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知她如今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小富婆,便不和她推攘,宋玉汐拿上東西,帶著秋彤和秋雲也就出門去了。誰知道正好遇上了來府上找她的閔藍,宋玉汐急著出門,就乾脆帶著閔藍一起走了。
白鷺書院只有中午和傍晚才會開門讓學子們出入,宋玉汐不能進去,就隻好在院門外等著,她和閔藍坐在馬車裡說話,等了大概半個時辰,書院的大門才打開,秋彤進來通報,宋玉汐和閔藍才戴上帷帽,下了馬,對每一個出來的人都看一眼,忽然眼前一亮,對著那穿著半新不舊的石青色儒衫的紀衡揮手,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哥哥。”
學子們紛紛看向她,都道是哪家的兩個小娘子來找哥哥了,雖瞧不見她們的容貌,可她們衣著華麗,體態纖弱,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風范,叫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紀衡也是瞧見她背後馬車上的一個‘宋’字,才止住了腳步,和身旁的師兄師弟拱手告辭,這才走到了宋玉汐的面前,試探問道:
“是晚晚嗎?”
宋玉汐點頭:“是我。”然後將帷帽掀開了一條縫隙,紀衡瞧見這張和他母親肖似的臉時,也終於笑了,如春山燦爛,朗朗如日月入懷,站立在一旁的閔藍隻覺得自己兩頰泛紅,沒由來的就低下頭去,明知自己帶著帷帽,他看不見自己,可依然覺得害羞,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麽砸中了一般,耳中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眼裡也再看不下其他人。
“母親讓我給你帶了東西,就放在車裡,都是她親手做的,我都沒有呢。”宋玉汐指了指後面的馬車,忽然看見閔藍,見她兩手交握,似乎有些局促的樣子,頭還低著,這才想起來介紹她,拉著她的胳膊,到紀衡面前,說道:
“她叫閔藍,是我朋友,藍姐兒,這就是我和你說起過的紀家哥哥。”
紀衡率先對閔藍拱手行禮,閔藍耳中聽著宋玉汐的話,可是身子就像是僵住了般,就連怎麽行禮似乎都不會了,手忙腳亂的給紀衡回了個福。宋玉汐側目瞧著她,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前幾日給母親去了信,她回我說這幾天就能出來,原本我還在擔心,看見你我就放心了。你們近來可好?”紀衡說話溫文爾雅,嘴角總是帶著笑,聲音便如溫泉水般柔和,滿身的書卷氣,叫人看著就舒服。
“好呀!就是娘老惦記你。你中了舉人,今後若是能留在京城的話,那娘見你的機會就多了,咱們別在這裡說話吧。長安街上的芙蓉園就是我開的,咱們去那裡說話可好?”
宋玉汐對紀衡邀請道,紀衡看了看天色,說道:“待會兒我還有兩堂授課,有些走不開,要不明日,明日我去芙蓉園找你。總聽人說起長安街芙蓉園,沒想到居然是晚晚你開的。”
紀衡剛中了舉人,書院裡的先生就沒幾個能教他的了,繼續留在書院裡,就只有開堂授課了,宋玉汐明白他的難處,不勉強,隻點頭說道:
“好,那咱們乾脆就約了明日,明日我把娘也接出來,咱們中午就在芙蓉園吃飯了。”
說著,就讓秋彤把馬車裡的包袱拿出來遞給紀衡,紀衡微微開了包袱一角看了看,嘴角彎起一抹溫暖的笑意,溫潤的叫人心疼,收了東西之後,跟宋玉汐和閔藍告了別,就轉身回到往書院走去。
宋玉汐拉著閔藍上車,推了推她都沒反應,這才伸手將閔藍頭上的帷帽掀開,說道:
“你這丫頭,在想什麽呢?”
閔藍這才回神,依然感覺兩頰熱的厲害,幸好馬車裡光線昏暗,才不至於被宋玉汐瞧出端倪,只聽閔藍哼道:
“我在想,你哥哥那樣書卷氣的一個人,怎麽和你不太一樣?”
宋玉汐聳肩答道:“因為我和他不是一個爹呀!不過,他的臉卻是有點像我娘的,生的好看吧?”
她到底是經歷兩世的人,哪裡會瞧不出閔藍這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分明就是看紀衡看呆了,閔藍斜斜瞪了她一眼:“就你會說!瞧我不撕了你的嘴!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張口閉口就是好看不好看的。”
閔藍今年已經十五了,家裡似乎也在替她物色,可是她一個也沒瞧上,門第高的她不願意,門第低的她爹娘不願意,就這麽兩相僵持著,沒想到今日瞧了這人,竟是處處都如意的感覺。
不過這些可不能直接跟宋玉汐說,這丫頭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萬一就給她捅出去,那可真就丟人了。
宋玉汐嘿嘿一笑,說道:“我怎麽不要臉了,那是我哥哥,我說他生的好看,又礙著你什麽了?你可好生奇怪啊。”
分明就是要逗閔藍,這下閔藍可不淡定了,兩個姑娘在馬車裡打鬧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