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陽殿中,皇帝召見了皇后。將手裡的折子讓王新拿給了皇后,說道:
“宋逸上了折子,鎮國公府這回出的事情委實不小。”
皇后不用看折子也知道宋逸說了什麽,翻開之後,上下打量了兩眼也就明白了,合上折子說道:“真是沒有想到,那個紀蘭居然是這樣品行的人,臣妾先前也給她騙了,宋老夫人醒來真是太及時了,若非如此,豈不是要將定王殿下禍害了嗎?”
皇帝冷哼一聲,說道:
“哼,你也是糊塗啊。”
皇后一聽皇帝這話鋒,趕忙就跪了下來,誠惶誠恐的說道:“皇上恕罪,臣妾當初也是看重的鎮國公府門楣,想著這樣的府邸出來的小姐,定然是極好的,可誰曾想,宋家藏汙納垢,竟有這等惡事出來。”
“這等惡事你早該預想……朕聽說當初宋老夫人就已經寫過折子,上表宋大小姐不適合婚配定王,你當時也是準了的,可在宋老夫人昏迷之後,居然不加以查證,就讓人欺騙至此,還敢說推脫之言!這天下藏汙納垢的地方多了,不止他宋逸一家,就是朕的后宮,也不敢說是絕對乾淨的。”
皇帝這話說得那就是有意回護宋逸了,皇后也不是笨的,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皇帝硬頂,僵著嘴角說道:
“是,皇上……說的是。這天下哪裡都非淨土,國公遇人不淑,臣妾不該說他。”
皇帝低頭看了看皇后,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他感覺到很無奈,這麽多年了,她這個皇后做的是越來越諂媚,他說什麽她就是什麽,從來不敢說和他相悖的言論,哪怕他說的有些地方連自己都知道是不對的,她都不會說,一味的討好,一味的認錯,可是在她這乖順的背後,又隱藏了多少不甘呢?
搖了搖頭,旌德帝也是無奈,皇后這樣,他也不能指望她自己想到該怎麽做,只能由他把命令傳下去,讓她直接執行就行了。
“所以說,一個家的主母很重要。宋逸打算扶正一個姨娘,這件事情本不該朕過問,朕是怕你再像上回那樣誤會太子的意思,所以才在這裡和你當面提及一番,反正宋老夫人之後應該會親自上折子與你說的,到時候你準了便是。”
皇后訝然抬頭看向了皇帝,問道:
“鎮國公要扶正一位姨娘?是,是誰?”
皇帝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轉身坐到了書案後頭,翻開一本折子後,才說道:“月華縣主的生母,這是他的家務事,咱們就別攙和了。”
這些皇后就有點不淡定了,一聽宋逸要扶正的是宋玉汐的生母,她立刻就說道:
“是她?這怎麽可以?臣妾……不能答應。月華縣主的生母出身那樣低微,又是改嫁,這樣的人如何能做國公夫人,皇上……”
皇帝已經開始批改起了折子,頭也不抬的說道:
“什麽身份宋逸自己心裡有數的,至於低微不低微,這事兒皇后好像也沒什麽資格說吧。”皇帝說完這句話,皇后的臉色就驟變,哪裡還敢說什麽,當即閉了嘴,皇帝這是在告誡她,不要拿身份說事兒,畢竟她自己也是妾侍扶正的典型,若不是靠著太子,哪裡有她做皇后的機會。
可饒是如此,皇后心裡還是覺得皇帝不該將這件事當她的面說出來,實在是太傷人,太不把她的感受當回事了。又跪在那裡忍了一會兒氣,皇帝抬頭看見她還在,又是一陣搖頭,然後說道:
“行了,別跪了,該幹嘛幹嘛去!跪安吧。”
皇后的內心滿是不甘與隱忍,咬著下唇,給旌德帝行禮,然後轉身退了出去。皇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她這皇后當的,也是夠沒意思的。”
王新湊過來給皇帝研磨,聽了這話也不敢開口,皇帝看了他一眼,就沒再說什麽,繼續批閱太子閱覽過一遍,剔出來讓他必看的折子。
林氏來到秦氏的院子裡,秦氏讓安哥兒坐在自己身上,逗他玩兒,玩了一會兒,也沒理會林氏,林氏規規矩矩的站著,身子半點都沒有傾斜,目不斜視,端莊自然。
直到安哥兒和秦氏玩兒累了,這才對林氏伸手要抱抱,秦氏才點頭,說道:
“過來吧,許是也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