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琬琰立即叩謝,兩隻寶石般的瞳眸中滿是流光溢彩,叫人看了便能勾住心魂,此等美貌看在老太君的眼中,都覺得有些心驚,不過也只是一瞬,畢竟沒有人比她更加懂得,紀琬琰如今依仗的不過就是她的寵愛罷了,府裡人見風使舵,懼怕的也是她給的臉面,就算她生的再美貌又如何呢?不過一顆棋子罷了,將來若是她肯乖乖聽話,她倒是可以大發善心給她一個好歸宿,可若是不聽話,那等到她的剩余價值沒有了,一切也就到此為止,塵歸塵,土歸土,各自造化,聽天由命了。
斟酌一番後,紀琬琰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對老太君說了一句:
“我,我想要老太君的一個願望。這個願望現在可以不必給我,等到初十那天,若是我能奪得魁首,那時候,再來找老夫人實現願望。”
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老太君和知州夫人對視一眼,兩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料到,紀琬琰會提出這麽個要求,這要求聽起來只有一句話,可是細想其中的含義可就深遠了,這願望可大可小,全看這丫頭提什麽了。
只不過先前老太君的話都說出去了,紀琬琰真的提出來,她又不能收回先前的話,斂目吐了一顆果核後,才不動聲色對紀琬琰說道:
“怎麽,你倒是自信的很,還想奪得初十那日的魁首?”
紀琬琰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姿態,面孔中帶出了些優越,說道:“不說自信,但勉強還是可以一試的,最近師祖他老人家說要教我一種新技法,我若能夠在花會前學會,那奪得魁首便又多了幾分勝算。老太君請放心,四丫頭所求絕不會是違背人倫,不守本分的事,還望老太君成全。”
老太君的手肘上墊著軟枕,將手心裡的果核放到一旁銀製的小碟子裡,盯著紀琬琰看了好一會兒,那目光帶著探究,帶著好笑,又帶著點……可惜……
從前隻覺得這丫頭心小,沒想到卻還是應了那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她這才在府中紅了幾日,居然連這樣的話就敢說出來了,老太君也不問她到底想要什麽,不過她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寧氏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這丫頭自己才剛出囹圄,就想要得寸進尺了。林氏是瘋了,可也不代表她就會放了她,無疑這丫頭的想法是大大的逾距,大大的觸犯了寧氏的內心,寧氏的確想要一個出色的棋子,可是卻也未必想要一個吃裡扒外,不知道滿足的棋子。
面上卻是毫無所覺般,意外的對紀琬琰點了點頭,說道:
“好啊。既然你這麽有自信,那我就答應你。等你奪得魁首,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
紀琬琰聽了這句話,仿佛成竹在胸般,對老太君磕頭:
“謝老太君,四丫頭一定不負老太君的期望。”
寧氏笑著讓她起來,回去歇著了。
三夫人聽了柳萍的稟報,頓時蹙眉,一拍桌案,怒道:“這該死的臭丫頭,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哼,真是閻王爺不知道命短。”
她當初得知紀琬琰的行動後,還在納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麽,今日一聽才明白,這丫頭是動了想把林氏弄出來的心了,哼,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居然敢想這些。
三夫人側身對柳萍問道:
“老太君怎麽說的?”
柳萍斟酌了一番後,才繼續說道:“老太君沒什麽反應,隻說讓四姑娘好好準備,她等她得勝歸來雲雲。看樣子是不知道四姑娘打的什麽主意。您說,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知會一聲老太君,讓她知道四姑娘的心思,也許就不用咱們動手了,老太君哪裡會容得她這般膽大妄為?”
三夫人在房中快速踱步,一邊踱步,一邊對柳萍說道:
“老太君是什麽人,她豈會不知那丫頭的意思?她既然不說破,那咱們自然不能說破,這麽多年來,雖說紀家是我在管家,可是老太君又何曾當我是管家兒媳?我才不想自討沒趣。更何況,這麽多年過去了,誰又能說的清楚,林氏在老太君心裡的地位是怎樣的呢?若是她早已不在乎林氏,咱們這麽去一說,反倒成了正面頂撞她,何苦來哉?”
柳萍聽了三夫人的話,也覺得是這個理,憑老太君的本事,怎麽會看出來四姑娘的小算盤,既然老太君不追究,那也許老太君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個瘋了的林氏,對她而言早已和死人沒什麽區別了。可若是她這回答應了四姑娘的請求,放了林氏,那麽四姑娘今後還不是妥妥的,對老太君忠心耿耿嗎?
各種猜測在這對主仆心中醞釀而生,柳萍將心中想法告訴了周氏,兩人一番交流,都覺得很有這個可能,也許老太君想用廢了的林氏,徹底收服四姑娘,讓她服服帖帖的替她做事呢?
“夫人,那咱們該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四姑娘如願以償嗎?”柳萍雖沒有見識過當年的慘況,但多年伺候下來,也知道三夫人的真是內心,她說什麽,也不會讓林氏出那廢園一步的。
只見三夫人冷冷的勾起一抹笑,陰狠的說道:
“讓她如願?誰又來讓我如願?這都是她們逼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