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老這邊的人隻傷了一兩個,這一兩個還因為受傷的關系被同伴嘲諷譏諷,羞愧得他們都感覺無地自容了。畢竟收拾這種不成氣候的小流氓還會受傷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丟臉的事,這些人乾別的不行但殺人絕對在行,受了傷受到別人的嘲笑是不可避免的。
嚴修文看著這一幕面色一陣的慘白,心生無力之感讓他連反抗的心都不敢有,眼前的老人即使看似老朽不過那份散發出來的威壓讓他害怕得連手指都不敢動彈半分。
常師爺和掌櫃的亦是一樣,等不到江蘇水師卻等來了這一群殺神,這時他們也是面如死灰完全猜不出到底是怎麽回事。
“嚴大人,你以為劉家真有能耐逃出來麽?”關老這時冷笑起來:“若不是我家二爺想放長線叼大魚的話這會劉家早就被滅門了,本想讓劉老頭子做個誘餌看看你的身家都藏在哪,誰知中間出了這個茬子讓老朽不得不提前動手。”
“你們一早就在監視我了?”嚴修文死咬著牙,說出話的時候面色已是一片沮喪。
“即使梁大人沒有動手,你也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之中,你的出逃不過是二爺的計劃之一罷了。”關老冷眼相視:“走吧,既然查探不出你的身家所在,那老朽只能帶你回去交差了。”
這時一眾惡人已經完成了屠殺,輕車熟路的將劉家上下的屍體堆積在一塊,空氣裡散發的血腥味很是濃鬱,這一具具屍體的淒慘死相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想要我嚴某多年的積蓄,做夢。”嚴修文狠狠的呸了一下,惡向膽邊生怒吼道:“他梁華雄算什麽東西,嚴某就是算是死也不會白白便宜了你們,有能耐你現在就動手殺了我,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的話就不姓嚴。”
“是麽!”關老不為所動:“別和我玩硬骨頭這套,老朽最喜歡的就是乾淨利落的殺人滅口,要我抓你回去本身老朽就不太願意。只是二爺說了,你死了也得把屍體帶回去給梁大人鞭屍,至於那份活罪就只有讓你的家人代之受過了。”
關老的話裡滿是威脅的意味,說話的時候還饒有深意的看著嚴修文,似乎是在說有種你就自刎啊,反正你一死也跑不了鞭屍的下場,至於你家人會被怎麽對待想來你也心裡有數。
“你們……”嚴修文氣得血都要吐了,怒氣橫生卻是無可奈何。
“走不走隨便你,對於老朽而言屍體可比活口好帶多了!”關老已經不耐煩了,一轉身就走,陰陽怪氣的說:“反正你那所謂的家底不過是順水錢財而已,有或者沒有我們家二爺都不缺,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明顯這幫人可不太喜歡抓活口綁肉票,關老話音一落就有人開始蠢蠢欲動,帶血的兵器隱隱的抬了起來,就等著嚴修文敢開個硬口他們就直接手起刀落。
楊二爺的名號身為江蘇巡撫的嚴修文怎麽會不知道,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辣,關老的話已經讓他感覺絕望了。
原本他看似硬氣不過心思已經琢磨開了,即使落在人家手裡也想著用那筆銀子做威脅或者交換,即使救不出自己的家人好歹給自己一個活命的機會,而關老的三言兩語已經表明這筆銀子他們是可有可無,對於楊二爺來說銀子這東西絕對沒資格當談判的籌碼。
“嚴,眼某隨你們回去!”眼見這些凶神惡煞的人慢慢的走近,嚴修文也沒辦法再硬氣起來,哎的歎息過後這一句後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超多好看小說]
心生無力啊,最後保命的籌碼在人家眼裡也可有可無了,除了妥協外根本沒別的選擇。
嚴修文歎氣的功夫已經有兩人上前架住了他,五花大綁以後丟上了馬車,一行人在關老的帶領下押著嚴修文浩浩蕩蕩的回了城,留下的只有門口那堆積如山的屍體。
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對其他人發難,常師爺和掌櫃的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離去,都不太敢相信到了這境地自己還能撿回一條命。這不太可能啊,即使他們無法無天慣了,但這時候連問都沒問一聲就走,說好的殺人滅口呢?
這事太匪夷所思了,難道他們的目的真的只是抓嚴修文,所以才善心大發的放過自己?
事實是這幫人真的走了,連話都不說半句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有的還回頭詭異的一笑,那笑容無比的詭異讓人感覺一陣的毛骨悚然。
“這這,快走啊,還等什麽?”掌櫃的第一個回過神來,乾他這一行的最識趣了,這時候不走難道還在這等人家反悔麽?
