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子弟,盤腿而坐,在巨大的莊園內充當起了護院的角色!而那些丫鬟下人,竟然大多都是富饒無比的名醫們送來的子女或是遠親,為的也是求得恩師指點,能在杏術上再進一酬。
正中的內院,連丫鬟和下人都不得打擾。此時主房內大門緊閉,劉奶奶哼著小曲很是悠閑的看著手裡的醫書,玩弄著院內種出的小草,悠閑的態度與房內的緊張嚴肅格格不入。
楊存站在一邊,沒好氣的說:“行了你,還要看多久啊。”
此時,地上的洛虎和時敬天,混身上下竟然纏滿了滕枝看不到哪怕是半寸的肌膚!位於胸口的墨綠種子發芽,那日幾乎以肉眼快捕捉不到的速度將兩人緊緊的包裹起來。而他們的胸口,都開著一朵黝黑深沉的奇花,盛開時猶如曇花一現,一盛開立刻就風化凋零,周而複始的盛放著,地上已經滿滿都是乾枯的花瓣。
“老師,這花有納毒之效麽?”龍池混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的披風裡,仔細的看著被藤枝包圍著的兩人,伸手粘了一下地上的枯瓣,一臉的震驚。
震驚個屁,還有比你們這些妖怪更嚇人的麽?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楊存那才叫一個沒好氣呢,這算什麽。那天劉奶奶走後,自己在這看著這奇怪的東西生長,當時也是嚇得夠嗆。
“恩,你自己先看看毒性怎麽樣吧。”劉奶奶的態度很是輕松,那二人的命似乎與她無關一樣。;[]
“是!”龍池滿面的謹慎,從懷內掏出匕首以後小心翼翼的挖出了他們胸前的種子和根莖!一點點的斬掉他們身上纏繞的騰條,只見割開的騰條之內連汁液都是黝黑的,可想而知這毒的蔓延何等的劇烈。如果不是有這異草的分擔,恐怕他們早就毒發身亡了!
時敬天和洛虎依舊在沉睡著,混身上下的紫黑一點都沒褪色!只是這時看起來呼吸雖然平穩了一些,沒了之前那種紊亂。龍池小心翼翼的為他們把著脈,又看了瞳孔以後這才拿著匕首,輕輕的刮開了他們的肌膚。
只是一條小小的傷口而已,兩人身上流出的都是很詭異的紫色血液。龍池粘了一點放於舌上,閉目一嘗眉頭立刻皺起,隱隱有幾分惱火的說:“老師猜得不錯,這確實是我苗族的秘毒。有蠱也有毒,全是複雜之極的蠱物,再以靈毒喂養,叫人難以捉摸。下手的人手法之高明,恐怕不在我之下。”
“藥屍含毒,你辦得到麽?”劉奶奶歎息了一聲,神色間幾有恍惚。
“辦不到。”龍池頓時一楞,有些羞愧的搖了搖頭:“藥屍本是死物,無毒無息,又怎麽養得了毒,種得了蠱。”
“可有所得?”劉奶奶也不多言。
“十天半月吧!”龍池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胸有成竹的說:“唯一的難處就是那些靈毒,其他的蠱毒於我都不在話下。”
“若我來動手治這靈毒呢?”劉奶奶再問!
“不出三天!”龍池猶豫了一下,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確定了時間以後,師徒二人開始商議這治療之法。楊存聽不懂也不好打擾就先走了出來,只是心裡隱隱的有所震驚!藥屍含毒雖早知不是龍池所為,但沒想到是龍池都辦不到!那日津門一見,三日煉成藥屍,連楊術都讚他為苗術奇才,難道那襲擊自己的人,手法比號稱苗家蠱王的龍池還高明了那麽多?
高家的莊園,裡三層外三層的保護之下,相信龍池在此的消息暫時走露不了。而高憐心和劉奶奶也在收拾著行裝,在山內等著人去接她們。洛虎和時敬天這邊可以暫時放心了,看來劉奶奶也是怕夜長夢多,才要在那麽快的時間內醫治好他們。
徑直的離開了高府,回到城內的時候到處已經是燈火通明!楊存在閉目沉思著,阿浪在一旁也不敢言語。只是車子還沒回到一品樓時,半道上突然有幾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嘶著聲音:“敢問車內的,可是敬國公?”
“大膽!”阿浪入府有點時日了,立刻虎起臉來喝道:“竟敢直呼公爺的稱諱,你們活得不耐煩了麽?”
