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兄弟倆也在征調的隊伍之中,血氣方剛的他們帶著自己的長槍,又帶著初次打仗的忐忑等待著建功立業的機會。
畢竟定王咆哮東北是連草原部族都害怕的狠角色,區區一場剿匪就讓他顏面盡失,這樣的屈辱之下定王的怒火之大可想而知。
那時的定王真的發了狠,身為皇子的他換上了鎧甲丟掉了欽差的身份衝殺在前,這無疑讓一群年輕氣盛的年輕人激發出了空前的殺性。
浩浩蕩蕩的剿匪之戰最終以定王一鼓做氣的剿殺中結束了,在一場不計傷亡的攻打下山上數千賊人無一活口,當朝廷的軍隊勝利之時整個山頭幾乎被蕩成了平地。
那兩天三夜的一場惡戰中李家兄弟脫穎而出,兩把長槍萬軍之中雙向披靡,年少方剛的兄弟倆衝鋒於前殺了多少土匪他們自己都數不清了。
攻下寨子時十個匪首六個死於兄弟二人的槍下,甚至於是他們兩人身先士卒殺開了山寨的大門。定王頓時大悅,凱旋之時把這兩個年輕人一起帶回了京城。
按理說有如此豐功偉績也該飛黃騰達了,不過那時賞賜是賞賜了不少的東西,但他們兄弟倆始終卑微並沒有得皇帝金殿召見。饒是如此兄弟倆也滿足了,小地方出身的他們立刻被京城的繁華所震撼,腦子一空也不敢再奢求什麽。
定王是皇子,只要得勝的話沒人敢去詬病他,哪怕是那時死傷的士兵比土匪還多。自然這一戰定王是聲名榷起,在一座座屍山的堆積下又鞏固了他新一代第一武王的地位。(;好看的小說)
定王估計是想把這對凶似狼虎的兄弟留為己用,所以在功勞帳上沒怎麽提他們的名字。此事完畢後定王將他們的編制從衛所那邊移了出來,最後不知什麽原因他並沒有把這二人帶回東北,而是將這兄弟二人交給了張平山的麾下,希望進一步壯大自己在京城的兵權。
有心人細一想也就明白那時起王做亂不久,皇上對皇子擁兵尚有顧忌,所以定王為了避賢也不敢那麽快將他們調到東北大營。
從地方衛所到京城的禁軍,如此大的蛻變兄弟倆已很是滿足,即使他們只是被張平山敷衍一樣的給了一個十人長的小官,但在青澀的他們眼中這已經是飛黃騰達的第一步了。
而他們的功勞被掩蓋之事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離朝堂太遠了,那時青澀的他們隻知這都是定王的提攜之恩,初見張平山時更是傻頭楞腦的尊敬有加。
兄弟倆志氣滿滿等著大乾一場,那時恰好禁軍的軍務繁忙,各地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一些亂事。張平山的麾下奉令四下平叛,接連的血戰中兄弟倆脫穎而出,刀光劍影間靠著手裡一把長槍殺出了赫赫的威名。
不過可惜的是那時張平山與定王不知為何決裂了,自然他心裡對這定王舉薦來的兄弟倆是諸多的忌諱,對他們的戰功視而不見不說,許多次還刻意的打壓他們。
這兄弟倆的武藝超群,殺敵時又是勇猛異常,儼然成了張平山心裡的一塊心病。
兄長李盛海那時在軍中已經威望甚高,所有人都斷言他絕對能在入軍半年就坐上副統之位。可惜的是一次血戰中裡盛海被人偷襲,身中數箭後馬革裹屍回了京城,張平山並沒有給他什麽該有的讚譽,反而在那當口收受了賄賂把副統之位給了名不見經傳而且是第一次從軍的關武。
禁軍上下憤憤不平,但畢竟是張平山乾的事所以誰都敢怒不敢言。
喪兄的李滿海沉浸於悲痛之中恨得是直咬牙,將兄長風光大葬後他卻一反常態沒找張平山抱怨,而是沉默下來繼續上陣殺敵,仿佛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沒過兩年,戰功卓越的李滿海在軍中呼聲極高,連禁軍總兵都聽到了他的名號。無奈之下本想繼續打壓的張平山隻得給了他一個副統之位,不過畢竟是定王送來的人,李滿海所部也是被苛刻對待,始終不受張平山的待見。
而定王手掌東北大營分身無術,也沒再照顧到李家兄弟,只能眼錚錚的看著剛上任的李滿海被張平山打壓。為了避嫌他也沒辦法插手禁軍的軍務,就這樣讓李家兄弟成了張平山苛待的對象。
“還有這樣的事啊?”溫寶突然轉過身來,一臉詫異的說:“沒想到啊,禁軍的個中關系那麽複雜,那按理說這李滿海還是定王的人了?可張平山那麽對他,他就不恨把他帶來京城的定王麽?”
