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肅親王,京中除了他很凶很不好惹這件事人盡皆知外,他是個老光棍這個事實,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邊關其實並不缺女人。首先男子獲罪後,家中的女眷大都會被流放到邊關,隨軍充作軍妓,供將士泄欲;再者,除了這些軍妓外,邊城中也有著不少暗娼,專門做軍士的生意,其中不乏姿色上等的,所以軍隊中許多看不上那些形容憔悴軍妓的將領,便樂於在輪休時,花上一點銀子,去邊城中尋歡作樂。
更闊氣一些的,則乾脆在暗娼中包上一兩個,也免得跟旁人共用,不自在。
但是這些跟肅親王都沒什麼關係。他在邊關待了八年,也打了八年的光棍。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的某個部位有著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他**雖然不強,但也不至於沒有反應,偶爾也會自力更生幾次。只是,在他一貫的的觀念中,與其把錢花在女人身上,還不如攢點錢多買幾壇好酒。
雖然他並不缺錢。
而回京後,他皇兄也沒少往他府裏送美人兒,這些千挑萬選出的美人兒可比邊關那些飽經風沙的女人們美豔了不止一點半點,都是經過了精心保養、專門調教出來的,一個個膚若凝脂、面若春花,身段也一個比一個撩人。並且他皇兄考慮的十分周到,陸陸續續地給他送了幾十個,涵蓋了各種臉蛋兒各種身材,甚至連漂亮的男孩兒都有幾個。
然而他依舊對這些美人兒沒有什麼想法,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對他投來的諂媚粘膩的目光,以及身上香得熏人的胭脂香粉味,實在是讓他喜歡不起來,所以除了在皇宮內侍把人送來的時候看了兩眼外,他再也沒有關注這些美人兒,平時更是壓根不往後院去。
總之,在遇到謝茗之前,肅親王一直覺得自己對於美色這種東西實在是沒有什麼欣賞能力的,他也不懂為什麼有些世家子弟就像二皇子一樣,整日沉迷各種各樣的男女之中,沒有一點兒身為大家子弟的自控力。
直到那天,他從酒樓的窗戶中窺見謝茗的半邊側臉,心底湧現出的空虛和貪欲才讓他忽然明白了,不是他天生欣賞不了美色,只是他活了那麼久,一直沒有遇見能美到能讓他動心的人罷了。
就如,他一向很厭惡旁人身上的香粉味,但此時聞到青年身上淡淡的香氣,他卻將以往的那些念頭全忘在腦後了,只覺得通體舒暢,埋在人頸間嗅聞了許久還不滿足,甚至還在那滑嫩的皮膚上舔咬。
“嘶——”
何晏呆愣了一會兒,被人咬疼了才回過神來,自己還在被這個夜襲的混蛋輕薄。
“放開。”何晏淡淡地開口。
夜色中,青年的聲音褪去了惱怒,顯得異常冷靜。
聽到青年鎮定到冷酷的語氣,肅親王攢了半個月才攢出的狗膽一下子漏了一大半。那天送謝茗回府後,他就開始搜集謝茗的消息,在知道了謝茗只愛和貌美之人交朋友,平生最厭惡五大三粗的糙漢後,他就不大敢有什麼動作了。
畢竟他這幅容貌體格,在謝茗那裏顯然是不大可能得到什麼好待遇的。
所以他雖然內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人直接帶回肅王府,但是在瞭解了青年的性格後,還是決定按捺心性,循序漸進地來。
但讓他異常惱怒的是,謝茗對他的排斥之意還是比他想像中要嚴重得多,那樣一個愛玩鬧的人,居然整整半月沒有出信遠侯府,明顯是被那天他表現出的親近之意嚇到了,在故意躲避他。
他就這麼招人嫌?
