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船有的是顛簸的時候,真擺著瓷器的話沒準一個風浪就全摔碎了。雖然楊存不懂得把玩古董的美妙,不過起碼知道這些東西都很值錢,真摔碎的話那不得心疼死了。
所以這些櫃子上都空空如也,如果楊二爺真擺上些簡直連城的古董陶瓷,那簡直就是找準了楊存的軟肋,知道楊存那心疼錢的勁,隱隱有想殺人於無形的嫌疑。
這個房間很是寬敞乾淨,起居設計很是奢華,也極有格調不遜色於一般的府宅。外邊還有一個最高層的看台,可以看見船身上的情況和航道上的景觀,楊存一看頓時忍不住罵了一聲。
二叔您真是腐敗的日子過習慣了,這是戰船還是觀光郵輪啊。既然是戰船那就沒必要裝修得那麽豪華了,您把這銀子折現給我多好啊,這些字字畫畫的我又欣賞不了,到了杭州我一準全給你當了。
這些家具可以留著用,價值幾何暫時不知道,不過看款應該是新工。牆上的字畫紙質發黃應該是古董一類的,可惜了楊存沒那個慧根,看來看去還是看不清上邊龍飛鳳舞的到底寫些什麽。
開朝百年,經過那個年代的戰亂古董能留多少。這些八成是哪個墳裡刨出來的,二叔貌似有做這些買賣,日哦,不會全都是哪個倒霉蛋的陪葬品吧。
就是楊存憤慨二叔的腐敗墮落時,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柔柔的聽著倒是滿舒服的。楊存立刻開口:“進來。”
門被輕輕的推開,一襲綠色小衣清新宜人,長裙及地說不出的溫柔似水,婉兒嬌滴滴的走了進來,邁著蓮花碎步款款而來。甜美的小臉上極是迷人的紅潤,那漂亮的大眼睛裡有些發紅,看起來楚楚可憐當真有那三月桃花落雨下的柔美。“公爺。”婉兒輕喚了一聲,甜美的聲線顫抖著,難掩她心裡的激動。“婉兒,你也在啊,是不是你家小姐也來了。”楊存看著這可人的小y頭立刻溫柔的一笑,這會誰再出現楊存都不驚訝了,哪怕你楊二爺親自跑出來嚇人,楊存都敢給你丟河裡喂魚去。
“沒,小姐回了府,老爺不準她再出來了。”婉兒羞澀的一笑,將泡好的茶盅放在桌上後站在了一邊,柔聲說:“公爺,是老爺吩咐我跟著伺候您和楊小姐的,楊二爺說了這趟回杭州您的事多,怕您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
“二叔啊。”楊存故做深沉的歎息了一聲,俊美的臉上盡是肅穆之色。
婉兒乖巧的站在一旁,擦了擦發紅的眼睛,小臉上盡是難掩的陶醉之色。這也是因為她不知道楊存為何歎息,想想當了那麽久的官二代終於有人對自己使美人計了,楊存這會感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身份地位第一次受到重視的那種快感油然而生。
雖然楊存也知道二叔的話不過是客氣話而已,估計他惦記的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更何況艾妮這尤物是他的大客戶,婉兒前來其實是照顧她們的,只是這場面話一說還是讓人感覺滿舒坦的。
婉兒只是呆了一會就道了一福下去伺候楊傾雪去了。畢竟於她一個小丫鬟而言,楊小姐那也是個大戶千金,而且兩個小姐都對她很好,自然懂事的她得盡到自己的責任將她照顧好。
楊存呆在房內,按婉兒的相告找出了書桌上二叔留下的密信,這一看頓時是哭笑不得,又後悔臨走之前沒悄悄的揍他一頓。
原來二叔還真把自己當保姆了,眼下大女兒出嫁了,他又要開始忙著主管貿易的事,所以放傾雪在家不太放心。這寶貝小女兒他也怕在家裡悶壞了,所以這趟就讓楊存帶著她回杭州來,順便認祖歸宗拜一拜吧。
婉兒前來自然是照顧這寶貝千金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那麽多丫鬟不用偏偏就把梁夢然的貼身丫鬟拐了過來。
而海爺和拐兒的同行除了幫助自己訓練水師以外,那就是海爺求助了楊二爺。當年的牢獄之災讓拐兒的身體埋下了隱疾,雖然看著只有腿腳不好但身上暗疾頗多,所以楊二爺希望楊存能帶著拐兒為浙江,找個名醫為他治療身上的暗疾。
