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在這沒有日月的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日,高憐心已經收起了那套飄逸美妙的長裙,改成了一副普通農婦般的短杉,饒是如此也難以掩飾那傾國傾城的美豔和傲人的身段。
曼妙的身軀微微下蹲,在那小河邊辛勤的忙碌著。偶爾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即使忙碌但感覺卻是充足而又滿足的。
旁邊的竹籃裡,乍一看盡是一些銀耳蟲草之類的藥材,細看卻是夾雜著不少這世界特有的靈寶,不過大多都是溫潤之物,看似普通不過每一樣拿出來都是世所難尋的珍寶。
高憐心哼著悠閑的曲調,慢慢的清洗著那籃子內的珍惜之物,雖說木之鼎的世界盛產這些天材地寶。不過搜集這麽多也是耗費了一些時日,若不是那些頑皮的猴群,連身為主人的她都難以在一時集齊。
畢竟慚愧的是即使身為主人,但她對於普通的藥理都有些把吊子,又何況是這高深莫測的靈寶。沒有劉奶奶那樣二十年的精心鑽研,實際上能開出的好方子也是寥寥無幾。
猴王一時安靜的守侯在小屋邊,似有所思的看著這簡單而又幸福的生活。
安寧之中,突然世界一絲的異動,祥和的世界裡一股驚天的力量出現。即使那力量很是熟悉也沒了之前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但畢竟是時日久遠,猴王還是猛的向前,警惕的看著小溪邊那力量散發的源泉。
小溪之邊,空間一陣莫名的扭曲,似是樹林的地方嘎吱開裂出現在了一道黑縫,張寶成笑呵呵的走了出來,很是隨意的問道:“小娃子,猴王,看來你們的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啊。”
“前輩好!”高憐心趕忙擦了擦手朝他禮貌的行了一禮,盡管到現在誰都不知道這修為高深的天下第一人到底在想什麽,不過自己和愛郎的命都是她救的,高憐心心裡甚是感激所以不敢怠慢。
猴王本能的後退了一步,朝天搖擺的九尾慢慢的放下,也算是和他問好吧。(;)
“你個小妮子不知道乾的什麽,把她氣得可是不輕哦。”張寶成慈祥的笑著,盡管他沒去偷窺什麽,不過一想也就是那男女之事,說白了還不是女人間的爭風吃醋。
“我,我沒有……”高憐心頓時羞紅了臉,慌忙的低下了頭。自己所做那些事何等的放浪形骸,為了爭那一時的醋勁沒去細想,但實則每次想起都會讓她羞怯不已。
那個女人,那個嫵媚的女人,即使心裡的矜持告訴自己這麽做的是不對的,不過只要想起那個女人的妖嬈和豔絕天下的姿色,高憐心就顧不得那麽多了,不管怎麽做就是想向她炫耀自己此時與愛郎獨處時的恩愛。
還有,還有那不顧女子矜持的邀歡討好。
“算了,那是你們女人間的事!”張寶成此時平常得像個普通的老頭一樣,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說:“那臭小子約我來此,為何現在還不現身啊。”
“誰?”高憐心有些瞠目結舌,自己不是這世界的主人麽,為什麽眼前這世外高人進進出出的似入無人之境?自己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張寶成笑了笑,左右一看有些疑惑的問:“對了,那個楊家的小子呢?記得沒錯的話那天已無大礙了,能把她氣成那樣,估計他也不會有大事,人呢?”
