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緒的視線終於移到了蔣懷峰身上,這個人,處處針對唐時,他都看在眼裡。可是,如果他不說清楚,一味的包庇唐時,倒是讓人覺得,唐時確實有錯了,所以他道:「侍魔者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留下記憶卡,就是料定你們這些人的反應,侍魔者口中所謂的『交易』,你們怎麼確定,就確實存在?不是侍魔者隨口說來誣陷唐時的?」
這……
一時間,剛剛還叫囂的眾人,都有點答不出來了。
有人還不死心的說:「既然他們知道唐時,這件事總不至於空穴來風吧?」
炎緒道:「所謂的『交易』,說白了,就是唐時手中有侍魔者想要的東西,用了手段想從唐時手中得到,但卻被唐時拒絕了,所以侍魔者懷恨在心,才用此種手段,借助你們的手來逼迫唐時交出東西。你們以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滅掉一個聚集地,侍魔者就沒有損耗嗎?想在短短五日內恢復元氣,進攻下一個聚集地,最後結果如何還不一定,只要每個聚集地把安全工作做好,還會怕他侍魔者不成?你們這樣自亂陣腳,一心想著抓到唐時,解決這件事,怎麼解決?拿唐時去和侍魔者談判?正中下懷。」
蔣懷峰一見現場眾人表情遲疑,大有被炎緒說服的樣子,冷笑道:「你說的這樣詳細,莫非你也參與其中了?」
面對眾人看過來的詢問目光,炎緒不動如山,「這件事,我確實知道,侍魔者找上唐時的時候,唐時就跟我說過這件事。」
大領軍如此直白的說出口,倒是讓那些想要為難唐時的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牽涉到一名審判員,已經是不得了的事情了,現在又有一名大領軍捲進來,他們怎麼著也不能把兩人一起抓了關起來吧?
蔣懷峰咬牙切齒,心中恨極了,「既然你說,他手裡有侍魔者想要的東西,那麼你說,到底是什麼?不然憑藉你一面之詞,難以說服我們眾人!」
「具體是什麼,事關重大,你沒有資格知道。」炎緒說的非常不客氣,讓很要面子的蔣懷峰,簡直要恨得吐血。
炎緒可不管他臉色如何難看,只道:「四大機構,除了掌權者,全都離開。唐時留下。」
所有人都很不甘心,好奇心人人都有,他們都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引得侍魔者如此大動干戈,可是他們也知道,如果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知道。
大部分人都坐著不動,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聽他們的指令。炎緒的話一出,最先起身離開的,當然是覺醒軍高層,他們的大領軍說的話,他們絕對服從,一行人很快離開了會議室。
之後是覺醒者公會的高層,跟在覺醒軍高層之後離開。
炎緒對覺醒者公會的會長很好奇,從剛才說的話,不難看出,他是站在唐時這邊的,難道路南允和金家的關係,已經好到讓他寧願違背上面的命令,也要支持唐時了嗎?
路南允的態度,唐時當然也看出來了,上次在賭卡現場,路南允對他並沒表現出什麼不同,只有這次,在一片謾罵申討聲中,路南允出聲嘲諷,不過語意卻沒有太過直白,借由呵斥那些叫囂的人,提醒他們不要被有心人帶走了思路。如果不是唐時知道路南允和金濯然是至交好友,他絕對看不出,路南允其實是在幫他。
不過他做的隱蔽也好,總比什麼都擺在檯面上要好,總要留些後手。
在獵者聯盟的高層離開之後,那些個審判員才在秋房知的示意下,離開了會議室,離開了現在,偌大的會議室裡,只剩下五個人了,四大機構的首腦和唐時。
炎緒看向唐時,唐時也看過來,兩人視線相交,不用言語,也都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事實上,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秋房知對唐時的事,一直沒有表態,就算所有人都對唐時開腔,他也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他的這種含糊不清的態度,倒讓其他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這個會長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該走的都走了,該留的也都留下了,幾個人的視線全都聚在炎緒身上。事關唐時,炎緒自然要徵得唐時的同意,所以他再次看向唐時,唐時對他點頭,炎緒這才打算開口。
