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武可不想被軍法從事,可他也不敢和起王打,怯弱的表現讓麾下的兵馬看見立刻影響了軍心,連將領都無心戀戰了,他們這會個個也都避著西北營的鋒芒不敢與之糾纏,人仰馬翻中被打得是節節敗退。
關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無計可施,眼下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不戰而逃是不可能的事,可他又躲避在後不敢於起王一戰,瞬間就陷進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有溫寶和師俊看著,逃的話也是難逃一死。此時關武急歸急卻也暗自松了一口大氣,剛才衝鋒得那麽快卻又急流勇退的躲到後頭,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想象不到的幸運。
眼看著起王衝進軍中砍瓜切菜一樣的殺人,關武心有余悸的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的想肯定是祖墳冒了青煙。自己能躲到後邊絕對是一奇跡,要是被衝鋒的兵馬擠到前去那還了得,這會恐怕都被起王大卸八塊了。
山坡之上,眼見禁軍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結果一個照面卻被人打得哭爹喊娘,所有人都是楞了一下相當的無語。
溫寶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相信的嘀咕著:“這,這,明明關將軍的兵馬和起王差不多,怎麽一打起來卻被人家打得那麽慘?”
“誘敵深入吧,誰知道啊。”其他副統冷笑著,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關武衝得是凶不過一見起王就嚇得尿褲子,這樣的仗根本沒法打。
不過話說回來連溫寶這樣的門外漢離那麽遠都看得清楚,這關武確實夠廢物的,這麽大張旗鼓的衝上去最後果然隻落一個丟人現眼的下場。[;超多好看小說]
“賢侄!”師俊冷眼看著這簡直丟人現眼的戰勢,突然喊了傻楞的溫寶一聲。
“在,師大人,這可怎麽辦啊?”溫寶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照這樣打下去的話第一波衝鋒鐵定被反剿滅。
這添油戰術可是他溫寶拍板的,要是出師不捷重導早上的覆轍,那這丟人可就丟大了。更何況關武的貪生怕死著實讓他驚為天人,剛才他還誇關武幾乎戰神再世,說得他簡直是天兵下凡一樣,這會關武的慘狀讓他也覺得丟了大人。
溫寶又氣又無奈,要不是關武剛才的馬屁著實拍得不錯的話,溫寶都想罵他一句一無是處了。
“鳴金收兵,換人。”師俊饒有深意的看了其他五人,不陰不陽的說:“諸位,看來關將軍是出師不利了,誰願做這第二個攻打之人。”
溫寶這會氣得要命,師俊自做主張他也沒什麽意見,心裡琢磨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又在安慰自己沒準這是關將軍一時疏忽,沒錯,他肯定是一時疏忽,自己可是慧眼認人的伯樂啊,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這。”五人面面相覷明顯不想趟這個混水,關武出師不利,明顯起王部的戰鬥力依舊強盛,這時候撲上去的話斷沒好果子吃。
更何況這關武看似五大三粗的但實際上不是軍隊世家出身不說,在禁軍內也是一個惹人討厭的奇葩。因為他這個副統的位置並不是靠實打實的拚殺得來,而是因為他那個鹽商的爹砸了大筆銀子買來的。
關武的爹很有錢,相當的有錢。所以關武往日裡總是眼高手低,沒半點軍人的行徑不說,起居是奢華無度隻想著享受,自然也看不起這些在他眼裡除了有一身蠻力之外一無是處的武大粗。
禁軍一向桀驁而又高傲,再加上多為軍籍世家出身自然誰都看不起這個關武。
雖然是一個行軍裡的兄弟,不過誰都和關武沒什麽交情,一是因為他打仗貪生怕死惹人厭,二也是因為此人善於溜須拍馬並無實學,說到底根本就不是一塊打仗的料。
其他五人自然樂得看他去死,左右這麽一支啦啦隊存在也沒什麽意思,誰都沒空去和他談什麽手足之情,因為若說是從軍的話他根本不配。
