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種強大與強勢面前,即便我們有千種離別之後再聚的話要說,萬種離別之後再聚的情要宣泄,也只能壓著。
這個大廳之中的洞穴乾淨,貼牆擺著那種長長的條凳,我們全部的人都坐在條凳之上,而中央擺著一張古色古香的書桌,還有一把椅子,此刻珍妮大姐頭就坐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桌子上,看起來和這份古色古香並不搭調,可是她也不在乎。
‘啪’的一聲,她把酒壺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毫不在意的點燃了一支女式雪茄叼在嘴邊,承真低呼了一聲‘好帥’,珍妮大姐頭送給她一個飛吻,接著才看了我們全部人一眼,說到:“我的身份也不用掩飾了,這雪山一脈三個大長老,其中一個就是我那個家夥只能算是一個普通長老。”
“嘿嘿。”珍妮大姐頭說話的時候,指了一下白老兒,顯然她口中的普通長老就是白老兒了,但是白老兒不惱,反而笑得坦蕩和開心,他站在這裡,也不走,珍妮大姐頭也不趕他,弄不懂是一個什麽意思?
“我是當年冷了心,傷了情之後來雪山一脈的,想著這倒是個清靜地兒不過這些都是廢話,事情的重點是,我是雪山一脈的人,若不是我,薑小娃,你當年和李小娃大鬧雪山一脈那件事情,你以為就那麽輕松的算了?還有你,承一,那麽多敵人面前,竟然受白老兒的挑唆出盡風頭,如果不是我?你死的很難看,你信不信?”珍妮大姐頭說話的時候很激動,手中夾著雪茄亂舞,看得我眉頭直跳。
而我聽見師父小聲在我耳邊嘀咕:“這是凌姐姐?以前明明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啊?”
聽見師父那麽老一個人叫珍妮大姐頭為姐姐,心中還是怪異的,但是修者的圈子本就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衡量,我也只有去接受。
沒有注意到我和師父的這些小細節,珍妮姐還在繼續說話:“總之,總結起來,就是你們兩個事兒精欠我的,你們兩個事兒精欠我的,就是老李一脈欠我的,老李一脈欠我的,就是欠雪山一脈的,你們聽懂了嗎?”
說話間,珍妮大姐頭拍起了桌子,我和師父心驚肉跳,這話什麽意思?珍妮大姐頭到底想表達個什麽?
在這時,那個白老兒卻是陰陽怪氣的咳嗽了一聲,珍妮大姐頭眼光飄了過去,說到:“有話就直說,陰陽怪氣的咳嗽個什麽?”
“請凌大長老明察,我可沒有挑唆陳承一去出盡風頭,而是凌長老你想,你會不保著這個小子嗎?當年另外一個‘鬼見愁’薑立淳惹了那麽大的事兒,觸怒了多少長老,不是你力保的嗎?在當時,我能有什麽辦法?雪山一脈這與世無爭的,我總得借著一個由頭保他啊,讓他贏了一場,裝作發現人才,想收入門中,然後”白長老那張嘴我朝天歎息了一聲,的確黑的也能給他說成白的。
那邊珍妮大姐頭已經頭疼了,摁壓了一下太陽穴說到:“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承認你一心為我好不好?別影響我說正事兒。”
“好,你說。”白長老得了便宜不忘賣乖,帶著他那暖人的笑容,得意的,老神在在的繼續站在了那裡。
看到這裡,我情不自禁的去轉頭看了一眼承心哥,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白長老的身上,此時的他推了推眼鏡,也是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雖然笑的‘靦腆’,可是我卻覺得笑得更加‘風騷’,這是什麽意思?欲與老白試比笑?
我懶得關注了,其實老李一脈的人,神經多少都有些不正常,包括我自己!
