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色無邊
什麼叫得天獨厚的容顏,可以媲美天上仙子的妖艷,巧物天成,美艷萬千?
第六章 姑蘇之變 再見妖女
漫長的路程,水路上的顛簸實在叫人難受,本來希望到了金陵以後就換乘馬車,但隨行的兵將實在太多,根本安排不了那麼多馬匹,所以只能無奈放棄這個想法。而且身邊還有王動這些老兵在,快馬加鞭的趕路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難事,所以只好選擇繼續沿著水路朝南而去。
碧波蕩漾,水面上平坦而又安靜,趕了幾天的路以後,那一路悄悄尾行的人馬竟然全都撤去,似乎他們並沒有什麼不軌的目的,純粹是為了確認楊存是不是真的回到江南,行徑之可疑也實在叫人費解。
「動叔,一會兒到了蘇州,你安排一下讓大家各自回去吧。」
甲板上,楊存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一是享受著陽光照耀,二也是因為京城之行後煩心事頗多,實在難有安定之時。
「嗯,我和老曲他們說好了。」
王動也坐在一旁,怕打擾楊存所以不敢言語。
「那你呢?」
楊存感覺他的話有點怪異,馬上疑惑的問了一句。
「小少爺,我……我和你回杭州!」
王動憋紅了臉,信誓旦旦的說:「我這把老骨頭享福也享夠了,現今家裡兒孫一多,也沒什麼牽掛,咱們府裡人丁不多,老傢伙和你一起回去幫老爺和太爺們插香掃灰,別的不說,這把老骨頭幹點雜活還是可以。」
「隨便你吧。」
楊存看著他滿面擔憂,心裡一暖,也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夜王府被夜襲,自此之後王動就有點草木皆兵,這把年紀本該享受天倫,但一向忠心耿耿的他卻還是不放心不下自己。
說到底,還是江南國公府太沒落了。那麼多年過去,一直沒有權勢的支撐,恐怕曾經風光一時的府邸也已經不再有昔日的輝煌。王動的話說得雖然含糊,但楊存何嘗不明白他不敢說出的辛酸,還有他那忠心耿耿的期待。
王動下去之後,船板上算是安靜許多。楊存一邊思索著事情,一邊閉目養神,吹著滿是涼意的微風,感覺整個人十分舒服。沒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小心翼翼走來,楊存眉頭一動,耳邊已經傳來一陣溫柔而又輕婉的呼喚聲:「公爺,您要不要用些甜點?」
「不了。」
楊存想了想,搖了搖頭,睜開眼來,看著微風蕩漾中亭亭玉立的倩影,一時有點癡了。
一身雪白的絲綢長裙安靜而又飄逸,顯得純潔而又唯美,高挑的身姿在這潔白的包裹下,彷彿仙子下凡一般,叫人不敢褻瀆,潔白如玉的俏臉找不出半分瑕疵,連上天都嫉妒的五官組合成一張天怒人怨的絕世容顏,淺顏一笑,羞澀秀美,兩腮淡淡的一抹俏紅,婉約中又充滿道不盡的明媚,當真是一代佳人,美不勝收。
「風涼,您可別受寒。」
高憐心輕柔的說著,秀美的小手輕輕鋪開一張薄薄的毛毯,一看左右沒人,這才羞紅著臉為楊存披上,就像是靦腆的小媳婦呵護自己的丈夫一樣,水般的柔和。那一臉難為情實在要人老命啊。
「嗯,你也多穿一點,這樣太薄了。」
楊存頓時心裡一暖,輕輕抓住她的手,又使壞般的在掌心刮了一下,這才輕聲囑咐道:「這幾天走水路太顛了,我看你們的精神都不太好,吃也少,等晚上到了蘇州,我們也到地上走走吧。」
「好,那我先告退了。」
高憐心給了楊存開心一笑,這才道了個福,款款走了下去。
這幾天一直都在水路上前行,連日的顛簸讓很多身體強壯的士兵都感到不適,又何況是嬌柔的女孩子?高憐心也是略施粉黛,這才遮掩住近日的不適和睡眠不足所帶來的臉色不佳。
而安家小姐妹就沒那麼好過了,這幾天安寧有些發燒,前幾天倔強的小丫頭還不肯說,等安巧一發現的時候可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好在高憐心祖上行醫,對付這點水土不服的頭疼腦熱還是信手拈來,安寧的情況也不是很嚴重,這幾日就吃著一些調理的藥物,老實待在楊存專門為她放在房內的那張小床上,發揮著賴床的精神,喜孜孜的躺在床上飯來張口,看那副模樣,似乎也挺樂在其中。
想起安巧,楊存嘴角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有幸福也有點淫蕩,這段時間小寶貝可真是將她自己當丫鬟,不僅將自己的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就連自己換下的衣物都由她來洗,從不假手他人,勤快的小丫鬟都成了勤勞的小媳婦。