話裡的意思雖然隱晦,不過大概也提到了是因為男風的問題。盡管拐兒還沒到那不能人道的地步,不過估計舊傷在身離那一天也不遠了。
海爺和拐兒雖然滿心的仇恨讓這對父子倆都有些陰森,不過到底人性的一些世俗他們也逃不了。盡管過的是不見天日的逃犯生活,不過海爺還是希望能抱上孫子,拐兒也希望自己的父親能享之天倫。
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之中,這份父子之情幾乎是支持他們活下的唯一動力。
按楊二爺的話說,這父子倆都悄悄的找過他。希望有一子半嗣後獨自承擔報仇的大事,海爺希望兒子有後能好好的活下去,報仇之事由他這個老家夥承擔就好。他已經半隻腳進了棺材,也不計較這死死活活的事了。
而拐兒則希望父親有了孫子會想開,身體已經殘疾的他活著也是個廢人,哪怕玉石具焚也誓要將仇人碎屍萬斷。
面對他們的哀求楊二爺感動之余也不知該怎麽辦,索性就把父子倆一起丟給了楊存,將這個難題交由楊存來決定。
至於馬六倒是簡單,他精通於海上帝國的貿易形式,也清楚買賣上的物資調集和數量,是二叔生意上的得力助手。日後杭州少不了與楊二爺的聯絡,他在這等於提供了聯絡的渠道,可以幫助楊存在作坊的組建上更加得心應手。
馬六其人性格還算不錯,最起碼不會像海爺父子那樣心有陰霾。而對於海上帝國的熟悉,每日貨物的銷售和季節性的便化更是了然於胸,有他在等於可以為楊存挑選最是盈利的生產項目。
二叔這是良心發現啊,要拉攏自己一把,楊存看到這欣喜的點了點頭,最少馬六的到來會是一大助力。
至於楊橫的一行則是暫時留在二叔那邊,因為之前的事都是其兄長的人馬在打理的府裡的生意。雖然沒有明說但可想而知眼下的嘯國公府肯定也有過一次不敢公之於眾的清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楊橫可不是那心慈手軟之人。
恐怕原來的那些正派嫡系也追隨楊齊那倒霉蛋一起下地獄了,其而代之的是楊橫的心腹。
楊橫想成勢,勢必得培養自己的人馬,而他手底的人再怎麽衷心耿耿以前也不過是庶出之子的隨從而已,別說以前嘯國公府與海上帝國的貿易,恐怕就連一般的行當他們都接觸不到,所以眼下等於楊橫帶的都是一群什麽都不懂的新手。
要接管這些生意得學習的東西還很多,楊橫盡管心急於自己的隱疾。可明顯權利對他的誘惑更大,眼下他迫切的希望能恢復以前正常的貿易往來,所以才放棄了和楊存一同回杭州的想法。
這段時間他會帶著人留在二叔那,盡快恢復海上的貿易,盡快讓手底下的人熟悉這買賣。或許他也因自己中的毒而驚慌,可終究在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權勢。
看到這,楊存不禁感慨一聲真是人各有志。人家有野心的都追求權勢,這種情況換成自己的話肯定是先考慮男風的問題,否則的話權勢滔天又有什麽用,那玩意硬不起來和太監有什麽區別。
到那時心理快感得到了滿足,那肉體的呢?難道等有權有錢的時候生理需要就會改變,到時你硬都硬不起來了還有什麽用,和銀子上床,和鎢砂帽上床?真是想不開。
信不長,不過接下來的話讓楊存是傻了眼了。
原本今天在船上看到艾妮已經很是驚訝了,沒想到她跟來杭州的理由更是荒誕。大西洋彼岸的時候,艾妮身為愛德華家族的貴族之後又是如此迷人的尤物,自然少不了數量龐大的追求者。
她是帝國學院的老師,是一個聰明而又睿智的女人,她懂得火槍,奇門雜術無一不精,有著不遜色於男人的武士之心。
這樣一個女人可想而知會讓男人產生多大的征服欲,所以艾妮到現在還沒成婚並不是沒人追求,而是追求者太多讓她很是煩惱,這次的大華之行實際上也是為了出來散一下心。她不喜歡成為一個幽雅的貴婦,不希望日後的生活成為一隻穿著華麗的服裝在宴會上穿梭的妖豔蝴蝶。她討厭別人稱讚她外在的美貌,更不想自己的追求者只是為了揚眉吐氣而希望得到她,貴族社會的生活讓她越發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