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日日歡好,漸漸的,封悅看來鬆動了些,他還覺得高興。
這些事,坐在書房裡,他都歷歷在目。
甚至這書房裡,案牘上、窗臺旁,書架後,他都覺得到處是他們歡好的痕跡。
但爲什麼想到這些,他就只覺得噁心呢?
“來人!”起身,李澤命令道,“這書房礙眼,封了,另起一間!”
是不是因爲恨?
他厭惡沈悅、也厭惡封悅,所以才忍受不了?
或許事情就是如此吧,但李澤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他……許久沒找人泄火,但他怎麼就一直沒方面的想法呢?
***
而此刻,丞相府內。
一身青袍的書生正被威嚴的丞相叫了去,細細叮囑。
范丞相今年最看重的就是彭越。
范黎是他兒子,但是范黎那性子並不適合做官,說實在的,彭越也不適合做官。
但是范丞相不願勉強自己兒子,他人的兒子願不願意,他就管不了了。
而在范丞相眼前。
眉目溫和的彭越身形修長,身穿這青袍襯得他整個人如同林間青竹,俊逸卻又剛正不屈。
“殿試之時,一定要沈著氣,耐心作答。如果僥幸通過,面對陛下的提問,你也得謹言慎行。”范丞相很欣賞彭越的氣度,頓了頓,又叮囑。
“如今非尋常之時,你要想救你家娘子,眼前這殿試才更是重中之重,只有你功成名就,你的話才有分量,才能從澤王爺手中把人救出來。”
“學生明白,多謝恩師提點。”彭越低頭,拱手而道。
彭越不會演戲,但彭越不是傻瓜。
當日帶走夏秋的澤王爺,分明是范黎設的宴。
范黎設宴,還偏偏喊他們,這本來就有說不通的地方,畢竟他和溪止不過寄宿在丞相府的舉人,哪裡值得的范黎那麼擡舉?
而溪止被帶走沒幾天,丞相府就開始有動靜,范丞相還親自考較他的功課,讓他拜他爲恩師。
平白無故,那日溪止和他遇難,李澤強行要帶人走,范丞相怎麼不出手,偏生溪止被帶走之後,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綜合起來說,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因溪止而起。
溪止,只是個深山修煉而成的狐仙,並沒有多少值得人窺伺的東西。
這些人看來也不知道溪止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們對溪止太過殷切。
彭越不知道溪止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圖謀的東西。
就像范黎,明明都能找人把他帶進澤王府,見溪止,卻不能把溪止帶回來?
人心隔肚皮!
彭越心裡早已有了芥蒂,但是他內斂,他不說。
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和尚到現在,彭越已經成長了許多。
但現在,所有的成長都爲一件事。
——他要救溪止。
***
三日後,殿試。
舉人統共有三百多名。
最後一關是當朝對答。
而彭凡科……在人家明府上呆著,功課沒學好,倒是把人家明府的小姐拐了芳心去。
雖然名次靠後,但彭凡科好歹也上了榜。
密密麻麻一百多人站在金鑾殿裡。
范黎一身黑衣錦冠,雖然年少,但風采儼然,從他身上依稀已經能看出當年范丞相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