每次洗澡的時候,可愛的少女都會溫柔在一旁服侍著,儘管一開始還扭扭捏捏的,不過熱戀中的小女孩實在太好哄了,一回生兩回熟,沒兩次已經被楊存騙著一起鴛鴦戲水。不僅用她柔嫩的小手紅著臉為楊存清洗全身每一寸肌膚,更在連哄帶騙下,開始以她那櫻桃小口用最香艷的辦法替楊存洗胯下。
夜夜笙歌的生活啊,儘管少女告別處女不久,太柔嫩了,每次白天調戲她的時候,楊存都會勸說自己不要太粗暴,不過每次一上床抱著她**的小身體時,依舊會忍不住獸性大發在她身上蹂躪一番,即使到現在只內射一次,不過在自己的精心調教下,少女的**技術越來越好,更是溫順的聽從自己一些淫蕩的建議。
好進展啊!楊存頓時邪惡一笑。尤其是在船上的第一夜,溫婉的少女居然蒙著自己的眼睛,手口並用讓自己射在她雪白的**上。再假以時日的話,恐怕讓她主動對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第一夜的旖旎,看著清純的她口含自己精液時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現在回想起來,楊存都感覺血液有點升溫,下面的帳篷也頂得有些高。
夜色已近,碧波蕩漾下,小船緩緩前行,詩情畫意的美景美不勝收,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遼闊的河面上,一陣陣淫蕩而又無比下流的笑聲不時響起,讓人感覺毛骨悚然不說,連菊花都有微微的涼意。
「姐姐,什麼聲音?」
艙內,躺在床上看著書的安寧渾身一顫,聽著這鬼哭狼嚎般的笑聲,感覺渾身一顫,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嘟起小嘴,軟軟看著旁邊忙碌的姐姐。
「不知道……」
安巧正賢惠收拾著楊存的衣物,一聽這笑聲,頓時俏臉一紅,嘴角又不自覺掛起一絲幸福的羞笑。這聲音她哪會不熟悉啊,每次被那壞人騙去做羞人之事時,他總會這樣調戲自己。
燭光搖曳下,床上的少女只穿著貼身的衣物,裸露在被子外的玉臂白裡透紅,粉嫩至極,而與她有著同樣容顏的姐姐卻溫婉秀氣,收拾完東西後,又細心做起女紅,完全不理妹妹眼裡越來越曖昧的笑意,看著手裡這雙快成形的男子錦鞋,一針一線滿是自己期待中的英氣,笑得越來越幸福。
「朝游盤門東,暮出闐門西。四顧茫無人,但見白日低。荒林帶昏煙,上有歸鳥啼。物皆得所托,而我無安棲。」
自古蘇州就是人傑地靈之處,此次——看倒也熱鬧得很,船隊緩慢停靠在碼頭上,竟然還得排隊才能停泊,河面上擠滿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船隻。
有雕龍畫鳳的花舫,有滿載貨物的運船,還有不少漁家正悠閒的釣著魚,和一路走來的小地方不同,這裡的碼頭特別大,一眼望去人聲鼎沸,買賣人、扛貨人擁擠不堪,碼頭邊堆滿各式各樣的貨物,百姓們辛勤的汗水滴落在地,一聲聲勤快的吆喝不絕於耳。
官道上,兩旁都是大大小小的貨艙,賣小吃的攤販扯開嗓門大聲吆喝著,清湯素面的香味四下飄散,讒得那些苦力們口水直流,錦衣玉服的商人們來回遊走著,精明盤算著生意的盈虧。
船隊從中午就一直等待著,直到日近黃昏的時候才有停靠的地方,其實船是水師的官船,只要亮明身份就可以提前進入,不過楊存阻止楊通寶的想法,說不想擾民是個借口,事實上也是想低調行事,畢竟這一路上不知道太不太平,過於惹人注意實在不妥。
碼頭距離姑蘇城內還有一段距離,離得最近的是一個叫山頭子的小鎮,因為這裡南來北往,客商雲集,所以小鎮十分繁華,除了遍地的客棧之外,也有不少銷金窟,大街上來往的都是天南地北的外地人,所以顯得有些龍蛇混雜。
日已西下,在船上顛簸幾天,楊存決定今天要上岸睡個安穩,派了人先去鎮內包下最大的兩個客棧,安排少許人看著船,馬上帶著其他人一起進城,一千多的人馬實在太顯眼,即使楊通寶他們沒穿兵服,但一個個虎背熊腰,想不被注意都難。
小鎮裡的晚上有點亂,不少流鶯都在路上招攬著客人,來往的除了客商,也有不少彪壯大漢,高憐心雖然蒙上面紗也穿上披風,但那婀娜的身段和閃亮動人的眼眸依舊吸引著不少人的目光。不過再一看她身邊這一大群大漢,流氓地痞們只能吞一下口水,悄悄打聽這些人是打哪來的。
而安家姐妹則是乖巧跟在楊存的身後一起走著,人前人後的也不適合有什麼親密的動作。她們兩個的表現雖說是丫鬟的身份,但更像是知書達禮的小家碧玉,就連調皮的安寧都安靜靦腆,讓楊存不得不佩服女人真是天生的表演藝術家。
