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沒有多想,只覺得他的小東西果真體貼。
等換了衣裳,他倆拿著盒子去了後院的隱蔽居所。
空覺正在其中,為沈文泰念經。
彼時,沈文泰平躺在榻上,雙目緊閉。
顧諾兒嚇得花容失色:「沈先生出什麼事了?!哥哥為何要給他超度?!」
夜司明眉頭一凜,當即上前兩步,在沈文泰鼻下探息。
兩個瞬間過後,少年才冷冷說:「還有氣,沒死。」
空覺已經捧著瓷碗站了起來。
「妹妹,侯爺,你們誤會了,沈先生說他頭疼欲裂,想聽佛經靜心,我才念了一會,他就睡著了。」
顧諾兒呼出一口氣。
她嬌麗的面上滿是「幸好」兩個字。
「七哥哥,你們嚇壞我了。」
聽到聲音的沈文泰,虛弱地睜開眼睛。
「公主,你們回來了?東西,可找到了嗎?」
「找到了,沈先生,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顧諾兒將纏繞的布解開,打開錦盒後,裡面放著一張又一張宣紙。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還有硃砂圈出來的名字,全都是朝廷中,與陶家勾結貪污的官員。
顧諾兒看著滿字紙頁,心驚不已。
「這些名字,至少大半個朝廷的官員竟都牽涉其中了。」空覺都不由得訝異。
所以,他們才會急著要梁御史的命!
當一群人做錯一件事的時候,他們就會想讓那個沒有做錯事的人銷聲匿跡。
所有人都沉睡時,清醒的那人,活著都是錯。
沈文泰沉重地點點頭。
他望著窗外明媚的光芒,眼中卻流露出愴然之色。
「大人生前讓我拼上性命,也務必要保管好這些罪證,只要呈遞到皇上面前,一切就都有救了!惡人會伏法,大人他也能沉冤昭雪。」
顧諾兒看著他的模樣,實在不忍告訴沈文泰。
現在凌天殷自己都在病中,昏迷不醒。
朝中由太子和凌深監國,只怕就算罪證遞上去,以太子如今的勢力,也會壓下來。
顧諾兒想到這裡,不由得鼻酸起來。
她說道:「我們會尋找合適的機會呈給皇上,在此之前,沈先生你就一直在這千璃宮中養病,沒有人會來打擾你。」
隨後,顧諾兒將一張張紙疊起來,打算收好。
突然。
她目光一晃而過,看見一個人的名字。
顧諾兒一怔。
她粉嫩的指尖,顫顫的重新打開那張已經折起來的紙。
梁御史用硃砂圈起來的名字,代表貪污金額巨大,是貪官中的貪官。
顧諾兒的目光難以置信。
她瞧著那個名字,素白的手掌都開始克制不住的發抖。
夜司明留意到,上前覆住她的手背:「怎麼了?」
他垂眸一瞧。
袁古的名字,赫然在上。
竟貪污了一百萬兩的白銀。
袁古和魏滄,都被顧諾兒視作真心朋友。
看到袁古也參與其中,顧諾兒會震驚和傷心,也是在所難免。
夜司明沉了沉眼眸,他瞬時抽走那張紙,利落地疊好,將所有的證據放回盒子裡。
隨後,夜司明輕輕摟住顧諾兒的肩:「我們先出去吧,讓沈先生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