鬼理他們為什麽沒動手,總之現在什麽都不用想,能跑就快點跑,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抬腳就要走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徐博面無表情的堵在了他的去路,站在店門口的徐博此時沒有劫後余生的喜意,反而散發著一股讓人極是不安的煞氣。他冷眼一掃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神色冷漠得讓人心底發寒。
“這這,你堵路幹什麽?這會還不趕緊跑,小心那夥人跑回來那大家就都沒命了。”掌櫃的急得都要哭了,可他又不敢去冒犯這位主。
“徐兄,隱藏得好深啊。”常海德是聰明人,一看他這副架勢立刻反應過來了。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久聽聞楊二爺行事狠辣斬草必是除根,這群殺神一走常某並沒有慶幸只是感覺匪夷所思,不過照眼前的局勢來看徐兄才是真正的殺著,而那些人不過是不得以才現身的。”
徐博沒有情緒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說:“動手!”
掌櫃的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常師爺這一說他也是反應過來了。
剛才那夥人動手的時候徐博一直站在後邊不言不語的,似乎有所默契一樣雙方並沒有起摩擦,按理說劉家動手的時候他也該動手了,可問題是關老到了嚴修文面前時他也是不為所動,這行為本身就不正常。
他能那麽冷靜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知道這夥人的存在,或者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和關老動手,現在看來情況確實如此,這徐博才是這群人裡真正賣主求榮的家夥。
常師爺閉上了眼等死,今日接連的變故已經讓他有些麻木了。可是耳邊響起了一陣慘叫,等這陣慘叫聲過去的時候發現自己是毫發無傷,睜開眼一看一旁的掌櫃已經嚇得跌坐在地,滿頭的冷汗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樓梯口的位置躺著十多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突然發難的五個守衛此時冷著臉擦拭著刀上的血跡,這五人是徐博真正的死忠,是可以為彼此上刀山下火海的八拜之交,而且他們個個身手高強那些普通的護衛明顯不是他們的對手。
只是電光火石間而已,本來就身手高強再加上是突襲,那些真正忠於嚴修文的守衛根本沒抵抗之力,一個個瞪著眼不敢相信的死在了他們的刀下。
“海德兄到底是個聰明人。”徐博坐了一下,饒有深意的看了看常海德:“你猜得確實沒錯,若是嚴大人的行動有變化的話,第一個出手將他拿下的正是徐某。可惜的是二爺足智多謀,徐某這顆多年的暗棋沒有派上用場,這麽多年為嚴修文行凶做惡的努力是白費了。”
“還不動手麽?”常海德苦笑了一下,心知從一開始嚴大人就注定逃不過此劫了。
徐博這人到巡撫府有七八年了吧,這些年來他兢兢業業深得嚴大人的信任,不客氣的說嚴修文即使不信他老子也會信沉默寡言卻又唯命是從的徐博,論起地位徐博在嚴府可以說是一人之下,甚至連嚴修文家的親眷都敬他三分。
就是這麽一個人卻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棋子,可想而知楊二爺的心計多麽的深,早在十年前他已經在嚴修文的身邊留下了這麽一個實力超群的內應,這樣的事實想想都讓人感覺頭皮一陣的發麻。
“一會吧,徐某想和你喝一杯。”徐博陰森的一笑:“常師爺是聰明人,這些年來徐博最堤防的人就是你了,多少次差點在你面前露了馬腳,在你的眼皮底下徐博實際上過得也是戰戰兢兢。好在常師爺是諸事纏身又看不起徐某這一介武夫,否則的話我怎麽可能在巡撫府相安無事的呆到現在,算算真是光陰蹉跎啊,一眨眼那麽多年就過去了。”
“你倒有興致!”明知是個死的下場反而更容易讓人看開了,常師爺和他對面而坐,聰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自然直到現在他心裡有無數解不開的疑惑想問。
五個守衛與徐博兄弟相稱,對於這個大哥明顯很是尊敬,徐博剛一發話他們就帶著已經嚇軟了腿的掌櫃進了後廚,這掌櫃的今天過得有夠精彩的,想來就算現在死了也該瞑目了,尋常人一輩子恐怕都沒見識過這麽多事。
那兩個一身橫肉的廚子剛才還藏在後廚,那邊有一個後門想來這倆家夥一看情勢不對就想開溜,可惜的是最後還是被關老的手下乾掉了,屍體就丟在後門的門檻上。
五人拖著掌櫃進了後廚,將那個掌櫃的處理掉後也擦洗了一下身上的血水,再出來時站到了徐博的身後已經是一臉的輕松,臉色上也是緩了一下。
因為只剩常海德這個唯一的活口了,而這個活口在他們看來是小雞子似的一捏就死根本沒什麽難度,要殺他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海德兄,難道就沒什麽想問的麽?”徐博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饒有深意的看著眼前的常師爺。雖說是一文一武,不過兩人之間的關系可不太融洽,這幾年的潛伏生涯徐博無時無刻不是在堤防著常海德。彼此間鬥智鬥勇也鬥了多年,諷刺的是現在對面而坐身份已是截然不同,或許真該歎一聲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