路過一個滿是流鶯的路段時,眼看那麼多濃妝艷抹的女人嬌聲呼客,安寧也不知道是不是涉事未深,頓時小聲疑問道:「姐,那些女人站那兒幹什麼?」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安巧頓時羞澀不已,明明只比妹妹大一個時辰,不過在楊存連日以來的滋潤下,熱戀中的少女卻明顯比妹妹更成熟,即使她的身材依舊青澀,但在舉手投足之間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知道了。」
安寧頓時露出委屈的模樣,不過被姐姐一說也不敢反駁。
兩間客棧在小鎮東邊,進了客棧以後,高憐心因為身體不適先去休息了,同行的張嬤嬤也累壞了,連飯都沒吃一口就回房。楊通寶忙前忙後,安排了所有人的休息時間,又妥善安排老兵們的休皿,等忙完的時候,人都累得有點冒冷汗,畢竟這種細膩的差事對他來說絕對沒有砍死幾個人那麼輕鬆。
安家小姐妹倒是簡單多了,這年頭說是貼身丫鬟,住在一個房間裡似乎跟天經地義一樣,一進客棧她們就先進入楊存的房內收拾東西,也準備在這裡過夜要用的衣物和被褥。這段時間,乖巧可愛的小姐妹倒也贏得大家的喜愛,一路上對她們也是諸多照顧,尤其是溫婉可人的安巧那小家碧玉的細膩,也博得動叔連連稱讚。
雖然高憐心和小姐妹走得似乎不是很近,不過這年頭根深蒂固的思想頑固得有點嚇人,就算她偶爾面露哀怨吃醋的樣子,但似乎想著她們是貼身丫鬟,感覺又像釋懷一樣,讓夾在中間的楊存不得不感慨還是萬惡的舊社會好。要是在新時代有了這麼漂亮的妞還瞎搞,那老二不被砍了才怪,何況自己養在家內的可是雙胞胎少女,那簡直是被粉身碎骨都不為過。
客棧的老闆可是笑開了,這一夥人雖然人高馬大挺嚇人的,不過出手倒特別大方,而且也沒有耀武揚威趕跑店裡之前的客人。做小買賣的最怕惹事生非,他一看楊存這個主子那麼好說話,招呼起來也特別勤快,恭維的話多到恨不能將楊存當成親爹一樣伺候著。
夜裡菜市早已打烊,小店後廚也剩沒多少東西,這些當兵的一個個吃起飯來似乎是吃砍頭飯一樣,店裡的飯菜供不應求,無可奈何之下,又從熟悉的飯館裡要來幾桌菜,這才勉強解決晚飯的問題。
「公爺,您不吃一點嗎?」
楊通寶恭敬的跟在楊存後頭,對這個敬國公,他的態度和對楊術一樣恭敬。這一路上他的表現中規中矩,雖然不苟言笑,但卻兢兢業業,讓王動和楊存極為欣賞。
「算了,我現在不餓,你先休息一下吧。」
楊存腦子現在有點暈,在水上航行那麼久,猛然一踩這結實的大地還真不習慣,有種特別奇怪的不適應感。
「屬下也不餓。」
楊通寶頓了一下,馬上也堅決的搖了搖頭。
「你快去吃吧,別那麼死板。」
楊存無奈搖了搖頭。這傢伙真不愧是楊術忠實的狗腿子,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路上面無表情不苟言笑,說話做事也有點古板守舊,活脫脫就是楊術的翻版。
「算了,等會兒再說。」
楊存實在懶得和這塊木頭談心,搖了搖頭,走向二樓。
二樓的最東角是客棧裡最好的三間房,一間安排給高憐心,一間自然安排給張嬤嬤,而最好的那間不用說,當然是屬於楊存的。不過到底是個小鎮,所謂最好的房間就是比其他房間寬敞、乾淨一些,東西還是比較簡陋,連傢俱的樣式都特別普通,要是放在京城裡,恐怕王府管家的房間都比這裡富麗堂皇很多倍。
「對不起公爺!」
楊通寶臉脹得通紅,一副愧疚的樣子說:「這座小鎮沒什麼好地方,目前這間客棧算是最乾淨的,您就先委屈一晚吧。」
「不錯,地方滿乾淨的。」
楊存倒也沒說什麼,也懶得安慰他那大戶人家出身的思想。說實在的,這座古色古香的房間確實算不錯,或許是自己的見識沒有王府出身的護衛多,太容易滿足的關係吧。
「公爺,您現在有胃口了嗎?」
楊通寶一看楊存沒有怪罪,頓時鬆了一口大氣,馬上殷切問道:「現在入夜了,太晚進膳傷腸胃。我聽老闆說小鎮上有幾家小店飯菜不錯,我馬上幫您買,多少吃一點吧。」
「不用了,你自己吃就好了。」
楊存還是沒什麼胃口,整個人也提不起半點精神,不過現在心煩也沒有睏意,這種感覺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不行!」
楊通寶頓時一臉堅定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屬下奉王爺之命,一路上必須寸步不離保護公爺。公爺滴水未沾,屬下就粒米不進!」
「用得著嗎?」
楊存哭笑不得的問:「那你晚上睡哪?」
「屬下粗人一個,在公爺門外打個地鋪就好了。」
楊通寶毫不猶豫的回答著。「那我要是被砍死怎麼辦?」
楊存實在有點受不了他的木頭腦子,這算哪門子的門衛啊!原來這傢伙一直都睡在自己房門前,要是半夜慾火焚身想出去當採花賊都不行。在船上的時候還沒什麼,可現在如果一時興起想夜探高憐心的閨房,難不成這傢伙還要將被褥搬到她房門口不成?
