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薑雲這麽問, 她也不隱瞞, 徑直承認:“嗯,早先在這邊待過半年,前兩年都在B城發展,年初去S市了。”
薑雲嗯了聲,卻沒繼續問下去, 把花放回原來的位置。
才把上一段感情處理乾淨, 她現在很亂,只是忍不住問一句罷了,其實沒打算刨根問底非要弄個明白。
她跟陸念之一直不上不下的,過分曖昧, 但同時也留有一定的界線,雙方都不曾越距過,哪怕偶爾會有溫情存在。
大抵是因為一開始就太直接, 愛.欲念頭過重, 薑雲從未真正審視過自己和這人的關系, 也沒怎麽在意會怎麽繼續下去, 都是跟著感覺來放縱, 直到這幾天想了許多,才漸漸清醒了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陸念之當做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亦或許是消遣和別的什麽, 因而才會這樣,生出一些自己都搞不清的奇怪想法。
人的情感都是複雜多變的,容易被牽動,會產生錯覺,有時候情緒的變動會讓某些自私的想法佔據上頭,導致人的行徑和言語表達都非常不理智。
薑雲剛脫離了秦昭,現今這個狀態是不適合開啟新感情的,應該保持一段空窗期沉靜一陣子。
她自己也清楚,所以問了一句就及時打住,改口問:“在S市那邊過得怎麽樣?”
“還行,”陸念之說,晃晃手上的紙袋,“陸時星讓給你的,她自己做的綠豆糕。”
那丫頭和薑雲並不熟,算起來就正式見過一次,但離開C城後老是惦記著薑雲,這回還讓陸念之帶吃的過來。
薑雲愣了愣,收下東西,隱約記起陸時星是回去填報高考志願的,便隨口問道:“還是選的C大?”
“報的市場營銷,”陸念之說,“她爸媽讓她出國,她不肯,就要來這邊。”
薑雲把紙袋放在桌子上,抬手勾了下頭髮,“可能是想著你在這邊,過來投靠你。”
陸念之卻說:“顧不上她,懶得管。”
“你是她小姨,能不管麽。”
“又大不了幾歲。”
……
兩人圍繞著陸時星聊了會兒,默契不提明因,都在刻意避開。
有些話不好拿到明面上說,不論陸念之與明因到底發生過什麽,是不是真像秦昭說的一樣,那些都是過去式了,與現在沒關系。
直白了講,那會兒薑雲和秦昭還保持著戀愛關系,不管陸念之在當時與別人有過什麽,即便就是三月份那晚上與明因發生過關系了,那也無可厚非。
何況就是現在,薑雲和陸念之相互之間都沒立場去過問對方的私事,更別提這種情況了。
成年人講求當下,如果非要深究曾經,扒著另一方的過往不放,那大可不必開這個頭,畢竟太在意這些東西的話,最開始就不該有接觸。
二十幾的人,都奔三了,誰還會沒個過去呢,太較真就沒必要了。
真要較真起來,陸念之就不會主動招惹薑雲,薑雲也不會跟她一次又一次地做,縱容她進入自己的世界,不斷打破束縛與原有的成見。
她倆都不是那樣的人,該豁達時就得豁達點。
有些時候還是得跟著感覺走,薑雲不會因為秦昭的話就對陸念之冷淡或是怎樣,該如何就如何。
依舊與先前一樣,不會變。
天色已晚,陸念之要在這裡留宿,薑雲沒說什麽,也不拒絕。
九點多,兩人洗完澡後就一塊兒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沒開燈,但關了院門,窗戶也關了,空調打開。
這個時間點,外面的巷道時不時就有人路過,正值街坊鄰居們吃完飯出來散步的時候,偶爾有說話聲傳進來,依稀能聽見外邊的人在聊的話。
薑雲聽到了鄒嬸的笑聲,還伴隨著別的女人的談話聲音。
陸念之把電視機音量調大,而後將遙控器丟一邊,攬住薑雲湊了過去。
薑雲下意識要躲開,倒不是抗拒,而是來不及反應,條件性動作。陸念之順勢挨過去堵住她的唇,她撐著沙發靠背,片刻,還是承接下這個吻。
明明才幾天沒見,卻像隔了很久似的。
兩個人都有點急,一會兒就來了感覺,都沒怎麽鋪墊,衣服都還穿著。
薑雲深吸了口氣,環住陸念之細瘦的腰背,兩三分鍾才適應。她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視線因夜色黑沉而不太清楚,許久,偏頭抵著陸念之的臉。
“S市有什麽事?”她貼到這人耳邊問。
電視機聲音嘈雜,在插播廣告,畫面一閃一閃的,光影不斷改變。
陸念之在她半張合的唇上挨了挨,“出了點變故,被我爸叫回去了,到那邊挨老爺子的訓罵。”
“你爺爺?”