戰況一目了然了,關武部被起王一擊而潰,這樣快的潰敗速度倒是讓人大跌眼鏡。畢竟誰都覺得關武要是心一橫的話多少能和起王拚上一會,沒想到他這麽不中用,被起王一嚇唬尿都快出來了,看那架勢明顯是要尋找開遛的機會。
傳令兵立刻拿來了鉦,一臉鄙夷的敲了起來。這鉦正是鳴金,敲響的情況只有一種,那就是戰時不利為了保存實力而選擇退兵。
眼見這一千禁軍出師不利被殺得落花流水,溫寶急得是團團轉,終於忍不住喝罵著:“這關武看起來威風八面的,原來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真是廢物,廢物啊。”
也難怪溫寶氣急敗壞,他欽點的大將一擊而潰,著實讓他丟了個大人。
“怎麽,沒人敢迎戰麽?”師俊冷笑了一下:“個個都想等著別人拚命然後坐收漁甕之利,身為軍人一點血性都沒有,難不成起王會伸著脖子讓你砍他的腦袋,白日做夢。”
其他五位副統面面相覷,被這麽諷刺他們倒沒怎麽惱火,雖然一臉的痛惜之色不過都忍不住幸災樂禍的愉悅。
“哎,這可如何是好啊。”溫寶氣得要發瘋了,這會咬著牙恨不能把關武殺了。
就在溫寶惱怒不堪的時候,突然最為年輕的副統站了出來,抱著拳面色肅然的說:“末將李滿海願帥成征,也願立下不勝則死的軍令狀,不過請溫公子準末將一個請求。”
“說說,快說。”溫寶煩躁不堪,一看有人請戰自然喜出望外。
瞬間的,關武的失利惱火是一回事,不過這年輕人的請戰又讓溫寶精神一振,瞬間有了一種老子麾下人傑輩出的快感。
“請公子將關武的兵馬都撥給我。”年輕人面上的陰狠一閃而現,幾乎是咬著牙說:“這幫兵原本還算可以不過卻被他帶成了窩囊廢,末將請戰的時候可不希望被這人當大戲看,只要讓末將統領他們的話定能將起王部的叛逆斬盡殺絕。”
這話說得殺氣騰騰,斬釘截鐵又讓人不覺得狂妄自大,連師俊都忍不住轉過頭打量著他。
其他四人和師俊都是微微一楞,這話什麽意思,他要奪關武的權不說,這話裡的意思似乎還想把他乾掉。
“準準準。”溫寶現在是急壞了,什麽都沒想就答應了。
“是。”年輕人激動得面色一時有些發紅,答應了一聲立刻急步的跑下了山坡。
沒多一會,他率領的一千兵馬就衝殺而出,與關武的軍部感覺截然不同。這年輕人帶領的軍隊威風凜凜又軍紀嚴明,衝殺而出時肅然無聲卻又整齊有序,和這支禁軍的渙散相比簡直是格格不入。
“好好,這位小將軍看起來不世威風,有他出戰定能斬下起王。”溫寶搓著手一臉的期待,看著年輕人的軍馬那麽威武,他這才有了松了一口大氣的感覺。
溫寶似乎還聽不出話裡的意思,而有人主動請戰也在一瞬間衝淡了他對關武的惱怒,只是其他人這時還有些錯愕。
兩人之間有多大的仇啊,至於年輕人要選擇這個時候落井下石,要奪權不說還要乾掉關武。這人確實是心狠手辣也會看最佳的時間,師俊點了點頭,眼光饒有深意的看向了溫寶,當然了也少不了這樣冒傻氣的頂頭上司配合。
其他四人一時傻了眼,互相間竊竊私語著面色是陰晴不定,不過他們說話的時候不敢太大聲。溫寶此時滿心的忐忑自然無暇關注,師俊看似心不在焉反倒是聽了個大概,頓時明白這年輕人與關武為何有那麽大的仇恨。
看來他這是鐵了心的要乾掉關武啊,至於殺不殺得了起王那是另一回事了。
這年輕人名叫李滿海,出身小地方的軍籍世家乃是家中次子,立冠之年和長兄李盛海一起頂替父親到了當地的衛所當兵。兄弟二人從小苦練武藝,家中又傳了一門祖傳的槍法,年少方剛時兄弟二人已是當地有名的練家子。
本來衛所兵就是混吃等死的茬,進了裡邊除了虛耗時日外也沒什麽事可做。兄弟倆荷爾蒙過盛無處發泄,但是在那時練出了一身的好武藝,身手之高強連那一帶的老武師都甘拜下風。
沒多久那時地方上出現了簡直是造反一樣的爆亂,一群膽大包天的賊人殺了當地的知府搶劫各地的銀莊,拉起大批做奸犯科之人佔山為王,近千之眾咆哮一方儼然成了地方上的一霸。
誅殺朝廷命官是絕對的大罪,當時老皇帝一怒之下派了剛好在京的定王前來鎮壓,當時這夥匪人數千之眾。匆忙調集各地衛所兵的定王打了一月有余卻是死傷慘重,畢竟這些衛所兵打起仗來還真沒什麽戰鬥力,更何況匪人佔據了地利,賊窩易守難攻根本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人家是一群無視朝廷律法的亡命徒,相比之下衛所兵又都渙散慣了,個個肥頭大耳的跑幾步都累得直喘大氣,自然這仗哪怕是定王用兵如神也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