再說,晚上自己屋裡還睡著兩位少女,興致一來和安巧寶貝玩耍的話……你這大男人還在外面聽房呀?能不能再扯一點!楊存頓時滿腦黑線,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自己和安巧寶貝你儂我備的時候,門外一個大男人打起精神豎著耳朵偷聽的模樣。天地良心,這時想砍死眼前楊通寶的想法絕對不是濫殺無辜。
「屬下護衛不力,必當自刎!」
楊通寶滿面肅色,一字一頓,絕對不是開玩笑。
「好了,那我們還是好好活著吧。」
楊存頓時全身無力,這古代人真是有病,動不動就抹什麼脖子啊,你真當投胎這事很好玩是不是!命值不值錢暫且不提,真要一刀下去,那得多疼啊!換做現代,這種動不動就自殘的行為絕對算得上是心理變態了。
「出去走走吧!」
楊存倍感無奈,被他這一氣,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因為一路上的舟車勞頓,不少人早就入夢,楊通寶當然想寸步不離的保護,無奈之下,楊存也只能帶著他一起出去。
大街小巷即使入夜了,依舊熱鬧無比。除了一些青樓之外,竟然還有不少酒家和客棧都點著大燈籠做生意,這番熱鬧連京城都很少見。這得益於這裡的特殊條件,即使三更半夜也有船隻停泊,即使沒有財主的光臨,但水手和挑夫的光顧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所以這裡的生意人特別勤快,幾乎一家店開得起來就沒有關門休息的時候,可說是做到真正的———十四小時營業。
客棧老闆推薦的是小鎮西邊的一家酒樓,地方不大,只有三樓,但卻人聲鼎沸,異常熱鬧,有吆五喝六的行商,也有滿臉疲憊的歸人。小店看起來滿普通的,不過飯菜應該不錯,遠遠就聞到一陣香味,讓楊存的食慾一下子被勾了上來,肚子也開始有了點飢餓的感覺。
「喲,客官,兩位嗎?樓上請。」
店小二向來就是個靠眼神和嘴巴吃飯的活,一看楊存的穿著打扮,馬上慇勤的帶路朝樓上走去。
小店的一、二樓早已人滿為患,不過奇怪的是三樓卻顯得極為清靜,不像底下那樣的龍蛇混雜,幾乎是桌挨凳、肩靠肩的擁擠。三樓的地方滿寬敞的,不過就擺了四、五張桌子,靠著護欄四周,剛好可以觀看小鎮夜晚的熱鬧。
細問一下,倒也知道這裡為什麼人少的原因。原來這間小店雖然不大,但老闆在地方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經常招待一些達官貴人,所以就將三樓稍微裝修一下,但做生意的哪有趕客人走的意思?所以掌櫃別出心裁想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每張桌子多收一兩銀子的小錢。
雖然俗話說窮人富路,出門在外的人多少不能像在家裡那樣的斤斤計較,不過這裡來往的到底是生意人居多,一個個精打細算刻薄成家,又哪會白白掏這個錢?所以即使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不多,甚至可以說是九牛一毛,可他們還是願意擠在樓下,懶得花錢買這分幽靜。
今夜也是恰好,入夜了,老闆沒什麼客人,所以上樓的時候只看見一桌客人,四、五個人聚在一起輕聲交談著,倒也幽靜,看見楊存上來時只是回頭多看了一眼,馬上又繼續交頭接耳起來,一個個神情有點激動,似乎是談生意。
「將你們這裡的拿手菜都拿上來。」
楊通寶恭敬的站在一邊,主上有別的規矩他最遵守了。
「是是,來囉!」
店小二頓時精神一振,這樣的客戶,這樣的架勢,即使不是上好的肥羊,也是揮金如土的財主啊,這下小費可有著落了。
楊存慢慢坐下以後,目光有些空洞的看著小鎮裡的夜色。旁邊那一桌人交談也很小聲,倒不會打擾到什麼,雖說小店的環境不是清幽淡雅之處,不過往這裡一坐,吹著夜風,還是滿舒服的,起碼感覺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腦子裡也冷靜不少。
沒多久,菜就如同流水一般端了上來。小店的菜不算多麼的驚艷美昧,論起色香味俱全當然不能和名廚相比。不過廚師對於烹飪可說別出心裁,做出來的菜餚雖說不上是山珍海味,但卻還是讓人胃口大開,尤其是對於在旅途上疲憊無比的行人來說,更是能引起胃口,難得讓人有種想大塊朵頤的慾望。
楊通寶根本不會和楊存同坐一桌,所以寧肯掏一兩銀子讓旁邊的桌子變成下人桌,自己點了少許的酒菜自飲自樂。楊存實在和這根木頭搭不上話,也樂得清閒吃著小菜喝著小酒,就這麼悠閒自得安慰一下數日來食慾不振的五臟廟。