“嗯,”陸念之說,把她翻轉到沙發上趴著,壓在後面,“老人家脾氣大,不過去不消停,都要追到這邊來了。”
薑雲沒怎麽聽過陸家的消息,只知道陸家老爺子脾氣特別倔,是個說一不二的火爆性子,連張易他們都怕他。
她抓住陸念之環在自己胸口的那隻手,稍稍回頭,“你做了什麽,惹他發這麽大的火?”
陸念之卻不回答,在她耳後親了下,十來分鍾都不說話。
電視機的光有些刺眼,把沙發上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劇中人物的對白音量蓋過了外面不時的說話聲,也將客廳裡斷斷續續的聲音遮掩過去。
薑雲合上了眼睛,腦袋枕在手臂上,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人忽而說:“明因小時候是在我家住過,單親,她媽是老爺子的得力秘書,左膀右臂那種,有兩年沒時間照顧她,老爺子就把她接到家裡去了,讓她跟我一起讀書。”
明因與陸家的關系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完全,只能挑重點講。
很多事陸念之確實沒提過,時機不對,一下子就全部告知的話,難免會讓對方有所芥蒂,光是明因小時候在陸家住過就有夠令人在意的。
雖然陸念之和明因最後沒成,相互之間沒那個意思,可終歸青梅一場,又差點在一起了,很多往事掰碎了細算,哪能不在乎。
誰都不提,但不代表不存在,況且人之常情,大家都是感性的,理智上分得清楚,心底裡就不一定了。
薑雲不回應,有些難捱地緩了緩,氣息不穩。
陸念之卻在後面極盡曖昧地咬耳朵,意味頗深地說:“就你一個……”
薑雲睜開了眼睛。
陸念之又說:“除了我自己,就你一個。”
指的什麽,不要太明顯。
薑雲把頭埋進臂彎中,不慢不緊地嗯了一聲。
陸念之卻不讓她好過,有意讓她難受,抵在後面誘哄似的輕輕說:“我這幾天總是在想你,就早點回來了。”
這人第一次說這麽直接的情話,以前都是拐彎抹角地來,今晚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薑雲整個人都緊繃著。
“想了好幾回,”陸念之低聲說,抓緊她的手,親她的臉和頸側,語氣曖熱得要命,“很想……”
薑雲耳根子都在發癢,心頭忍不住悸動。她如何聽不懂,這人特意把“想”字咬得極輕極緩,就是在逗弄她。她直起身子,把胳膊支在下方,嘴皮子動了動,不過還是沒說話。
直到對方又將紅唇挨到她耳邊,邊吻邊問:“你呢?”
她抿抿唇,別開臉看著地上。
“別說了……”
這一天也過得格外漫長,電視機在十點多被關上,沒多久樓上的燈亮起。
安和巷的夜晚依然清淨,有些人家都關燈了。
陸念之不說自己和明因之間究竟發生過哪些事,是怎麽差點走到一起的,又具體為何分開了,以及是不是還有聯系,諸如此類。
薑雲也沒問,更是一句話不提三月份。她沉溺在潮動之中,享受著陸念之給予的愛意,食髓知味。
第二日,陸念之走得早,那時薑雲還睡著,天都沒亮,工作室那邊催得緊,還有很多工作沒處理。
她離開的時候薑雲是醒著的,但不曾動一下,保持一個姿勢躺著,直至這人輕手輕腳掩上門出去,薑雲才睜開眼,翻身側躺朝向窗外。
不一會兒車子發動聲響起,漸行漸遠。
薑雲靜靜聽著,扯了扯薄被,往被子裡縮了些。
她倆就這麽膠著下去,都及時止住了步子,沒有再靠近一點。
昨夜那幾句情話,仿佛只是髙朝余後的衝動附帶物,什麽都算不上,也沒誰會去深究。
後兩天下午,薑雲收拾齊整,一身正裝出去參加面試。
新工作還是原來的領域,她自己找的,請聞姐幫著牽了線。
其實聞姐的意思還是讓她回之前那個公司,原公司也有意願要她回去,不過深思熟慮之後,她還是重新再找了。
一來回去得罪人,二來麻煩。
新公司應聘的是副經理這個崗位,跟薑雲原來要晉升的那個位子相同。
這次面試比較難,過得不太容易,是聞姐給她做的擔保,再三舉薦才搞到的機會,過程有些曲折,但結果還算不錯。
一切都在回歸正軌。
直到這天晚些時候,薑雲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蔣敏。
許是記起上次陪許知意逛商場被撞見的事,蔣敏看到她還有些尷尬。
薑雲沒甩臉子,人家主動打招呼,她還是會回應,只是一點都不熱情。
蔣敏似乎心知自己上次不厚道,硬著頭皮說了幾句,遲疑了下,又說:“許知意去S市了,到現在都沒回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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