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天等到傍晚也沒見醫婆的人影。
倒不知是誰家的婦人念叨,醫婆家沒人,可前兩天煙囪子還冒煙呢。
院子裡的柴禾已經燒光了,醫婆的柴禾在院子外面壘了整整齊齊的一堆,明歌肯定不會開門去的,醫婆光著身子更不可能出去,所以這兩天屋子裡都沒有燒火,這也就導致,雖然時不時的來人尋醫婆,卻也都沒有發覺屋子裡有人。
村長讓那婦人想一想醫婆家什麽時候煙囪冒煙了,婦人縮了縮頭表示自己也記不太清楚,就是前兩天的樣子。村長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第三天清晨,醫婆還是沒回來,村長終於等不住了,他讓人直接把醫婆家的門鎖砸了開,破門而入。
明歌和醫婆都裹著被子坐在炕上。
相比於明歌的淡定,醫婆卻是面色慘白,沒辦法,被子裡的她渾身連件衣服都沒有,這麽多人闖進來,帶頭的還是村長,她這要是被人拖出被子,會晚節不保啊。
沒想到明歌會在醫婆的炕上。
大家的目光在醫婆的面上瞅瞅,又在明歌的身上瞟瞟,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大家都無比的憤怒。
村長指著明歌喝道,“你這喪心病狂的女人,你要是敢傷害醫婆,今天定讓你受萬釘錐刺之苦!”
盤腿而坐的明歌,微微抬眼望著這個大概有五十多歲的男人,“村長這話說的,醫婆是什麽人,那可是祖宗神仙們都在保佑的人,我就是殺你,也不會去殺她呀!”
面對這麽多人,這女人不想著逃跑,也不想著跪下求饒,而是這樣悠哉著說話,村長對上明歌那直勾勾似笑非笑的目光,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
眾人也覺得明歌這樣子有些怪異,這女人那一副淡定從容的姿態,簡直就像是天王老爺附身一般,讓他們有點發怵。
短暫的沉默之後,不知後面是誰喊了一聲,“釘死這不知廉恥的女人!”
於是大家都開始呐喊,“釘死這不知廉恥的女人……”
等著大家喊完了,紛紛情緒激動的想要上炕來拉扯明歌的時候,明歌歪頭對醫婆說,“你看看,這些人在你家裡就鬧了起來,你也不說句話,萬一我生氣了可怎辦呀!”
醫婆緊緊的拽住自己身上的被子,她自是聽清了明歌這話中的威脅之意,渾身發抖著的她極力保持著鎮定,抬頭對村長的方向說,“你們先退出去,我先去拿卜卦之物,村長大人,請你幫我將門關一下,我和她馬上出來。”
醫婆的話在村子裡也算是有點威信力的。
所以眾人雖然擔心明歌會不會逃跑,可到底還是退出了門外。
村子的目光在明歌的身上掃了眼,對醫婆說,“有事你喊一聲!”
這才關上門退了出去。
沒得一會,醫婆穿好了衣服,光溜溜了這麽多天,穿上衣服的醫婆在打開門的那一瞬,真有種自己從地獄裡走了一趟的感覺。
不等她說話,村長突然推開了她,帶著人舉著棍子就朝屋子裡衝了去。
醫婆被這些人推推擠擠,好不容易站在了院子中央,村長已經又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問她,“人呢,那女人呢?”
醫婆緩了緩氣,這才開口說,“她說她在祖廟裡等咱們!”
村長兀自不信,“她怎麽回去祖廟,她是怎麽離開的屋子?”
醫婆歎氣,“我屋子有個後門!”
村長瞪著醫婆,“那她離開的時候,你怎麽也不喊一聲大家!”
醫婆被明歌吆喝來去這麽多天,沒個人來搭救一下她,如今被村長這麽一凶,她心底的委屈全都變成了憤怒,瞪了村長一眼,她抿著唇沒說話。
倒是村長,男人家的沒那麽多細膩心思,沒覺得醫婆有什麽異樣,問完這話又說,“那女人什麽時候進了你的院子,這幾天你都是和她在一起?她倒是會藏!”
“四天了!”醫婆苦笑,“她那天就沒離開,直接來的我家!”
村長驚訝的瞪著醫婆,“那你這段時間一直和她在一起,她,她沒對你做什麽吧?”
能不做什麽嗎?可是這話似乎又哪裡怪怪的,醫婆瞪了一眼村長,隨即揮手,“這事兒先不提了,一會你趕緊讓人把她抓住,不能讓她再跑了,她和她爹一起長大,手上的功夫不錯,讓大家都注意點,別再被她傷到了。”
這是自然!但村長擔心的是,那女人真的會去祖廟嗎?
那女人如此奸詐狡猾,是不是用騙著大家去祖廟,好給她一個逃跑的借口。
村長這樣想的時候,就吩咐了幾個人去村口去堵明歌。
明歌還真沒跑路。
宿主在哪裡跌倒,她就在哪裡爬起來。
這一個個的村民愚昧無知的想要宿主的命,她便等在這裡,讓這些人來拿命。
一進祖廟就看到明歌大咧咧的披著虎皮坐在祖宗牌位的供案前!
那可是祖宗牌位的供案啊,平日裡村長就是上香都是小心翼翼的。
村長氣得伸手顫抖著指著明歌連話都說不出了,他扭頭直接讓人上去抓明歌!
明歌伸手,搶過一個人的扁擔,一一敲打在這些人的身上,轉眼就把這些人敲的在地上哭爹喊娘。
打趴下這麽多的壯漢,她連個屁/股都沒挪一下,村長的臉上陰晴不定,門口的醫婆看到這情形更是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幸虧她沒和明歌硬碰硬過啊。
村民們面前,村長對上明歌那目光,心底不知道為啥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不過他也不能認慫啊,瞪著明歌叫,“下來!”
明歌絲毫不被他這疾言厲色給嚇到,“給我找把椅子去,我是個孕婦,站不住!”
村長哪能給明歌找椅子啊,這麽個罪人,簡直就是村子裡的禍害,千百年都出不來的一個禍害,別說坐了,這女人就該跪在祖廟外。
心底憤憤的村長分分鍾鍾的隻想讓人打殺了明歌,又怎麽會給明歌賣面子找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