘴巴寂寞了、迷、大米粥 5瓶;Zoe、命裡欠打 3瓶;油膩渣攻顧煢、荷花崽 2瓶;陳十三、米格、沒名字?、25275034、咚don、愛不是理由、左鞋右穿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