“這,公子聽到了。”五人都是嚇了一跳,頓時一臉的訕色難掩的惶恐。
師俊也有些詫異,這麽吵雜的情況下溫寶站得那麽遠還聽得到,這耳力著實是驚人。
溫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從小就被家父逼著苦練琴藝,琴藝至今上不了台面不過這雙耳朵卻是不錯,靈敏得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眾了哦了一聲,這時剩余五位面面相覷了一陣,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公子,這李滿海能打仗是不假,若論起將帥之才百個關武都比不上他。不過始終他是定王舉薦之人,派他上陣還奪了關武的兵馬是否不妥?”
“這個?”溫寶也有點楞,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說來這幫家夥也可恨,一開始為什麽不說明白呢。剛才鳴金之後關武部一點點的擺脫糾纏,而李滿海也已經衝了過去,現在想把人叫回來弱了軍心不說,沒準還會被起王笑話,溫寶最討厭的就是丟人現眼。
可眼下容定起三王是極大的忌諱,誰惹上了都是惹火燒身,尤其兵強馬壯的定王更是人人談虎色變的因素。起用他的舊部,這事估計回去也和老溫交代不清,畢竟京城對於他們余部的清洗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之中。
“溫大人,這可怎麽辦啊?”溫寶又急得要哭了,身為老溫的兒子他自然不怕惹這種嫌疑,可要面子的他怕別人笑話他瞎了狗眼,居然在這時候重用定王舉薦來京的李滿海。
這些事有時候就這麽奇怪,禁軍那麽多人一個李滿海在裡邊可以說是可有可無沒人關注,可一但他出了名各種花邊消息立刻就接踵而來了,如果這次他能立下戰功的話肯定有人翻那些陳年舊帳,到時候他這定王舊部的身份肯定是公諸於世。
師俊翻了一下白眼,心想怎麽什麽事都要問我啊,我又不是你爹肚子裡的蛔蟲。
不過師俊現在也明白老溫為什麽要自己過來幫他兒子了,想想還真是知子莫若父,這溫寶從好處來講是單純懵懂,但缺點也是一樣的明顯。
貪慕虛名好面子,冒著幾分傻氣不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爹寵娘慣的關系,完全就是一個沒主心骨的家夥。不過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怕他爹,傻歸傻但只要提他爹的話似乎什麽都能想得明白,讓人有些懷疑這溫寶是不是一直都在裝傻。
師俊歎了口大氣馬上和他磋商起來,眼下想召回李滿海是不太可能的事。
況且老溫號稱八面玲瓏心,這京城裡的破事都爛在了他的肚子裡,之前他就對兵權虎視耽耽。自然對於禁軍上至總兵下至百夫長的事了然於心,這些人的出身,資歷還有能力恐怕在他心裡早就自成了帳本。
別的不說,他那麽忌諱定王,張平山的破事肯定是心裡有數,所以沒理由會注意不到李滿海這個定王舉薦來京的人。眼下他收拾了張平山卻又放任李滿海隨軍而出,這裡邊肯定就他的蹊蹺,老溫辦事不可能犯這種疏忽。
唯一能解釋的一點那就是,他沒有疏忽而是刻意的不想動李滿海,反而是想在他身上做什麽文章。畢竟李家兄弟當年在張平山的麾下也可以說是傑出的才俊, 他們的能力老溫不可能不知道,既然能放他來戰場那老溫肯定也是有自己的一翻琢磨。
想到這師俊豁然開朗,饒有深意的看了看其他四人後,拉著溫寶悄聲耳語了幾句。溫寶聽完先是一楞,隨即驚訝的喊道:“溫大人你開玩笑吧,這麽做的話我爹不得罰我跪上十天半月的。”
其他五人都豎尖了耳朵,無奈卻聽不清師俊到底在說什麽。
“放心吧,你爹不會怪你,反而會嘉獎你的。”師俊微笑著,一臉的成竹在胸。
溫寶惆悵了半天,眼見師俊如此堅決最後他還是咬了咬牙,喚來了心腹的護衛吩咐了一聲。心腹的護衛先在一楞,疑惑的看了師俊一眼後也沒說什麽,答應一聲就傳令去了。
沒多一陣,山下的一千多禁軍殘兵立刻喝殺而出,那都是剛死了副統才安排到溫寶麾下的兵馬。而溫寶傳達的命令則是把他們整合到李滿江的麾下,給於他更多的人馬殺敵,雖然有抱薪救火之嫌但卻不失為一個出人意料之舉。“什麽,給他那麽多兵。”其他四人頓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