“他還昏厥著。”高憐心一聞,頓時難掩著急的說:“前輩,他機緣巧合得了那五丹之境!本以為昏睡一下就會醒來,哪知從那天開始就一直沉睡著沒醒的跡象,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有這樣的事?”張寶成頓時眉頭緊皺:“帶我去看看。”
“好好!”高憐心一時和見了救星一樣,小日子雖然甜蜜但楊存總這麽昏厥著也不是個事!眼前的張寶成已是半人半仙般的存在,對於這些奇異之事知之甚多,這事有他幫忙的話更好。
小屋之內,楊存依舊安詳的躺著沒半點醒來的跡象!張寶成坐於枕邊閉目,乾枯的手放於楊存的脈搏之上,細細的斟酌許久後疑惑的說:“他的脈像沒問題啊,尋常人哪有如此健壯的脈像,這段不是身軀上的問題。”
“前輩,我也略懂醫理,所以問題應該不是出於脈像上。”高憐心在旁著急的說著,猴王在旁靜靜的守侯,欲言又止。
“不是身體所累,那就是魂魄之事了。”張寶成思索了一下,眉頭微微的皺起,八顆絕世的內丹突然迸出,猛的籠罩在了楊存的身體之上。(;)
每一顆內丹都在閃爍著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如細絲一樣的纏繞著!張寶成混身被白色的光芒所籠罩,閉上目來嘴裡念念有詞,一指慢慢的點在了楊存的額頭上。
良久,冷汗幾乎浸透了衣服!張寶成再次醒來時,睜開眼已是滿面的震驚,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是顫抖著說:“他們贏了,可是,為什麽要付出那麽大的代價來修補這一魂一魄,這一魂一魄又是哪來的。”
“前輩,這是怎麽回事?”高憐心在旁著急的問著。
“林管,給為師滾出來。”張寶成面色肅然,猛的怒吼了一聲:“你不是已經起誓一輩子敬他為主了麽,為什麽要橫加阻撓他去吸納那新的一魂一魄,你該知唯有那樣他才能成人齊之相。”
伴隨著張寶成的怒吼響起,周圍的空間一陣的扭動,金色的光芒中,破碎的盔甲,蹣跚的腳步!金剛印的光芒閃現之時林管的魂魄走了出來,混身的傷痕,又帶著無盡的痛苦,甚至肩上還穿透著一隻金箭,一隻即使是他都難以抵抗的利箭。
“師傅!”林管的魂魄極是虛弱,說話的時候已是氣喘籲籲難以有力。
“為什麽會這樣?”對於徒弟的慘狀張寶成震驚無比,隱隱浮現的不好猜想讓他面色更是不善。
“楊家,似乎心意已決了。”林管虛弱的跪倒在地,有氣無力的說:“百多忠魂,唯有初代鎮王和初代的成國公反對,可他們的反對卻是一點用都沒有。眼下,徒兒快要支撐不下去了,楊鼎坤老太爺雖然不願背上叛逆之名,但已經壓不住眾多兒孫的怒火了。”
“你,哎!”張寶成苦澀的一笑,慢慢的將他扶起,充足的元氣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治愈這位愛徒一身的傷,依舊難掩疑惑的問:“但到底誰告訴他們真相的,其中細事老朽都知之不多,難道還有不少那知情之人。”
“讓開,我不想欠你情!”林管拒絕的推開了他的手後,氣喘如牛的說:“他們,不需要任何人告訴,皇家的陰謀很多人都心裡有數了,他們死後,全都有著一樣的疑惑,也開始衍生著壓抑不住的怒意。”
“誰成了靈?”張寶成沉吟著,悶聲問道。
“不是我!”林管面色有些發白,搖了搖頭:“那個師家的先祖師龍浩,他雖然表面上臣服於你,不過卻是與楊家的人暗地裡勾結。這次我們雖聯手擊敗了金剛印,可他們卻背信棄義不肯以我為主,成靈的是那個他救回來的蕭九。”
“果然,百年冤魂,不是那麽容易唬得了他們的。”張寶成倒不吃驚,反而是看著林管有些深意的說:“看樣子,楊家一開始也不願你成為金剛印的之人。那一開始的說辭不過是騙你罷了,他們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
“是,你倒是看得明白。”林管面色不甘,又帶著幾分的惱怒:“既然你一早就看透了那些冤魂的想法,又為何讓我去接受這個彌天大謊。”
“所以你就想辦法鎖住了那一魂一魄,不讓這楊門的小子醒來。”張寶成不答反問。
“是!”林管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這是我唯一保命的辦法,楊家那些人和姓師的早就勾結上了,眼下擊敗了金剛印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他們想的是尋個後人為主,雖然這小子與我有恩。但我沒辦法不怎麽做,要被他們殺了的話就只能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為師不讓你碰金剛印,就是因為這個。”張寶成嘶啞著,看了看魂魄已極是虛弱的林管,掩不住歎息:“罷了,你先在此躲躲吧,楊家的那些人,為師去會會他們。”