楊存正想讓自己稍微輕鬆一下時,耳邊卻隱隱聽到一些詞句,儘管聲音很是低沉,但王府、兵器之類的實在太敏感,楊存頓時覺得渾身一顛,抿了口酒之後,開始悄悄注意著旁邊那一桌人。
這時候楊存才有了心思觀察他們,圍座的是四人,三個面帶疲憊的中年男子一身風塵,明顯是趕路的商人,而與他們交談的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公子,雖不是一身的錦衣華服,但在談吐和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明顯高人一等的氣質,絕不是普通的行商。
「行了,我們先走吧。」
這時候,年輕的公子似乎察覺到楊存的好奇,皺了皺眉頭,示意其他三人別說話,自己站起身來就朝樓下走。三個中年商人面面相覷,又看了楊存一眼,就丟下銀票一起下樓。
「通寶,我們也走。」
楊存在樓上一直看著他們走遠了,這才掏出銀票往桌子上一丟走下樓去。楊通寶「嗯」了一聲,什麼都沒問,馬上跟了上去。
四人竟然還有隨從在樓下坐著,這一路浩浩蕩蕩的三、四十人,雖說在小鎮裡算不上顯眼,不過在這安靜的夜裡也滿引人注目,尤其是他們身邊的護衛一個個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一行人行色匆匆往城南走去,一路上沉默不語,又偶爾低聲交談著,似乎像是有事還沒敲定一樣,彼此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
黑暗的角落裡,兩個身影無聲無息跟隨著他們,直到他們出了城,朝碼頭的方向走去,兩個身影立刻快速閃入樹叢中,追隨著他們手裡火把的點點光芒,繼續如影隨形跟隨著他們。
已經子時了,碼頭上雖然不像白天般喧鬧,但依舊有大大小小的船隻往這裡停泊,咬潔的明月下,一聲聲波濤特別悅耳,不過這時依舊有苦命的人還通宵達旦的忙碌著,一些專門扛貨的苦力人打著呵欠,苦苦的等著夜裡是否還有生意上門,好讓他們多賺一點。要不是窮苦人家有用到銀子的地方,這大半夜的也不會有人餐風露宿跑來受罪。
「公爺?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通寶悄悄看著那一行人,臉色有一些為難,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楊存,如今三更半夜出城確實有點不妥。
「這些人有蹊蹺。」
楊存點了點頭,默默沿著黑暗的角落繼續前進著。
行商那一夥人來到碼頭邊,這時竟然將近百人早就在這裡等著,為首的貴公子高傲的點了點頭,那些人立刻圍繞在他身邊,原本還面帶不悅的三個中年商人這時都互相苦笑一下,但卻馬上面露獻媚之笑,點頭哈腰跟在貴公子的身旁。
他們的面前是十幾艘不大不小的船隻,普通、老舊,在碼頭眾多的貨船裡可說是最不起眼的,看到這些船,華服公子頓時眼露精光,滿意的笑了笑,還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以示讚賞。他明顯是一個久居上位的人,這動作自然沒有半點做作,顯得十分自然,即使對方的年紀可能比他的父親還大。
「這些人是官家的!」
楊通寶一直警戒著周圍的情況,一看半夜突然出現這麼多人,心裡頓時一緊,仔細觀察下,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沒錯,那一個個光看就覺得不對勁。」
楊存贊同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木頭也有腦子靈活的時候,這些突然出現的大漢一個個身材高大,步伐穩健,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但走起路來前後一致,十分有規矩,似乎隱隱形成陣形,保護著那名華服公子,普通的大戶人家絕對養不出這樣的下人。
華服公子此時正在說話,楊存二人又悄悄湊近一些,這才勉強從吵雜的人聲中隱隱聽到他的聲音:「三位,此次多謝三位的鼎立相助,不愧是姑蘇的百年商號,此次我父王所要的物資頗多,能在短時間內湊齊真是辛苦三位了。」
「你見過這傢伙嗎?」
楊存頓時渾身一震。父王?這華服公子難道是哪一個王爺的世子?