肅親王忍了半個月,見謝茗絲毫沒有要出門的意思,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了,在憤怒和欲火的驅使下,深夜悄無聲息地摸到了信遠侯府,膽大包天地襲擊了脫衣服脫到一半的候府小公子。
但那股衝動過去後,頭腦冷靜下來,他又後悔了。
他在謝茗心中的形象本來就不討好,現在又做出這種衝動的事,謝茗恐怕是要惱上他一輩子。
他想得到謝茗,卻並不想以強迫的方式。
大不了他再等等,反正邊關已經不需要他時時坐鎮,他以後大部分時間還是要住在京中的,謝茗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早晚有一天是要被他抓到的。
“你鬆不鬆?”見男人傻愣著還不放手,何晏在他腿上踢了一腳,略微提高了聲音,聲音比剛剛還要冷上幾分,聽起來有幾分生氣的意味。
門外的小廝應該是被肅親王做了什麼手腳,兩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到現在卻還沒有一個人敲門來問動靜。
肅親王猛然從後悔中回過神來,連忙聽話地默默鬆開了禁錮著懷中青年的雙臂。
何晏皺著眉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肅親王手上的力道沒輕沒重的,勒得他這具尚且還嬌貴無比的身體有些隱隱發疼。
肅親王低著頭,看著在暗黃的燭光下青年精緻中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眉眼,心情不禁更加沉重。
完了,他似乎還把人弄疼了……
何晏瞄了一眼整個人站在那裏,都快僵硬成一塊石頭的肅親王,男人那張本來就兇相畢露的臉此刻因為緊張,變得……更加兇狠了。
對於肅親王這個人,在知道他就是自家愛人之前,何晏本來是抱著一絲淡淡的厭惡的,把他和二皇子放到了同樣的位置上,唯一的區別就是,二皇子好打發,肅親王卻是個大麻煩。
而知道了肅親王的真實身份後,何晏就自動戴上了了足足有十米厚的濾鏡,看著男人這幅又凶又慫的樣子,竟然也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就連那張凶凶的臉,也越看越順眼。
何晏坐到桌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茶水是小廝退下前剛呈上來的,此刻尚且帶有一絲余溫。
房中一時間變得極其安靜,除了燭火燃燒的細微動靜和何晏喝水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別的響動。
肅親王此刻的心情還是無比沉重的,但看著青年被茶水沾濕而顯出了幾分晶瑩的嘴唇,他內心卻不合時宜地湧起了一股想要啃咬上去的強烈願望,眼神也變得熱烈起來。
何晏抬頭看了看他,正巧對上了那露骨的眼神,肅親王一瞬間又有些慌亂,呼吸都亂了一拍。
他這時候本應該想辦法盡力為自己的衝動做一些彌補,現在……他好像又把事情變得更糟了。
“過來。”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眯著那雙撩人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忽然說出了讓他意想不到的兩個字。
肅親王楞了一下,便忙不迭地走到了青年身邊。只是由於他個頭本來就高,身材又極有壓迫感,現在站在青年面前,幾乎是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何晏仰頭看了他一眼,便輕輕在肅親王小腿上踢了一下,淡聲道:“長那麼高幹嘛?”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被人壓制的感覺。
開口居然不是罵人。
謝茗對他的態度……好像並沒有非常明顯的惱怒?
肅親王涼了半截的心忽地又回暖了,覺得事情也許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何晏說完那句話,頓了一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腿,“坐下,讓你趴。”
肅親王活到這麼大,還從來被人指著鼻子命令著坐在地上過。以往那些敢對他不敬的人,不是被他親自挽著袖子收拾了,就是被他皇兄挽著袖子收拾了。
但是……看著青年那雙僅僅被一層中衣和裏衣包裹住的腿,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像著了魔一樣,毫無原則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心地將頭枕在青年腿上。
青年的大腿果然很軟,軟的他都……
肅親王的呼吸控制不住地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謝茗沒有讓他滾,還主動讓他靠近,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要知道,在下屬呈上來的有關謝茗的資料裏,這位小少爺可是嬌氣的不行,最討厭和別人有什麼肢體接觸,除了那幾個被他承認的幾個朋友外,旁人敢碰他一下衣袖,他都要氣哄哄地把人家臭駡一頓。
何晏摸了摸男人的頭,大概是在邊關飽經風霜的緣故,肅親王的發質非常硬,摸起來是有些糙手的,和上一世皇帝陛下那一頭手感極好的軟毛完全不一樣。
他饒有興致地摸了兩下,忽然開口問道:“你今天來,是打算直接把我辦了?”
正蠢蠢欲動想超心上人伸手的肅親王:“………………”
他來的時候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剛剛被青年兩句話問得整個人都慫了,只盼望著少年別因為他今日的衝動太過生氣,哪里還敢想別的。
肅親王思索了一下,用頭討好地在青年腿上蹭了一下,只是顯然他對這份業務不甚熟練,動作實在太過僵硬,力道大得反倒像是在懟人,完全沒起到討好的效果。
“抱歉,你可以打我。”
即使是在道歉,男人的聲音還是硬邦邦的,簡直像是在找茬。
何晏心中覺得有點好笑,看著男人這幅笨拙的樣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著逗弄下去的惡劣心情,故意冷淡道:“還是別了,要是打了堂堂親王,說不準過兩天,我們整個侯府都要去吃牢飯呢。”
肅親王只覺喉嚨發緊,急促道:“不……你別生氣。”
何晏卻忽然動了動腿,在他身上輕輕踩了一下,語帶戲謔道:“那還請肅親王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受(一秒戴上濾鏡):來來來大腿給你
攻:又凶又慫.jpg
今天跟森森聊天,又被無情地傷害了……
欠費:新文存稿存了多少啦?
浪森:哦,一千。
欠費:那個說六號要開文的人是誰??黑人問號.jpg
浪森:不知道!
欠費:我要掛你!!讓你家讀者給你奪命call!!
浪森:呵呵,開文艸死你:-D
差點忘了她是個時速六千的女人……
突然落淚.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