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燈影柔柔鋪灑在睡著的人兒身上,照得她皮膚愈發細膩如脂,整個人少了白日裡的嬌俏而多了一份嫺靜。
她臉頰枕著手背,小腮上的小肉被擠得嘟嘟的煞是可愛,嫣紅的嘴兒也因為側趴的原因微微張著,吐氣如蘭。
如今這個天氣已經是很涼了,靜下心來能聽見風在捲著落葉陣陣地吹,夜裡的寒意尤甚。
看到她就這麼趴著睡著了身上什麼也沒搭,寧淮不悅地皺起眉毛,縱使這屋子裡其實很暖。
寧淮走到文子熹身邊撈起她的腿彎兒把她打橫抱起。
睡夢中的人沒有太大的反應,頂多是因被擾了夢囈語了兩句,手臂垂下。
太輕了,寧淮掂了掂手上微不足道的重量,看著懷裡兀自酣睡的人兒嘆了口氣。
這妮子懷孕都四個多月了,可這肚子仍是不見大,微微有的那麼點兒隆起就像是平時吃得飽了一樣,穿個稍寬鬆的衣裳根本看不出來,若不是幾個太醫都篤定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光看這平平的肚子寧淮還真得懷疑月份。
還有這身形兒也是,旁的女子懷孕都或多或少要豐潤些,但他懷裡的這個他從剛成婚抱到現在孕期四月可就是沒感覺出來她的重量有什麼變化,四肢腰線都纖細得有些過分。
她頭兩個月的時候有些孕吐,他看她難受也就不在飯桌上逼著她吃太多東西,經常是端著食物在她面前哄著,看她玩得開心的時候就趁機餵那麼一兩口。如今她也不吐了,東西倒沒少吃,可小臉就是胖不起來。
他還是喜歡她胖點兒好,圓圓的一顆跟文子延似的捏起來手感多好。
寧淮抱著她往床上走。
他把她輕穩地放在床上,輕手輕腳脫了她鞋襪衣裳只給她留了一層薄薄的單衣,再給她蓋了一床被子,這才去打水擰帕子準備給她擦擦身上。
孕婦嗜睡,文子熹睡得很沉。
寧淮坐在床沿,拿了濕帕子給她擦了擦臉。
「不要~」文子熹有點被鬧醒了,閉著眼,偏頭躲這在她臉上蹭來蹭去的東西。
「擦一擦再睡,」寧淮給她擦完了臉,去換了帕子要給她擦身上。
「哎呀……」文子熹翻了個身面朝床裡背對寧淮。她現在困得要死,也沒顧著想剛剛還要她去照顧的醉酒的寧淮為何現在反過來伺候她來了。
「懶蟲。」寧淮在她對著他的一瓣圓翹的臀上拍了一下,手感不錯,「給你擦擦身上讓你睡得舒服點兒你還不肯。」
「不要打我~」文子熹覺得臀上被拍了一下,雖然一點兒也不疼但是很打擾人,閉著眼睛噘嘴皺眉道:「不准打我。」
「誰打你了?」寧淮又像剛才那樣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只是這回不想錯過那麼好的手感,拍了之後覺得不過癮,大掌握著那水蜜桃般的來回揉揉捏捏。
「這個叫打?」他邊揉她臀邊問。
「哎呀!」文子熹困極,被他又擦又說折騰得煩了,翻了個身平躺,掀開裡衣露出自己白白的肚皮。
「啪」地一下,她拍在了自己肚子上。
寧淮忙把被子給她蓋好。
「你這是在幹什麼?」
文子熹閉眼囈語:「你要是再打我,我,我就打你兒子。」
不能白白放著這個籌碼不用。
她說的無意,寧淮的心卻像是被揉了一下。
他終於不再捨得打擾她,躡手躡腳地收拾好了東西,掀開被子鑽進帶著她身上甜香的溫暖被窩。
睡得這麼死,寧淮見他上床她也沒甚反應,笑著把她微張的櫻唇含在嘴裡抿了抿。
她皺著眉把唇從他嘴裡奪了出來,他也不惱,只是一直向下,從她纖細的脖頸一直滑到那兩隻兔子。又白又軟又胖地晃在他眼前,他沒忍住,吃了一陣胖兔子的小櫻桃,待兩隻兔子都被他吃得濕淋淋的時候才又繼續往下遊走,來到他最終的目的地——她的小腹。
「你倒是多跟你娘親要點東西吃呀,」寧淮吻著她甚平的小腹,「你娘親吃得多了你也就長得快了知道嗎?」
——
也許是文子熹肚子裡的小傢伙真的聽見了寧淮的禱告,自那日起文子熹明顯食慾大開,平常吃不完的一碗米飯已經能吃個底朝天,一應的瓜果點心更是不落,閒下來就吃,開心了就吃,不開心了還是吃。
其實如今根本沒人惹金貴的公主孕婦不開心,除了金貴孕婦的表姐杜芊芊。
杜芊芊看著文子熹手裡抱著這個嘴裡吃著那個的樣子嘲笑了她好幾次,說表妹不是在吃,就是在去吃的路上,一頓比她一天吃的多,直急得文子熹忙去找寧淮告狀。
寧淮抱著自家好不容易胖了那麼一丟丟的公主媳婦,大手撫上她已經明顯有個凸起的小腹,狠狠瞪了杜芊芊一眼說要修理她。
杜芊芊滿不在乎,她現在突然發現妹夫也不過是隻紙老虎,面上對她冷了一點,其實心地很好,才不會真的把她扔到護城河裡去。再說,她已經有後台了,妹夫護著妹妹,她現在也有人護。
寧淮笑說他當然不會親自修理杜芊芊,只是從身後放出了賀瑾。
「我定會給你媳婦討回來。」賀瑾仗義地拍拍寧淮的肩,一把把正欲逃跑的杜芊芊扛在肩上,打道回國公府。
