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一邊往前,一邊抬手點開鬼靈卡包,抽出作戰之刃的武器卡捏在手中,沉聲道:「不想死的立刻滾開。」
所有人一愣,轉頭看過來,站在深溝裡的工人,手裡還握著鐵鍬,不知道是該動還是該停。
督工轉頭看見是個小白臉,本就長相兇惡,此刻更是粗眉倒豎,揚手一鞭抽向唐時,「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裡……啊!」
唐時身形一動避過那一鞭,作戰之刃出現在手中,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近前,一刀刺穿了督工握鞭的手臂,督工沒想到這人的速度會這麼快,竟然也是名覺醒者,心下大驚,更是痛得頭皮炸裂!
「啊——!」
唐時拔出刀刃,一腳踹翻那督工,一刀刺進督工的肩膀裡,將人死死的釘在地上。這名督工也是覺醒者,他的鞭子就是他的武器卡,然而等級太低,完全不是唐時的對手。
那些還在發愣的挖墳者,看到這一幕都嚇得屁滾尿流,扔下鐵鍬就跑,誰還顧得上那一點僱傭糧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那督工痛得牙關打顫,渾身都在哆嗦,仍然惡狠狠的盯著唐時,口出狂言,「你敢傷我,你死定了,方哥不會放過你!」
唐時陰冷的問:「是他下令挖我家祖墳的?」
督工一愣,脫口就問,「你家的?你姓梅?」
跟過來的炎緒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任誰家祖墳被挖,也不可能熟視無睹,他原以為是唐時的殺戮之心再起,原來是這個原因。
唐時不想和他廢話,只問:「方哥是誰?」
督工像是確認了唐時的身份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居然自投羅網,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破墓挖了這麼久,硬是找不到入口,砍不動劈不開轟不裂,硬的讓人不敢相信!聽說打開墓穴的秘密就藏在梅家後人身上,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真是天祝方哥!我勸你最好放了我,老實合作的話,興許這事還能揭過去,不然的話,方哥絕對不會放過你,別以為你是覺醒者就很了不起,所有覺醒者在方哥面前都是螻蟻,別怪我沒有警告你,你最好乖乖合作……」
唐時手起刀落,血液飛濺,督工的腦袋被砍了下來,死不瞑目,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人真的敢殺他,他可是方哥的人。
這次炎緒沒有阻止他。
根據這人透露的信息來看,那個方哥很可能是挖墓的總首領,而且知道打開墓穴的秘密藏在梅家後人身上,這讓唐時不由得想到一個人——唐契!唐明海和寧琴已經放棄了,至始至終只有唐契最執著於梅家寶藏,那麼這個方哥又是何方神聖?
唐時甩掉刀刃上的血跡,神色專注的看向周圍被挖的亂七八糟的泥土。
這個大墓成圓形穹頂狀,直徑約莫有50米,造型簡單到單調,若說是古代什麼皇親貴冑也不像,但能修出這麼大一個古墓確實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這個墓,誰也進不去,任你是經驗老道的盜墓賊,還是手握精密儀器的考古學者,統統拿它沒辦法,它就像一尊不可撼動的巨人,一直佇立在這塊土地上唐時走上前,把作戰之刃卡化收進鬼靈卡包裡,圍著大墓繞了半圈,在一個地方「撲通」跪下,規規矩矩的朝著大墓磕了四個頭,每磕一下都會說一句,「祖宗,晚輩來遲,還請見諒。」
跟過來的炎緒:「……」
唐時見炎緒杵在那裡,拉著他一起跪下,「別對我家祖宗不尊重,小心祖宗罰你,磕頭。」
炎緒:「……」
炎緒被唐時按著磕了四個頭,唐時這才滿意的吁了口氣。
炎緒神情古怪的轉臉看向唐時,心說:這樣就結束了嗎?
不應該再來個對拜什麼的?
唐時以為炎緒是在懷疑他,嘆氣道:「你別不信,我家祖宗很靈的,對他不敬,小心他罰你。」
「你被罰過?」炎緒仍然盯著唐時的側臉,臉部輪廓像是被溫柔的泉水精心打磨過一般,明明是那麼清俊秀雅媚色天成,合該是個溫柔又多情的人,怎料他瘋狂起來,直逼地獄修羅!
