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似忠心耿耿的徐博卻是真正的內奸,這種情況恐怕嚴修文直到死都想不到。或許他一開始的顧慮是對的,這兩個手下還真都背叛了他,不同的是一個從一開始就是虛與蛇委,早在進府的時候就存了異心。
這一行人裡徐博是真正的殺著,有他跟著嚴修文是絕對跑不掉的,他加上身後的五個護衛就算是露了餡也可以直接動用武力抓住嚴修文,嚴大人現在虎落平陽,撕破臉皮的情況下是絕對奈何不了他們。
若不是為了那筆銀子的話他們也不必跟得那麽辛苦,甚至可以在老梁的兵馬沒打進城之前就先解決了嚴修文,不是二爺覺得順手錢財不要可惜的話他們也不想費這個周折。
關老為人也是最怕這種麻煩,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表現得那麽不耐煩,甚至恨不能直接打草驚蛇叫徐博解決掉他就可以了。
“這一切都是楊二爺安排的?”常海德感覺有道不盡的疑問,可卻是無從開口,那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感覺讓他心生無力。
“是,從一開始一切都在二爺的掌控之中。”徐博倒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冷聲說:“不管是劉老爺子的出逃,嚴修文的出逃乃至是江蘇水師兵無營空的消息也全是二爺給的,費盡心機全都是為了嚴修文這些年貪髒的銀子,可惜的是你一時貪生怕死想賣主求榮打亂了二爺的計劃。”
畢竟計劃再周密也會有料想不到的變故,店小二的通風報信讓留下警戒的水師官兵蠢蠢欲動,也正是這個原因關老不得不提前動手,畢竟打草驚蛇了想繼續跟蹤下去已經不太可能。
這家小黑店可以說擾亂了二爺的計劃不過也順了關老的意,正好他可以趁著這個由頭直接動手拿人,要他慢吞吞的跟蹤什麽的他最討厭了。
“常某服了,真服了。”常海德苦笑了一下,狠狠的一口燒酒灌下去卻是感覺不到那股灼熱的烈性了。
原以為嚴大人心計已經夠深了,可是和這位楊二爺比起來簡直是不堪一擊。他的出逃包括路線其實早就在人家的計劃中了,他一意孤行要躲到這肯定是認為消息無可的可靠,可惜的是這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計中,就連這些消息也全都是假的。
這個計劃簡直可以說天衣無縫,從一開始就把嚴修文算計得死死的。
這前前後後得有多少手的準備啊,一個蟄伏的徐博已經夠讓人觸目驚心了,還有給嚴修文提供消息的渠道,甚至他早就在客棧的外圍布置了那麽多的人馬。
或許梁華雄還沒起兵的那一刻嚴大人已經被他算計透了,這場看似驚險的出逃現在想來真是可笑,感覺是險象環生但根本就是被人家肆意的玩弄著,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相,為的是讓嚴修文曝露出藏身家的地點。
這一行人一開始就照著人家的計劃在行動著,可憐的嚴大人機關算盡始終都在別人的控制之中,他那點可笑的心計和人家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話終究是不投機,說了沒兩句徐博也不想享受勝利者的快感了,將酒杯一放站起身來,沉聲說:“最後一口酒喝完了,是時候送海德兄上路了。”
“好!”這時看開了生死常海德反而沒半分的畏懼,貪婪的多喝了幾口酒水後感覺心生不懼生死的豪邁,現在他總算清楚為什麽死刑犯最後都喜歡喝這一杯斷頭酒了,這最後的一口杯中物滋味果然是與眾不同。
徐博話音一落,那虎視耽耽的五人已經圍了過來,他們抽出兵器的時候常海德豁然的一笑閉上了眼,哀大莫過於心死,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他已經沒活命的期望了,只希望動手的人利落一點給他一個痛快。
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一聲焦急的喝喊遠遠的響起:“徐博,二爺有令,刀下留人。”
徐博楞了一下,沒想到最後的關頭還能有人趕來,看來今日常海德這條狗命還真是殺不得了。
來人是朱濤,他急步的上前眼見常海德沒事頓時松了口大氣,立刻肅聲道:“二爺有令,這狗東西雖然命賤不過還有利用價值,暫時留他一條狗命吧。”
“恩!”徐博毫不猶豫的點頭,在他看來二爺的話就是天理。
常師爺感覺脖子後邊一酸立刻失去了知覺,五大護衛利索的將他綁還以後塞進了一個麻袋裡,朱濤帶來的人立刻將他帶上了馬車,兩夥人一起回了城。
小酒肆被一把火燒掉,滿地的屍體自然有水師的人前來處理,可笑的是這場大戲精心策劃到最後還是得用武力解決,這多少還是順了關老的意,他最討厭的就是把很容易解決的事弄得那麽麻煩。
曾經不可一世的嚴修文最終還是被抓了,盡管計劃有所出入不過始終沒逃脫楊二爺的手掌心,關老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將他押解回城,如此多的惡人一起押送也算看得給足了嚴修文面子了。
隨後的徐博和朱濤後來居上先進了城,按照楊二爺的吩咐先把暈厥的常師爺找個地方關起來。
蘇州城的城門口戒備森嚴,兩邊林立著蘇州衛的數百兵馬,士兵們明火執杖的盤查著過往的行人,遠遠看到這一幫人的時候已經有人進城匯報了。
沒多一會梁勝就帶著人跑了出來,笑咪咪的迎出了好幾裡地,一見關老立刻恭敬的行了個晚輩禮,盡管禮數為先但他神色興奮難掩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梁公子就不要折煞老朽了。”關老慈祥的一笑:“你可是楊家的大姑爺,你這禮老朽可是受不起,要是被二爺知道的話他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關老玩笑了。”梁勝心情大好,立刻是呵呵的笑了起來,連聲恭維說:“要是被泰山大人知道我不敬關老的話那還了得,估計不只泰山大人會扒了我的皮,就連我爹也少不了請家法給小子來個屁股開花,關老您就別謙遜了。”
“梁公子,人就在這了。”關老與他玩笑了一聲,立刻命人將五花大綁的嚴修文交給了梁勝。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城門口進出的百姓如人潮般車水馬龍,眼見有熱鬧可看不少人都駐足觀看。畢竟那老頭是誰不清楚不過他帶的人也夠多了,一個個光看長相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這麽多歪瓜咧棗要湊到一塊確實也不是容易的事。而另一方是現在風頭正勁的水師提督梁大人,梁家在蘇州的口碑還算不錯,尤其這位年少有成的玉面郎君更是惹人注目,這樣的場面要說沒熱鬧的話那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