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這個副經理在過去的半年中表現不錯,已經小有成就, 在研發部的地位也隨之改變, 她不再被邊緣化, 隱隱有要壓過劉副經理的趨勢, 發展驚人。
部門的員工有不少都給她送禮, 甭管貴重與否, 她一概不收,全都拒絕了, 最後還倒貼錢請大家喝熱飲。
代致崇對此十分滿意, 認同她的做法, 還迂回地誇了兩句。
在這一天, 陸念之也去了公司,打著給大家發年貨的名頭去接薑雲回家。
研發部的員工們離開公司時,每個人都搬著兩個大紙箱出去,陣勢不一般。
薑雲收到的東西比普通員工多,她和陸念之吃不完,便將一大半都送人了,還提前給阿寧一家寄了一箱子年貨。
阿寧打電話過來,開的擴音,陳家的舅舅和舅媽他們在電話那頭都笑吟吟的,很是熱鬧, 舅舅想讓薑雲去縣城過年,擔心她一個人在城裡會比較孤單。
陳家其他人還不清楚陸念之的存在,阿寧那丫頭這次把嘴巴閉得緊,回家以後什麽都不說。
薑雲婉拒了,說暫時還在忙,等有空了會回縣城探望他們。
另一邊,陸念之也接到了S市陸家的視頻通話,她和十五一塊兒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屏幕裡的陸良澤依舊不苟言笑,坐在一眾人中間,卻是話最少的那個。
十五歪著腦袋打量電腦屏幕,奶聲奶氣地叫喚,抬起爪子就要撓,卻被陸念之輕巧拎開。
薑雲打完電話進門,正巧聽到陸念之在說:“明天就回去。”
陸時星興衝衝地說:“帶雲姨一起回來!”
陸念之掛斷視頻電話,一抬頭,就發現薑雲站在門口,正在朝自己溫柔地笑。
她倆改了行程,原本是明天就要出國滑雪,但因著要去S市一趟,就改到過完春節再去。
這個決定臨時而突然,可所有人都滿意。
過年,旅遊,兩不耽擱。
薑雲要跟著一起去S市——陸汀慍親自給她打電話,邀請她去陸家過年。
陸時星古靈精怪,偷摸發微信告訴她,這其實是陸良澤的決定。
倔老頭兒好面子,自己不願意放低姿態,就派陸汀慍來說。他就是想讓陸念之回去過年,但又不好意思直說,搞得好像他有多孤獨似的,整天就盼著兒女回家。
這麽快就去對方家裡過年,薑雲口頭上應允,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總覺得不踏實。
晚上她和陸念之分房睡,沒在一間房,她怕陸念之會做什麽,要是留點痕跡,明天到S市可就尷尬了,而且她想獨自平複一下心情,想一個人調節調節。
放年假的第一天就是除夕,老城區吵吵嚷嚷,街坊鄰居們都還在打牌什麽的,幾乎家家戶戶都亮著燈。薑雲睡不著,就躺在床上看手機,回復微信上的祝福消息。
何妤已經和葉尋去B城了,還拍了個視頻發給她。
葉尋直接把何妤帶回家,順利見了家長。葉家的人都挺開明,人也不錯,不僅沒反對,還按照習俗給何妤包了上門紅包。
薑雲看完視頻,這才勉強放松些。
她放下手機,翻身對著窗外,聽著外面的吵鬧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下半夜裡,她醒了一回,之後一直半夢半醒。
隱約間,有人開門進來了,輕手輕腳到床邊,掀開被子進來,又一把將她抱住。
薑雲知道那是誰,不用睜開眼看都能感受出來。
窸窸窣窣一陣,陸念之湊過來親她。
薑雲沒回應,慢慢的,才抬手攀住對方,曲起腿環在這人身上。
她倆抱作一團,在床上滾了兩圈,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最後都熱乎乎的。
薑雲睜眼望向窗外,外面的燈光還是那麽亮,她用臉蹭蹭陸念之的脖子,輕聲問:“幾點了?”