「我想起來了,他是容王的長子!」
楊通寶被這麼一提點,頓時皺著眉頭思索一陣子,猛然恍然大悟,滿面吃驚看著那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畢竟在京城裡行走,一些達官貴人他還有印象,但啊了半天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容王?」
楊術眼神瞇了一下,腦子裡突然有了些捕捉不到的想法。
「那船很奇怪!」
楊通寶一臉嚴肅,目光馬上就掃到他們面前的貨船上。
這些貨船也有點古怪,按理說這麼大的船在姑蘇隨處可見,十多艘湊在一起一點都不稀奇,可奇怪的是,這些船上的貨物都用油布包得密不通風,東西看起來又不是太多,但吃水卻吃得很厲害,甚至連旁邊那些滿載貨物的大船,吃水都沒那麼誇張,一眼就能看出船上之物特別沉重。
「沒錯,有古怪!」
楊存潛伏在一旁點了點頭,楊通寶不說的話自己還沒有注意到。普通的木船上,那些為數不多的貨物卻這麼沉重,如果不是石頭,絕對就是金屬。這南來北往的大家的貨物沒必要遮掩什麼,可他們卻又遮得那麼嚴密,那就證明這裡頭的東西絕對不是一般貨色。
「小王爺,可……這次的東西數量實在太多了,」
三個中年商人臉色難看得和死了爹一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這才大著膽子說:「小王爺,上次我們湊集的那些東西已經沒賺頭了!可這銀兩還沒看到,王爺現在又要這麼多東西,差不多快將我們三個的家底都掏空了。您看看,是不是可以和王爺美言幾句,先給我們一部分的銀兩周轉一下?」
「這個沒問題,我自然會和父王說!」
華服公子哈哈大笑著,一臉滿意。三個中年商客立刻擦著汗,感恩戴德說著好話。
「容王到底要什麼東西?」
楊術疑惑的嘀咕著……
這時候,天空突然「砰」的幾聲巨響,幾朵白色的煙火在夜空中璀璨盛放,妖艷無比,卻又十分響亮。本該是美麗無比的情景,但卻出現在三更半夜的運河旁,不說楊術和楊通寶嚇了一跳,連碼頭上的其他人也都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天空中,白色的煙火一朵接一朵的盛開著,源源不斷,似乎像是早就準備好一樣,稍微一回神,楊存才看清楚煙火是來自對面的小樹林。那片小樹林漆黑一片,此時卻亮得如同白晝一樣,本來應該充滿蟲鳴才是,但這時卻安靜得叫人心裡難受。
該死,怎麼會沒發現呢?那樹林一早就不對勁了!楊存頓時自惱的罵了一聲。
「姑蘇長寶號,紹興成通商行,湖洲六水銀號,」
這時候,天空裡一聲嫵媚至極的嬌笑帶著幾分得意和讓人忘不了的妖艷:「沒想到浙江有名的財主居然也敢賺這種砍頭錢,果然是馬無夜草不肥。你們那些富甲一方的銀子確實不太乾淨,堂堂容王長子竟然屈尊來到這龍蛇混雜之地,看來也是非奸即盜啊!」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楊存腦子頓時一震,立刻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何方鼠輩!」
容王世子短暫的驚慌之後,立刻滿面肅色大喝一聲。這時那一百多名大漢立刻回過神來,將她團團圍住以後亮出兵器,一把把大刀在咬潔的月光下閃爍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是她!」
楊存腦子頓時打了個哆嗦。
這時一看那麼多人亮刀,碼頭上本就不多的商人和扛貨人立刻嚇得一哄而散,原本還有點喧囂的碼頭頓時變得安靜不已。而這時,運河上十多艘船正緩緩往碼頭停靠著,每一隻船上都有七、八個明火執杖的壯漢,黑衣蒙面,沉默無語,又眼帶凶光看著碼頭上的一行人。
「先撤!」
容王世子一看就知道有埋伏,心裡頓時暗叫不好,連忙揮手示意手下們護送他離開。
三個行商早就已經嚇得面無血色,好在世子的手下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一幫人腳步奇快,卻也不亂陣腳,保持陣形將他們護在最裡邊,並準備朝小鎮撤退。
但這些埋伏在此的人明顯早有準備,只聽樹林裡一聲如鷹般的長鳴響起,安靜的樹林裡突然走出近百名的黑衣人,一個個蒙著面不發一語,很快就封鎖住他們逃跑的路線。
「公爺,我們先撤吧!」
楊通寶一看,什麼好奇心一下子都沒了。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只有是楊存的安危,最好的選擇是在還沒被發現之前就逃走。
「也好。」
楊存儘管滿心疑惑,但一看雙方人馬那麼多,這些埋伏者明顯有備而來,這裡就自己和楊通寶兩人太危險了,沒必要為了一時的好奇冒這麼大的風險。
二人身處隱蔽,此時離得距離比較遠,本以為這樣悄悄離開不是太大的問題,然而誰知道就在轉身的時候,一陣凌厲的破空之音突然響了起來,聲音不大,但卻帶著讓人骨頭髮寒的感覺。
「公爺,您先走!」
楊通寶四丹之境,行走天下絕對在高手的行列中,立刻警覺的怒喝一聲,猛的然抽出腰間配刀,黑暗裡金屬碰撞之聲特別刺耳,「乒」的一下火光頓現!
