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读档的我邪恶的可怕 第八十六章：与老长官叙旧

10月3号，星期五的中午，阳光正好，锐牛趁着午休的空档，刻意挑了一家离公司足足有十分钟车程的义式餐厅。这里的装潢雅致，客人不多，轻柔的爵士乐像一层薄纱，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绝对不会遇到任何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刚入座点完餐，啜饮着冰凉的柠檬水，约莫五分钟後，一道身影便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休闲服，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刻却看不出太多情绪。正是他那位名义上还在「请长假」的直属长官，刑默。

「刑组长，」锐牛放下杯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您还真是煞费苦心，约在这个地方，看来是真的不想在公司附近碰到任何一个您的组员啊。」

刑默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锐牛，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何必徒增彼此的困扰呢？如果在公司附近与其他组员相遇，对我丶对他，都一定不是好事。你说是吗，锐牛？」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两人之间那层虚伪的职场关系。

侍者送上餐点，刑默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一场仪式。他没有立刻进入正题，反而像个闲聊家常的老朋友，语气轻松地说：「锐牛，更正一下，应该是『哞』先生。你上次为你的专场日制定的那几条专属规则，在群组公告之後，反响极佳啊。」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商人般的精光：「群组的讯息从来没有如此狂热过，每个家伙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夸张地说，这次光是预缴的入场费，就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场活动的全部营收。看来，大家对你那位神秘的女伴，真是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他顿了顿，叉起一块鲜嫩的牛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後才继续说道：「如之前答应你的，明天的专场日，我绝对不会到场。但我还是很好奇，你的女伴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这群在欲海里打滚多年，什麽世面没见过的男人们，依然如此的狂热？」

这番话，像是一句不经意的赞美，却又像一根探针，试图刺探锐牛最核心的秘密。

锐牛放下刀叉，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疏离与警告：「刑部长，就算您亲口说了再也不会回到公司，但在制度上，现在的您依然是我的直属长官。而一位长官，去窥探部属与其女伴的闺房**，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他直视着刑默的眼睛，那份属於分析师的锐利在此刻展露无遗，「您所期待的这种『坦诚相见』太过**。这对您丶对我，尤其是对我的女伴，都绝非好事。」

「我只是表达我的好奇罢了。」刑默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却没有太多温度，「你放心，我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锐牛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他决定转守为攻，将话题的主导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他身体微微前倾，像一个正在进行深度访谈的记者，语气诚恳地问道：「刑部长，我反而比较好奇，您怎麽会想要离开原有的工作，专职经营这个『绿帽俱乐部』呢？」

刑默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你应该知道，我在『请长假』之前，为了筹措一笔钱，到处奔走吧？」

「我知道。」锐牛点了点头，「公司里有传闻，是为了您儿子的手术费用。」

「手术费用确实是个难题，但那只是其中之一。更困难的是如何取得移植的器官，这部分就不提了...」刑默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後将双手交叠在桌上，像一个准备揭晓谜底的魔术师，「那你觉得，以我当时那样的财务状况，有足够的资金，去投入一个像『绿帽俱乐部』这样规模的事业吗？光是那个场地的租金和装潢，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锐牛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麽，」刑默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眼神像是在考验一个学生，「如果我只是一个处於灰色地带丶上不了台面的俱乐部部长，公司高层有可能会批准我一个长达半年，而且还是『留职留薪』的长假吗？」

「不可能。」锐牛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的大脑在此刻像一台超频运转的电脑，飞速地分析着所有的可能性。「除非…」

锐牛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像一个终於找到线索的侦探。「除非，您後面有人。一个权力大到足以影响公司决策圈的丶真正的大人物。」

他看着刑默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继续深入剖析，试图一层层剥开对方所有的伪装：「等等…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影响力通天的人物在为您撑腰，那他不就是您最大的资源吗？如果他真的愿意帮您，您当初根本就不需要为了筹钱而到处奔走了。」

「所以，比较合理的可能性应该是......」锐牛的声音变得肯定，那份自信，让他在这场气场的对决中，第一次占据了上风，「您不是被他撑腰，而是在为他做事。更精确地说，他『非你不可』。也就是说，刑组长您，必定拥有一种让他极为重视丶甚至无法取代的特殊能力。」

「这样说来，」锐牛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一个小小的『绿帽俱乐部』，格局似乎就太小了。您真正的身份，应该是这位大人物身边的核心幕僚或另有要职。而这个俱乐部，不过是他授权您经营的一个小项目，一个用来观察人性丶或是…达成某些其他目的的工具罢了。」

刑默脸上那份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依然不变。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锐牛，」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你的分析与判断，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不过…」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静静地凝视着锐牛，「分析的对或不对，我就不说了。毕竟，知道的太多，对你丶对我，都一定不是好事。」

说完，他不再言语。

他就这样静静地丶面无表情地盯着锐牛，足足盯了一分钟。

锐牛迎着他的目光。再一次，一股熟悉的丶冰冷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猛然窜起，瞬间席卷全身。那感觉，就像自己全身的衣物被瞬间剥光，**裸地站在一个全知的审判官面前。但也是是那一瞬间，那股冰冷的丶被窥探的感觉，却又像潮水般，瞬间退得一乾二净，彷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刑默的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依旧。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平静得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用着纯粹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明天的表演，应该不会有什麽变数吧？毕竟，所有会员都已经为了你引颈期盼了。」

锐牛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恢复了平静，简洁地回答：「请放心，一切都会如期进行。」

「很好。」刑默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谢谢你愿意花时间陪我吃这顿饭。期待你明天的表演，虽然，我看不到。」

说完，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两人各自结帐离开後，锐牛独自走入阳光下，他抬起头，看着那刺眼的太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基本可以确认......，刑默…他绝对拥有『特殊能力』！」

而此时坐进轿车後座的刑默，脸上那份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丶充满了研究意味的兴奋。

他在心中暗自盘算：「如同我的预期，这个锐牛，果然个能力者。这样『突然财富自由』丶『突然有超凡的女伴』等这些所有的不合理都可以解释了…」

他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乐章打着节拍。

「『读档』啊…真是个抽象的概念呢…」

「下次见面，可得再好好的『质询』，关於『读档』的细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