「幾位是否知道襄龍城,為什麼會被侍魔者摧毀?其目的是什麼?」炎緒開口試探,從襄龍城護送研究人員離開時,塗文俞議員就悄悄告訴他了,關於對襄龍城遇難事情的猜測,事實也確實如此,侍魔者確實盯上了史楓裕等人對卡牌的研究成果,這才導致襄龍城遇難。
如今,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原因不過是,侍魔者可能知道了,唐時手中可能有製作卡牌的東西,不管梅寒星對侍魔者說過什麼,毋庸置疑,侍魔者把「梅家寶藏」和可以製作出卡牌的事情聯繫在了一起。
也許,梅寒星自己也不知道「梅家寶藏」究竟是什麼,為了取信於侍魔者,他或許會把「梅家寶藏」說成侍魔者最想得到的東西——可以製作出卡牌的東西。
而且,他說出這個消息的時間,很可能就在近期,不然侍魔者不可能這麼久不對唐時動手,何況,在他們從襄龍城護送研究人員離開的時候,路上幾次遇上侍魔者,如果他們那個時候就知道,唐時手中可能會有製作卡牌的東西,就不會追殺史楓裕,要他手中還未成熟的研究資料,而是直接虜獲唐時,得到製作卡牌的方法了。
事實也正如炎緒猜測的那樣,以梅寒星的狡猾程度,他就算知道「梅家寶藏」是什麼,也不會對侍魔者明說,而是自己在暗中查探,想要獨吞「梅家寶藏」,所以才有就算和侍魔者正面相遇,他們卻認不出唐時這件事。直到唐時來到藍晶城,弓起了梅寒星的注意,幾次試探無果,最後甚至做出派人假扮侍魔者一事,如果那時候,他真的向侍魔者說明了唐時的身份,為了得到「梅家寶藏」,侍魔者絕對不會吝嗇人手,肯定會給梅寒星配備真正的侍魔者,也就不會被唐時識破了。
可惜,還是他的私心太重,把自己暴露了,別無他法,眼見著唐時已經是英雄期中級覺醒者了,他也只能狠下心,向侍魔者說明這件事,才有在約見唐時的時候,暗中埋伏了真正的侍魔者。
侍魔者等級森嚴,個人戰鬥力都很強,以梅寒星的實力,能立足「魔戰士」行列,已屬不易,但是魔戰士卻沒有權利支配其他同級侍魔者,除非他的等級能達到「紫衣魔使」的級別,才能驅使「魔戰士」,所以在同級別的情況下,給他派了六名魔戰士過來,其目的不過是協助他抓住唐時,可惜,他們也算錯了一步,沒想到唐時也有準備,炎緒以及帶人在外面接應了,這才導致前來劫人的侍魔者,全軍覆沒。
襄龍城覆滅的真正原因,除了炎緒和無意中知道這件事的唐時外,就只有霜華城的高層知道了,就算在場的幾人都是一個聚集地各個機構的首腦人物,也不知道這件事的真正原因,聽炎緒這樣問,他們全都看著他,希望他能說明。
這個時候,炎緒已經顧不得守住機密了,和唐時比起來,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何況,史楓裕等人早已被霜華城那群老奸巨猾的議員,偷偷派送到藍晶城來了,他們一直在默默做研究,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人不多,研究內容也是機密,為的就是他們的安全。
炎緒看他們的神態,果然不知道襄龍城被毀的真相,沉聲道:「侍魔者摧毀襄龍城,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逼迫襄龍城的研究人員,交出製作本命卡的方法。」
不管是審判會會長秋房知、覺醒者公會會長路南允,還是獵者聯盟首腦燕野,全都非常震驚。讓他們震驚的,不是侍魔者摧毀襄龍城的原因,而是,本命卡居然可以被製作出來!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如果本命卡真的可以被人為製作出來,那麼,覺醒者就不用再賭晉級時那點運氣了。
和無從著手相比,就算得到卡牌的代價大一點,他們也相信,多得是不擇手段之人,只要有希望得到本命卡,不管用什麼方法,他們肯定都想得到。
在震驚過後,再把侍魔者和彥城的事一想,秋房知雙眼一瞇,低聲道:「大領軍的意思是,彥城的事,也和卡牌製作方法有關?」
路南允和燕野也都看向炎緒,目光閃動,顯然對這件事也很急切,要知道,如果華尊域能研究出本命卡的製作方法,何懼那三個外域耍心機?本命卡攥在他們手中,想要多少有多少,還怕什麼?
系統的事,是萬萬不能洩露半分的,它與唐時血脈相連,稍有不慎,性命堪憂。如果能借由這次的事情,把「梅家寶藏」的事,轉嫁到「卡牌製作機」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何況,卡牌製作機唐時也沒準備一直握在手裡,如果能為華尊域的研究提供幫助,他倒是願意拿出來的,只不過,要看交給的對象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