“誰?”楊存也不惱,心神卻是一下謹慎起來。即使自己沒權沒勢,但還有這一頂大帽子在,語氣如此的不恭,來人的背景看起來不小啊。
“借一步說話!”那些黑衣人猛的朝車內丟了一件物件轉身就走,速度之快將阿浪嚇得是不輕。
那物件速度雖快,但卻沒多大的力道,似乎來人是在表明他絕無惡意一樣!楊存接住後一看,頓時是一臉的震驚。京都青,江南白,手裡的竟然是一塊純白色的玉雕!那玉雕的妙工與自己身上的如出一昃,明顯是出自同個巧匠之手!皆是上好的羊脂玉所雕,依舊是三蟒相纏的式樣,儼然是楊家三公特有的身份象征。
“跟上去!”楊存震驚之余,馬上命阿浪跟了上去。
一間看似不起眼的民居,裡邊的裝潢雖無奢華但卻雅素得很!一群人走進的時候小心翼翼,楊存也立刻跟了進去。這時才看清了為首的是一個約摸三十七八的壯年,鷹眉劍目,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凌厲!走起路時是虎虎生風,從那沉穩的步伐來看,是個少見的外家高手。
主堂內,其他的人一字排開守在了門外!楊存剛隨著他進去,心神還沒琢磨明白的時候!那人竟然猛的單膝跪地,極是嚴肅的說:“楊舉,拜見叔父。”
“你也是楊家的?”楊存慌忙把他扶起,又將手裡的玉配遞還給他。
“百年楊家,一王三公。”楊舉歎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掛在了脖子上,抓住了楊存的手,略有激動的說:“敬國公的後人回來了,我們也算是放心了。前段時日鎮王爺派人來通知的時候,楊舉率家人拜謝了祖宗,總算我們楊門這三公都在位了。”
“你是西南的成國公?”楊存一時也有點激動,再一看眼前的男子!眉宇之間不只與自己有所相似,也有點楊術的影子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到一種血脈上難言的興奮。
“正是侄兒,哈哈!”楊舉似乎很是興奮,抓著楊存的手緊了一下,開始狂笑起來。
“你來了怎麽不先派人通報一聲。”楊存也極是高興,馬上拍著他的手,有些責怪般的說:“怎麽說杭州都是我的地方,你來這這就是走親戚,先通報一聲我也好出城去迎接你們。”
“叔父多慮了,該是我們晚輩的來晉見才是。”楊舉搖了搖頭,即使他年歲大楊存很多,但一口一個叔父叫得極是自然。
楊門雙極,一王三公!主有鎮王一脈坐守京城,成國公一脈鎮守西南,以防各族造反起事!江南之地,魚米之鄉,可謂是國之糧倉,敬國公一脈受此封地,為朝廷看守著這個大後方。
而遠在兩廣,臨海之地,時不時有探險家和海賊為禍。潮洲府,還有廣西各族都是慌蠻未開,到處毒物橫行又人煙稀少,自古就是兵患民禍的搖籃。三公之中有最是強悍的嘯國公一脈鎮守,百余年來戰事雖是不起,但三公中推崇嘯國公一脈最是凶悍。
“不多說, 不多說,先坐下!”楊存心裡極是興奮,一王三公!除了楊術以外總算見到了其他的楊家後人,那種血脈上的驚喜難以言喻。
“叔父!”楊舉抿了口茶以後,笑呵呵的說:“此次前來,一是因為敬國公府重開門楣在即。我等同宗同脈自然得前來賀喜,二嘛,侄兒也是收到了鎮王的密涵動身前來,恐怕這會嘯國公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不是吧,那麽大陣仗?”楊存頓時欣喜不已,落魄已久的敬國公府。入宅時如果三公齊聚的話,那影響之大足以叫天下嘩然。
“無命不能離,我們呆在自己的地頭上已經有點乏了,走走也好!”楊舉呵呵的一笑,有幾絲期待的說:“不瞞您說,祭祖的時候我見過鎮王爺!嘯國公年事已高,前幾年才由長子世襲,這位新的國公我等也沒見過呢。”
“是啊,抽空大家一起聚聚也好!”楊存感慨著,心裡也感激著楊術!三公齊聚,這是在為自己的敬國公府造勢,也不知道他花費了多少心血,才使得吏部同意這次楊門的盛事。“叔父,請看!”楊舉讚同的點了點頭,突然冷笑了一下,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