“還早,”陸念之說,挨過去親她的耳朵,“四點不到。”
薑雲埋在這人頸窩裡,過了一會兒,才如實說:“我有點怕……”
再過幾個小時,她就會到一個全新的環境裡,會見到陸家所有人,她不擔心那些人會說什麽或是怎樣,就是心裡沒底,空落落的。
陸念之撫摸她的臉側,寬慰道:“沒事,只是過去住兩天,別多想,我會陪著你。”
薑雲沒動,許久,嗯了一聲。
她往被子裡縮了些,反過來壓住陸念之,兩隻手都抓著對方,而後坐了起來。
……
夜色寂寂,整個C城的年味都濃鬱,到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的樣子。
新年的主題色彩是鮮豔吉利的紅,城市裡到處都是紅色的蹤影,連安和巷的老樹上都掛上了紅燈籠,有的樹木還安了彩燈和掛紅綢。
薑雲和陸念之一大早就起來收拾,化妝,兩個人穿的情侶裝,一個穿紅色長款大衣,一個穿紅色的冬裙,她倆的圍巾都是同款的,甚至手機殼都一樣。兩個人算著時間去機場,趕在中午之前抵到S市。
至於十五,小家夥兒被送去元若那裡了,由元若代為照顧一陣子。去元若家的時候,薑雲還給沈棠包了一個大紅包,小姑娘輕輕說謝謝,轉頭就讓元若幫自己把錢收著。
薑雲離開時,無意間回頭看了下,一不小心就瞧見沈棠在幫元若整理衣領子,那個姿勢就像是隨時都要把沈棠摟抱進懷裡,著實親密。
不過薑雲沒太在意這些,她急匆匆走了。
抵達S市還不到十一點,陸汀慍派了司機到機場接她們。
陸家住宅位於濱江道路旁,是豪華大平層。薑雲只在網上見過這個地方,知道這裡曾經被報道為天價豪宅,但未能想到陸家竟然這麽有錢。
她們上去的時候,正正趕上飯點,陸家所有人都到齊了,包括前一天還在研究所埋頭工作的老二。
陸良澤,陸家中間一輩,還有陸大哥的兒子,陸時星,以及一些表親堂親,人還是有那麽多,陣勢搞得挺大。
被大家齊刷刷注視,薑雲心都緊了,但很快,她懸著的一顆心落地。
陸念之非常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去客房。陸時星和大嫂子也上前幫忙,老爺子還單獨發了一個紅包給她。
等再回到客廳,陸家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給薑雲發紅包,大家都有所準備,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陸家發過年紅包是在初一發,也就是明天,今天專門發給薑雲的是什麽紅包,不言而喻。反正其他人都沒有,不論陸念之還是陸時星,亦或者老大家的孩子,這一天收到紅包的只有薑雲一個人。
飯桌也給她倆留了位置,就坐在陸汀慍夫妻倆對面。陸時星不消停,非要擠到薑雲旁邊坐,吃飯期間就她負責活躍氣氛。
陸念之幫薑雲剝了蝦,不管自個兒的行為有多矚目。
老爺子就在最上方坐著,不時往這邊看一眼。陸家的其他人也會跟薑雲說說話,聊聊家常,沒人會提及不該談到的話題,場面還算和諧。
下午,一大家子人就聚在一塊兒,聊天,喝茶,吃點瓜果之類的東西。
薑雲還是跟陸念之坐在一起,不過這回是在陸良澤旁邊。陸念之給陸良澤倒茶,也會給薑雲倒一杯。
晚些時候,陸時星讓打牌玩兒。
起先,薑雲沒參與,就在一邊看著,但沒多久她就去幫陸良澤了。老爺子反應慢,對麻將不熟悉,需要人幫忙。
薑雲牌技不錯,輸得少贏得多。老爺子挺高興,末了,還把贏的錢分她一半。
這一天過得很快,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一切都比薑雲想象中要和諧,她擔心太多了。
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陸良澤這個老人家最先進房間,陸大哥他們那些中年夫妻也不繼續熬夜,剩下的只有薑雲她們這些十幾二十幾的人。大家白天還比較規矩,一到晚上就按耐不住了,由陸時星帶頭出去玩。
薑雲和陸念之跟著去了,先是去喝酒唱歌,然後又去了一個高級俱樂部,一群人鬧到三點多都還不回去。
她倆中途離場,偷摸回到陸家。
陸念之不回自個兒的房間,非要到客房和薑雲擠。
薑雲如何不知道某人的心思,可又拗不過,最後隻得由著了。
這一晚兩個人都比較放肆,又隱隱克制住,不能太過分,薑雲抱著陸念之,忍不住笑了笑。
陸念之湊上去親她的嘴,低聲問:“很高興?”
“嗯……”薑雲點頭,揚了揚白細的脖頸。
陸念之低頭嗅嗅,有些貪戀她身上的味道。
薑雲喊了聲這人的名字,索要親吻。陸念之什麽都給她,把自己都完完全全地交給她。
到最後,她們相擁躺在床上,時間已經五點半了。外面的燈火輝煌,繁盛的街道是那麽矚目,房間裡只有不平穩的呼吸聲。
“新年快樂……”薑雲低聲說,捧住陸念之的臉。
身下的人笑著說:“新年快樂。”
薑雲也笑,然後倒在對方懷裡。陸念之把被子一掀,將她整個罩進去,往她身上拱,沒完沒了地鬧騰,直到累了,這才抱在一起睡覺。
雖然這一覺隻睡了三個小時,但薑雲很是安心,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早已無影無蹤,完全消失。
迷迷糊糊間,陸念之抵在她旁邊,輕輕說:“永遠愛你……”
薑雲往被子裡縮了點,又緊緊纏著這人,摟住了不放。
作者有話要說:十一點二更。
大結局倒計時,感謝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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