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再次下達了殺絕令,對付這些侵略性極強的游牧民族,肉體上的消滅是最好的手段。
葛邏祿士兵大部分都已喝得酩酊大醉,根本醒不來,極少數醒來的士兵也是站在那里沖著他傻笑。
這時,馬蹄聲伴隨著慘叫聲在大營內四處響起,唐軍騎兵一矛刺穿敵軍胸膛,也不管死活,繼續殺下去,黑壓壓的唐軍騎兵鋪天蓋地殺進了宿營地。
謀刺默祚知道大勢已去,掉頭便逃,此時他也顧不上可汗了,率領十幾名手下企圖在唐軍包圍圈合攏之前沖出去。
郭宋卻出現在他眼前,方天畫戟一擺,攔住了去路。
謀刺默祚大吼一聲,縱馬疾奔,揮矛向郭宋刺去,郭宋撥馬閃開,兩馬交錯,方天畫戟反手向后劈去,一道寒光閃過,方天畫戟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劈在對方的后頸上,‘咔嚓!’一聲,謀刺默祚人頭飛起,鮮血從脖腔里噴射而出,戰馬奔行幾步,無頭尸體‘撲通!’落馬。
“踏實力部分布在哪里?”郭宋又問道。
“主要在北面,他們是抗擊回紇的主力。”
“還有一個婆匐部呢?”
“他們逃到拔汗那去了。”
郭宋點了點頭,隨即下令大軍返回碎葉城.......
郭宋隨即派人去踏實力部和婆匐部送信,他決定采用和沙陀部同樣的手段,打擊一部分,拉攏一部分,防止回紇人再度入侵碎葉地區。
半個月后,婆匐部酋長和踏實力部酋長齊聚碎葉城,郭宋和他們達成了四點協議。
一、唐軍用贖買的辦法,允許兩個部落將謀刺部的婦孺老人用羊皮換走。
二、唐軍將謀刺部牧場交給婆匐部,條件是每年三十萬只稅羊,這個稅額只相當于婆匐部交給謀刺部一半,而踏實力部則每年交給碎葉唐軍十五萬只稅羊。
三、唐軍承諾將協助兩個部落對抗回紇部西侵。
四、兩個部落的貴族子弟都將送到碎葉城讀書,郭宋承諾兩個部落的大酋長都能得到唐朝冊封,這就意味著葛邏祿不再存在。
在三方達成一致后,葛邏祿部解散了,分裂成婆匐部和踏實力部,唐軍獲得了謀刺部的所有財富,而婆匐部和踏實力部獲得了謀刺部的人口和土地,這個結果讓三方皆大歡喜。
唐軍又從拔汗那、石國以及吐火羅等地采購了一萬五千頭駱駝,用以運輸繳獲的物資。
五月初,郭宋正式任命羅大霄為首任碎葉都督,率軍五千鎮守碎葉軍鎮,碎葉軍鎮面積很大,包括了碎葉城以及裴羅將軍城、葉支城、賀獵城和凍城等四座防衛軍城,同時,郭宋又任命隨軍司馬趙蔚為碎葉都督府長史,主管政務和商業。
五月中旬,唐軍帶著兩萬五千頭滿載著各種戰利品的駱駝隊,從伊麗河谷班師返回北庭。
碎葉城之戰是火藥武器第一次大顯神威,著實震撼了西域諸胡,它的意義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威懾力,同時也是政治上的催化劑,讓西域諸胡開始重新認識到唐軍的實力,就連回紇也畏懼唐軍的火藥武器,不敢再輕言入侵北庭。
強大的軍事實力使西域漸漸走向安寧,這是后話不提。
六月底,出征西域五個月的唐軍返回了張掖。
張掖城北的河北岸是大片流民營,基本上都是婦孺和老人,按照郭宋之前的部署,青壯男子去蘭州和河湟谷地種麥子,婦孺和老人則遷到張掖,接受張掖官府的照顧。
當然,婦女們也并非無事可做,她們被集中起來,縫制軍服、制作皮靴。
軍隊攜帶駱駝和大批物資前往倉城卸貨,郭宋則在長史潘遼的陪同下,巡視流民大營。
郭宋見潘遼變得又黑又瘦,便笑問道:“安置這些流民不輕松吧?”