掉落在地上的是兩把小巧而又精緻的飛刀,瞬間出手就能如此準確將此等暗器擊落,只要不碰上楊術或者肖營之類的絕頂高手,楊通寶自認普通的武林人士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而這照面一擊卻讓他吃了一驚,照那暗器裡所蘊含的內力,來人的修為與他相比只高不低,而且絕對不只是高一星半點。
「妖女妹妹,是你吧!」
楊存倒是很鎮定,呵呵的一笑,似乎忘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刻。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你說是不是啊,國公爺!」
這時候在一旁的陰暗處,一個婀娜至極的身影緩緩走來,黑色的長裙下有著讓男人荷爾蒙都興奮跳動的完美身材,妖艷的聲線細膩而又柔軟,女性特有的柔媚幾乎被發揮到極致,一字一音,一顫一嗲,嬌媚得讓人骨頭都要融化了。
高聳的胸前曲線,飽滿的玉兔呼之欲出,叫人垂涎三尺,小蠻腰一扭一扭的,顯得狂野十足,修長的身材,飽滿挺翹的**,即使衣服稍顯寬鬆,但依舊遮掩不住這個身體的火辣迷人,黑色的紗巾蒙面,只見一雙明亮的眼眸,而那眼眸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湖水一樣,柔軟得讓靈魂都為之酥軟,只是那不經意的一眼,迷惑人心,妖攝魂魄,媚得讓人幾乎要跪倒在她的裙下。
「是啊,妖女妹妹!」
楊存即使一臉鎮定,卻也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好傢伙,這妖女的魅力還真是一點都不減!臉蛋還是看不著,但這種眼神、這種聲音,嗲得讓海綿體都要充血了。
想起金剛印世界裡自己對她做出的行為,那可真叫人神共憤,何等的禽獸不如!每每想起楊存都會痛心疾首,當時打什麼架啊!面對如此嬌媚艷絕的尤物,自己當時居然還有心思先幫林管打架,現在想想,楊存都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
「你才多大,要叫姐姐哦!」
眼前赫然是那名魔門妖女,算起津門和京城,這已經是第三次的狹路相逢。或許是楊存突然浮現的淫笑太刺眼,讓她想起金剛印世界裡的點點滴滴,原本還柔和的眼眸頓時一瞪,殺氣也隱隱散發開來。
「是嗎,我又沒拜見過令堂,哪知道你芳齡幾何啊!」
楊存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感覺就非常放鬆,十分自然就口無遮攔起來。看著眼前尤物那性感火辣的身材,第一個自然反應就是舔起發乾的嘴唇,第二個就是海綿體充血。
「小弟弟,你真調皮。」
妖女頓時咯咯一笑,那聲音裡的柔媚叫所有男人骨頭都要化了。儘管已經殺氣瀰漫,但她此時也表現得極其淑女,款款朝楊存走來。
只是那步伐還有身材,小腰一扭,除了性感之外,真找不出其他的詞形容。
「這月黑星稀的,你們忙什麼呢?」
楊存一點都不懼怕,直直看著她朝自己走來,嬉皮笑臉的說:「殺人劫貨啊,這勾當好!俗話說:『當賊不死,富一輩子!』這錢賺的實在太爽了,不瞞你說,我都有想和你們分贓的衝動。我看這天色也滿不錯的,月黑風高殺人夜,就衝著這地方的風水這麼好,不劫點財實在太可惜了。」
「姐姐也不容易啊!」
妖女靠近的時候聲音依舊又媚又動人,不過動作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語氣也忍不住的變得強硬:「你們看著倒好,但姐姐和兄弟們都在拚命啊二不小心連命都沒了。你看看,現在打劫不容易,我們賺的也是辛苦錢,哪像你們這些官家子弟啊,做奸犯科起來都那麼舒服。」
「魔門!」
這時候容王世子也發現異樣,眼光猛然朝這邊一掃,頓時眼前一亮,高聲喊道:「大家上啊,敬國公也在此!他手裡還有一千兵馬,必定是為了剿滅這些賊人而來。」
這話一出,當然士氣大振!他那一幫原先還為受到包圍而緊張的手下立刻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原本一個個還滿臉恐慌,這時立刻眼前一亮,竟然毫不猶豫的揮刀衝了上來,主動殺向攔路的那幫人,倒讓這些魔門人有些措手不及,被他們打得一時有點慌了。
媽的,跟你很熟啊!喊那麼大聲幹什麼?還有你怎麼認識老子的?楊存頓時暗罵一聲。一千兵馬呢,你以為是一千銀兩可以隨身帶呀,他們離老子還一萬八千里呢!臭小子你自己命不好還想拖我下水,典型的損人不利己,未免太沒道德了吧。再說,你這小子怎麼知道老子帶了一千兵馬?楊存頓時氣得一佛出殼,二佛升天。
「原來今天小鎮盛傳的大人物就是公爺啊!」
妖女微微一楞,警覺的看了看楊存身後的樹林,腳步一時之間有點猶豫,似乎是猜測楊存的一千兵馬是不是真的就埋伏在這兒。
「哪裡哪裡,您過獎了,小弟不過是混口飯吃,哪是什麼大人物。」
楊存打起哈哈,眼看他們打在一起,腦子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快點想一個脫身之策。
現在的情況連傻瓜都懂,媽的絕對是富二代做奸犯科碰上黑吃黑的!這容王怎麼看干的都不是好事,魔門更不用說了,不是什麼綠林大盜也是個邪教組織,這雙方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何況帶頭的妖女還被自己羞辱過,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說一聲「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就能順利脫身?那也太侮辱這些人的智商,這年頭沒耍點小聰明的話,誰會幹這些犯法的事啊?