我還指望你護著我呢——被賀瑾扛在肩上的杜芊芊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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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下了,北風陣陣,天氣乾冷乾冷的,聽說京郊有的地方已經開始飛起了小雪。
寧府的清晨照樣熱鬧,嘰嘰喳喳的人聲聽起來精力十足。
地龍也早就已經燒起來了,比宮裡都早了半個月,誰不知道駙馬爺疼公主,公主又懷著孕,駙馬不肯讓這母子二人受一點點凍。
「我不要!我不要穿這個!」
屋裡,文子熹在跟寧淮展開這幾天每日一演的拉鋸戰。
年稚的孕婦被養的紅潤飽滿極了,身上帶著的那麼一點兒肉顯得人豐盈卻不臃腫,小小的臉頰又紅又嫩,讓人一見便有要把她揉進懷裡的衝動。
此時的孕婦文子熹紅唇噘得高高,雙手叉著腰,使勁地把自己已經像個小面盆叩著的肚子朝面前的孩子他爹挺著。
寧淮朝她比了比他手中的一件秋香色夾襖,柔聲哄道:「過來把這個穿上好不好?今天比昨天還冷。」
這幾天讓文子熹多穿兩件衣服成了寧淮每天早上最頭疼的事情。
「我不穿。我又不冷。」文子熹拒絕,「我都穿得那麼多了,你怎麼跟我小時候照顧我的那些嬤嬤似的,每天都逼我加衣服。」
她都已經穿得夠厚的了,身上的層層的小襖裡衣,還全都絮了棉花。
其實她不知道如今的情形跟小時候也有不同,小時候那些嬤嬤不過是怕公主受了風皇后會責罰,而眼前這個卻是真心實意怕她冷。
「你不穿凍著怎麼辦,孩子覺得冷怎麼辦?」寧淮看著她圓鼓鼓的肚子道。
文子熹一聽他提到孩子便更加堅定了自己不加衣服的想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才不冷,我挺著個肚子你還讓我穿那麼厚的衣服,表姐都說了我每天穿的像個球一樣,一點都不好看!」
她素日裡是最愛嬌愛美的,迷迷糊糊被人塞了個娃娃進肚子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得因為孩子去穿那些肥肥大大的衣服,她有些不高興,心裡的怨念全撒在了孩子爹身上,每天跟他對著幹。
「怎麼不好看了?好看得不得了!」寧淮忙道。如今豐盈了些的文子熹眉眼愈發嬌媚,舉手投足都有說不盡的風韻,即使是打扮成個球,在他眼裡照樣是不減風采。
「快來穿上,聽話好不好?」寧淮拿著小襖就往她身上套,「我都聽見孩子在跟娘親說冷呢,別凍傷了他。」
「哎呀!」文子熹打下他的手,靈機一動,瞪著他道,「虧你還怕傷了孩子,你昨夜那樣怎麼就不怕傷了孩子?」
「我……」寧淮語塞。
「哼!」文子熹傲嬌地大步走到椅子上扶著腰坐下。
昨夜她挺著個肚子他也要,不顧她的哭嚶捧著她的肚子撞得不亦樂乎。她最後都哭啞了,還是搬出孩子受不了才讓他意猶未盡地停下的。
「你以後要是還想碰我,就不准再逼我穿得這麼多這麼醜。」文子熹摸著自己的肚子跟他講條件。
寧淮看著她那趾高氣揚的小模樣心裡苦,美色害人,果然不假。
似是讓步,寧淮嘆了口氣,把手裡的夾襖放在一旁:「你不穿也可以,只不過,你今日便不能出門。」
「憑什麼?!」文子熹急了。
「就憑宋詢宋大人府裡的地龍,沒咱們家裡的燒得暖和。」寧淮幽幽開口。
文子熹臉一僵:「你,你怎麼知道的?」
跟文子熹同歲,嫁給輕車都尉宋詢的丞相家的二小姐林婉上個月終於生了。七斤重的胖小子。宋府前幾日才辦了滿月酒,林婉在家裡帶孩子有些憋悶,便邀了京中幾位年歲相近的官家女子去她家作客看看她的孩子。
文子熹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她一心要去,但又怕那個每天她一走得快了就大驚小怪的寧淮不答應,便沒有告訴他,準備今天趁他走了偷偷地去。
今天她死活不穿那麼厚也是有理由的,往日就算了,她少出門,大不了就是被杜芊芊笑一笑,但今日可不同,她淑陽公主從小在京裡這些同齡的官家小姐中都是領著頭一份的美貌,如今懷了孕怎麼可以就不打扮穿得像個球了呢,今日去了要是被她們看到,明著嘴上雖不說,但背地裡肯定會笑話她。
寧淮朝她招招手:「過來穿上。你要是不穿,我不介意今天一整天待在家裡陪你,哪兒也不去。」
李掌院早就說過了,公主懷孕,寧翰林少去一日兩日的根本不礙事。
「阿淮,淮哥哥~」文子熹跺腳撒嬌。
「我又不是不准你去,穿上再去嘛。」寧淮笑著走到她面前,在她幽怨的目光下給她又套上了一層衣服。
「今天外面還刮著風呢,我是為你好,你凍著了怎麼辦?著涼了我可心疼。」
他親親她唇。
「你是怎麼知道的?誰給你告的密?」成功被套成球的文子熹不死心地問,她死也要死個明白。
「杜芊芊可不像你似的,要出門還不告訴自家夫君。」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