潘遼苦笑著搖搖頭,”雖然累一點,但收獲也不小,能把六十多萬流民治理得井井有條,想想也挺自豪的。”
“你們有付出,就會有收獲,內務營情況怎么樣?”郭宋又問道。
潘遼豎起大拇指,“使君將內務營將士安插進流民,簡直就是神來之筆,這是最有效的辦法,二十萬青壯男子被治理得服服帖帖,居然沒有發生一起打架斗毆現象,他們去河湟種麥,就像軍隊一樣聽從指揮,使君要好好嘉獎這一千名內務營將士。”
郭宋微微笑道:“嘉獎當然會有,不過這種辦法并不是隨便可以使用的,必須是最忠誠的將士,王越稍微有點野心,二十萬流民青壯就會成為心腹大患了。”
“使君說得對,確實要謹慎使用這種辦法。”
郭宋又笑道:“這次西征葛邏祿,繳獲了大量戰利品,光牛羊就有三百多萬頭,戰馬十萬匹,都放在伊麗河谷,由烏孫人代我們放牧,這是把伊麗河谷交給他們的條件,以后會源源不斷送來河西,還有大量羊皮、金幣、白銀、生鐵和銅,還有其他物資。”
郭宋說到這,見潘遼似乎有心事,對自己說的事情不太關注,便問道:“出了什么事?”
潘遼嘆息一聲,“使君難不想問一問,我們究竟答應了什么條件,朱泚才允許我們的流民在河湟種麥嗎?”
這是郭宋最關心的問題,他不知道葛邏祿現狀,也無法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男子連忙道:“現在謀刺部基本上完了,踏實力部還有一些殘余,昨天逃回去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踏實力部的。”
此時,大部份葛邏祿人都入睡了,謀刺默祚坐在自己的大帳內,用匕首切削一根木頭,他把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在木頭上,可汗給他的羞辱讓他難以忍受,他當然知道可汗心中對自己極為不滿,因為是自己提出偷襲北庭。
可是,自己只是提個建議,真正做出決策,還是可汗自己,他怎么能把責任完全怪罪在自己的頭上。
“啊——”
郭宋隨即下令,將繳獲的五十余萬枚金銀幣分賞給士兵,這時,李冰帶上來一名戰俘,此人是唯一留下的戰俘,他是一名漢人文士,專門給阿米特可汗擔任翻譯,他拼命跪地求饒,大喊自己是被葛邏祿人強迫的漢人奴隸,最終被李冰饒了一命。
“你叫什么名字?”郭宋問道。
遠處隱隱傳來一聲慘叫,謀刺默祚一怔,他騰地站起身,大步走出營帳,他看見了,在明亮的月光下,遠處出現了無數的黑影。
“糟糕!”
唐軍騎兵在宿營地內奔馳殺戮,不少葛邏祿士兵驚醒,企圖抵抗,怎奈力不從心,大多被唐軍劈掉了腦袋。
阿米特的大帳被唐軍點燃,親兵趕來救援,卻被數百唐軍包圍,悉數戰死,而阿米特始終沒有能夠從醉酒中醒來,葬身于大火之中。
天漸漸亮了,戰爭也結束了,一夜的殺戮,兩萬余葛邏祿士兵全部被唐軍士兵殺死,唐軍士兵從士兵身上搜到數量不等的金銀幣外,也找不到其他戰利品,他們便將尸體堆積起來,點上火油焚燒后深埋。
謀刺默祚轉身奔回大帳,迅速披上鐵甲,提起長矛,這時,外圍的馬蹄聲驟然響起,唐軍殺來了。
謀刺默祚再次沖出穹帳,翻身上馬,他的親兵也紛紛從帳內奔出,謀刺默祚喝令道:“跟我去救可汗!”
謀刺默祚帶著數十名士兵一路奔跑大喊:“敵軍殺來,快醒醒!”
“小人叫做李忠,碎葉漢人,是大詩人李白的堂侄。”
郭宋啞然失笑,非要把自己和李白扯上關系,估計此人和城內正宗太白酒樓有一點關系。
“我來問你,現在我們全殲這兩萬多軍隊后,葛邏祿現在是什么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