「沒錯,還是小時候的事了。」
炎緒:「……」
唐時小時候經常跑到這裡玩,有次調皮,爬到大墓的穹頂上撒了泡尿,被找過來的外公狠揍了一頓,嚴肅警告他不能對祖宗不敬,被外公逼著跪在大墓前反省。外公特意回家取了根長香插在唐時面前,在風中點燃,告誡唐時,只有這支香熄滅了他才能起來,說明祖宗原諒他了。唐時當時覺得好笑,還祖宗呢,就算墓裡有屍體,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敬與不敬祖宗又能看見?
他對著那支香吹氣,想著只要燒完了,它不就熄滅了嗎?
在風裡,香燒的很快,沒要多久就只剩下半截了,唐時不停的對著香吹氣,吹了半天,他突然發現,這香好像從他開始吹氣之後就沒有變短過,一直處在那個位置燃燒,詭異的很。
唐時四下望望,荒無人煙,這一片只有他一個人,不免脊背發毛。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再看,那香的燃燒點還在那個高度,一點也沒往下降!唐時驚悚了,心裡有股擰勁偏不信這個邪,在地上撿了一根草棒,量了還沒燒完的高度,記下長度,過了一會兒他再量,居然真的一!點!沒!少!
唐時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對著大墓磕頭認錯,磕了一腦袋泥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大墓前睡著了,那支香還在,不過已經熄滅了。唐時暗中鬆了口氣,想著應該是自己在做夢,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見那支香旁邊放著一根草棒,鬼使神差的,唐時又拿起來量了量,竟然和「夢中」的高度一模一樣,一點沒變少!
唐時「哇」一聲大叫,狂奔回家,之後再也不敢去那邊玩耍了,總覺得那個地方很邪門。
這麼多年了,唐時對這個大墓仍然心有餘悸尊敬有加,哪裡還敢放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兩人在墓前跪了一會兒,覺得尊敬之情表達的差不多了,這才起身離開。
敢動他家祖墳,唐時絕對不會饒過那人。
那個「方哥」到底是什麼人,唐時還需要查一查,梅鎮已經完全大變樣了,鎮上的人全都是陌生臉孔,唐時想起郭立輝提到的那個鎮長,他離開梅鎮已經有十幾年了,鎮長肯定也換了好幾任,當年梅鎮上的人雖然對外公敬重有加,但他卻不曾個眼熟的人,那個膽怯又侷促的來向他索要鋸齒老鼠骨頭的女人,應該是想護住她的孩子,身體從背後捅穿,連同護在懷裡的孩子,一同預命。
唐時的腳步最終在一個位置停下,死的人是徐兵,他趴在地上,應該是想逃跑,被人從背後偷襲而死,又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了江城和老汪的屍體,跑出去最遠的就是郭立輝和郭浪,只是,仍然沒能逃出毒手,雙雙死在了荒野裡。前一刻還和這些人聚在一起吃烤肉聊天,下一刻看到的只有他們冷冰冰的屍體。
在所有的屍體當中,唯獨沒有那個被唐時踹飛的守門人,估計已經逃了。
唐時沉默的站在夜風裡,即便是經歷過一世,仍然難以平復心中翻騰而起的嗜殺念頭,他想殺人,殺掉所有為非作歹草芥人命的人渣覺醒者!能一次性殺掉這麼多人,還不驚動他們,可見他們這次出動了多少人,絕對是早有預謀!可是,他們都是掙扎苟活的普通人,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能下這樣的狠手?!
眼前的一切,讓唐時想起上一世,被人踩著臉按在地上,十根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掰斷,那種痛,他畢生難忘。他單手摀住半邊臉,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眼中綠茫湧動,「我果然還是太仁慈了,這些衝著我來的仇恨,卻施加在了這些無辜的人身上……」
炎緒向來正直,從小就被教育要修身持正,面對眼前慘狀,早已憤怒到極點,雙拳捏的「辟啪」響,手上青筋暴突,臉色煞白,表情緊繃到扭曲,他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暴怒。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人聲傳來。
「這次殺的真痛快,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這個時代普通人不配活著,活著也是浪費資源。」
「確定都收拾乾淨了吧?沒有活口留下吧?」
「放心吧錢哥,一共就跑出來三個人,剛剛也被我們追上了,都殺乾淨了。」
「錢哥你這大刀真威風,砍人跟削泥似的,太鋒利了。」
「那是,咱錢哥可是5級覺醒者,方哥跟前的紅人,哪能和我們這些人比,還望錢哥多在方哥面前給兄弟幾個多美言幾句,要是我們也能加入方哥的組織,那才是祖上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