“為什麽,還要幫我。”林管在一旁有些壓抑的問道。
“你畢竟是我的徒兒!”張寶成混身一顫,難掩落寞的說:“我的徒弟個個忤逆,唯有你,為師當年蒙在鼓裡葬送了你的至親。但你夜盜之時還記得向為師一拜,或許只有你這個逆徒才在心裡把我當成過師父。”
“解開束縛,否則的話,這事沒法談。”張寶成思索了一下,面色極端的沉重。
“可這樣的話,他們會肆無忌憚的。”林管頓時擔憂萬分。
“聽為師的話,不這樣的話,楊家的那些冤魂不會放過你的。”張寶成饒有所思,又有些惆悵說:“你雖然恨為師,可自始至終為師都沒害過你。當年這事雖是為師一手所辦的,可事實上為師也是蒙在鼓裡,為師根本不知道那個宮女會是你的生母。”
“師傅,哎!”林管無奈的一閉眼,身邊收回了幾束金光。
小屋的外邊,一個奇異的金色紋路閃爍著,那光芒帶著暴躁的殺氣!高憐心,林管和猴王都感覺極是不祥,光芒的出現似乎是刻意在邀請一樣,張寶成靜靜的看著,馬上嚴聲的囑咐說:“你們誰都別來,老身自己去會會這群冤魂就行了。”
“師傅,您……”林管猶豫了一下,張寶成雖然是天下第一人,可那世界的怨魂可是百年來的強者,這百年來修煉出的力量已經難以顧測了,一去的話恐怕這位三朝國師都不能全身而退。
“放心,為師心裡有數!”張寶成一邊走進,一邊伸手將那一直懸浮於半空的陰之火抓在了掌心,第一次無力的歎息著:“有這個在手,老身會與他們道明事理,想來他們也不會與我為難。”
金光閃爍之間,林管的身上已經被貼上了多道的紙符,保護著他的魂魄不再被金剛印的世界吸回去。
張寶成的身影消失了,猴王和高憐心都是一臉的擔憂,原本隻覺得楊存醒來只是時日的問題,不過眼下情況竟然這樣的異變,讓她們感覺心頭始終不安,
眼前的金光閃爍了一下,眨眼間周圍的東西都轉換了!一片金沙,金屬構造的城池高大而又威武。城前數百的金甲神將肅穆而離,左邊的面色沉著,目帶凶光又有所警惕的看著這外來之人。
右邊的一群個個虎背熊腰,無不是怒目而視的看著來人。
“百年武家,呵呵!”饒是修為驚天地的張寶成,在這漫天的殺氣面前也不免有幾分的膽寒,有些尷尬的笑道:“老夫沒想到你們的修為如此犀利,居然把金剛印的殺性都消滅了。眼下本源的金殿都被你們取代,金之靈的本源成了這座城池,你們居然連五行天道都能誅殺掉。”
“張寶成,我們沒空和你廢話。”姓師的一邊先開了口,看輩分似乎很高,難掩惱怒的說:“你徒弟跑了對我們來說沒關系,但他鎖住了楊家的小子不讓他吸收那一魂一魄,此舉是存心與我們為敵了。”
“我徒無此意,請問諸位,為何冤魂不散?”張寶成看著有些心驚,這些怨魂的數量太多了,為什麽銳增了這麽多。按理說因果都斬去了,可他們為什麽還入不了六道之內。
“可知道那一魂,乃我楊家先祖,楊鼎坤老太爺所化。”這時,楊鳴成站了出來,惱怒的咆哮道:“先祖不願與朝廷為敵,又疼愛後世子尊,無奈下先祖才選了這條不歸路。林管在這時卻強加阻撓,你這師傅難道不該給我們解釋麽?”
“那另一魄是?”張寶成聽聞,額頭開始有了點冷汗,這些戰場上的百年英魂到底要幹什麽?
“我師家先祖,師龍浩。”師家的人站了出來,淡漠而又惱怒的說:“先祖大德,我們與楊家已經有言在先,楊家的後人必須照顧我師家的後人,為此先祖祭獻出自己的魂魄化為了一魄,修那楊門之子人齊之相的缺失。”
百年師家的師龍浩,初代鎮王楊鼎坤,已經修煉得幾乎半仙的靈魂居然化為了一魂一魄?這第一和第二的武家百年來一直是摩擦不斷,什麽事能讓他們用這樣慘重的代價來完成這種約定。張寶成頓時冷汗直流,根本不敢去想這背後的牽扯。
“你們,不入六道,難道是因為?”張寶成越發的不敢想,難道真有那喪了天良的極惡之事,而自己卻渾然不知。
“骨骸盡毀,寢墓毀盡。”這時,蕭九走了出來,看了看師家的人,有些無奈的苦笑說:“原來國師還不知道此事,歷代的皇帝都在暗地裡破壞著這二家的風水和每一個死者的墳墓,暗地裡殺害二家的子嗣。當年師家的祖墳就在津門,冥敬處的人來到津門之時,奉旨為他們采辦毀墓之物的,正是在下。”“果然!”張寶成歎息著,無奈著,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數百乃至上千的國之忠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