“剛才說到,既然你們老李一脈欠了我雪山一脈的,所以我也能提出要求。那就是老李一脈全部給我留在雪山一脈十年,下苦力也好,幹什麽也好,不許踏出雪山一脈半步!另外,相關人等,想留下陪著老李一脈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也可以,總之我珍妮歡迎。”說話的時候,珍妮大姐頭已經扔掉了她那根用來擺酷的‘道具’雪茄,放在桌子上的腿也收了起來。
她的身子微微前傾,目光雖然平靜,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剛硬,讓人感覺到巨大的壓力,不能拒絕。
“不出聲,那就這樣吧。”珍妮大姐頭如同松了一口氣,揮揮手,然後想對白長老吩咐一點兒什麽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我身旁的師父忽然站了起來。
說到:“凌長老,我不同意!我老李一脈身負重任,絕對不能留在雪山一脈十年。”
“凌長老,那麽生分?”珍妮姐沒有惱怒的意思,而是一雙大眼看著師父,眼中有的只是看起很深很深的平靜,看不透。
“說起師門的責任,立淳不得不公私分明。”師父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也對,我不是你們老李一脈的人。”珍妮姐一雙大眼之內,眸子有些黯淡的樣子,但旋即又恢復了平靜,然後抬眼看著我師父,說到:“你自然是可以拒絕我,仗著的也不過是我剛才所說,給你們的一個選擇。”
“是的,我相信凌長老有別的選擇給我們。”師父說話的時候抱了一拳,聲音越發的平靜,淡定,但其中堅決的意志感覺如鋼鐵岩石一般不可摧毀。
“呵呵,倒不是我想給你們選擇,而是雪山一脈的規矩是如此!不管是什麽事情,只要敲響祈願鼓就可以改變如果能敲響三聲祈願鼓,再闖過三段兒,你要做雪山一脈的長老也不是不可以。你那意思,就是堅決要去敲那祈願鼓了?”珍妮姐反問了師父一句。
“是的,立淳志在此,不想改變。”師父的聲音再一次的堅定無比。
“你說,這雪山一脈有什麽不好?資源充足,靈氣充沛,你在這裡修個十年八年的,是虧著你了?到時候,你們能強大了,能自保了,就算外邊兒變了天,又與你們何乾?小心些不就是了?不要和我說放不下家人朋友,總是一年能見著一次的,隱秘些就好!我這樣為你們打算有什麽錯?”珍妮姐望著師父,語氣已經隱隱的有壓抑的怒火。
但在這個時候,師父卻走到了洞穴中央,一下子就朝著珍妮姐跪了下去,珍妮姐一下子站起來,從桌子後面走出來,想拉起師父,卻不想師父根本不等珍妮姐,而是自顧自的就磕了三次頭。
然後抬起頭,看著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珍妮姐說到:“立淳如何不知道凌長老是在為我老李一脈打算?包括我和承一兒來時,白長老的勸說也是你授意的吧?可是,在來時,立淳就對弟子承一說了一句話,無論他是誰,走到哪裡,不能忘記的就是老李一脈弟子的身份!而這身份背後,還有老李一脈弟子的責任。這一點兒,我用來教育我的弟子承一。但是,凌長老,我無時無刻也不用來提醒自己,我不能忘記我是李一光的徒弟。跪拜三個響頭,是謝你的庇護真情,但立淳絕對不會改變主意。”
說話間,師父已經站了起來,只是平靜的問那白長老:“何時,我們才可以去敲響那祈願鼓?”
白長老歎息了一聲,也不答師父的話,只是低聲說到:“看來我雪山一脈沒個清靜日子咯”
而珍妮姐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師父,直接的繞過了師父,望向了我們所有人,說到:“他一個人自然不能代表老李一脈,你們都是這個意思?”
在這個時候, 我再也坐不住了,是的,安逸的修煉生活,和生死未卜的戰鬥,傻子都應該知道怎麽選擇?何況,珍妮大姐頭並不是完全叫我們放棄,而是想保我們十年平安,等到我們強大了再說。
可是想到這裡,我快步的走到了師父身後,說到:“珍妮姐,師父教導我的話,我也是時刻不敢忘。十年安穩日子,何況是與我那麽重要的人們在一起,那是我夢寐以求的但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去這樣做夢了。我和師父是一個意思。”
對的,我的顧慮就是如此,我想起了在上馬車前,那幾個喇嘛囂張的話語趁現在吧,難道一切還要等到來不及的時候?
我以為人的一生會追求自己心中所想的夢想,這種夢想或者錢,或者權,或者自由,或者安穩這些夢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的反應,只不過是光明正大的,不邪惡。
但是今天我發現,從歷史到今天,之所以會出現那麽多可歌可泣的英雄,那就是在夢想和大道之間,他們選擇了道,選擇了義(大義)。
這是一種超越,一種對自己的超越,對人性的超越,所以他們成為了英雄,至少是自己的英雄。
陳承一不是英雄吧,薑立淳或者也不是,我們不想這樣標榜自己,只是不敢忘記,我們是老李一脈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