就在楊存冷汗直流的時候,雙方的人馬已經殺成一團。魔門有將近三百的人馬,雖然高手有限,但打殺起來卻是凶悍異常,而容王世子這邊的大多都是軍隊出身,殺起來毫不手軟,一眼就能看出絕對是經常戰鬥的兵將。一時之間竟然殺聲震天,雙方一照面,幾乎就已經進入白熱化的狀態,手起刀落,鮮血橫流,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陣仗。
「姐姐,我想回去睡覺,太晚了,媽媽會罵的。」
楊存一看,頓時苦笑一下,管他什麼容王世子。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溜之大吉,也怪自己一時好奇,無端端的怎麼又惹禍事上身。
三番兩次的狹路相逢,這樣的孽緣實在有點過分,就連人家殺人劫貨這樣高尚的事都成了旁觀者,如果能善了的話,鬼才信呢!更何況還有過之前那樣的事,即使她不是自願,但結下了那樣的梁子,絕對沒那麼容易搞定。妖女此時眼神一冷,原本還有點猶豫的步伐稍微穩定了一下。
這時,突然四、五個蒙面男子一臉恭敬出現在她的身後,一個個氣息沉穩,腳步紮實,即使相貌不怎麼樣,但從那股氣勢一看,就絕對不是跑龍套的角色。
他們一個個滿臉冰冷看著楊存,似乎是在一瞬間明白妖女的意圖,所以都面露殺氣。一個個雖然還沒用內丹護身,但光是那股氣魄就不難看出他們是這些人群裡的佼佼者。
「無知毛賊!」
楊通寶臉色一冷,拔出刀站到楊存的面前,低吼一聲,四丹相環,那股強大的氣息頓時爆發。不光是那些黑衣人有所遲疑,就連——直都在廝殺的人群都停滯一下,驚訝著這裡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高手。
「看來姐姐要鬧事啊!」
楊存心裡有點慌,但依舊強裝鎮定,笑瞇瞇的往前一步,三丹環身的時候心裡卻一滯,林管那一顆金色的內丹竟然消失不見了。
「今晚我們不想留下活口!」
妖女毫無畏懼,一邊走來,一邊冷聲哼道:「容王世子,皇親國戚,容不得我們有半點閃失!你在京城的時候已經逃過一劫,這次恐怕沒那麼幸運了。」
操,冠冕堂皇的話你倒會說,京城那次不是我放過你的嗎?別說這小腿,她那站姿還滿女強人的嘛?楊存心裡頓時邪邪一笑,也看出她強裝冷漠中藏不住的那分不自在。心裡儘管有想先調戲幾句的想法,不過一看妖女隱隱不自在中的殺氣,再一看眼前不利的形勢,還是硬生生將話嚥回去。現在她們娘家人多,這種犯賤的事暫時不能幹,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大膽……」
楊通寶臉都黑了,緊張得額頭上滿是汗水!這時候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和楊存一起半夜出城,如今陷入此等險地,一旦楊存有個閃失的話,那他就算死了也沒辦法和九泉下的楊家人交代。
「是嗎?你倒是有信心!」
楊存冷靜下來,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著無所謂的鎮定。不過一臉冰霜之餘,還是不忘偷偷朝她擠眉弄眼一下。本能,阿門,完全是因為本能。
「就你們兩個,姐姐我還是有信心的。」
妖女說話的時候臉色一羞,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了一下,不過一回神過來,卻帶著怒氣瞪了楊存一眼,渾身一陣寒風刮起,五顆冰般的內丹瞬間環繞其身,陰冷逼人,五丹之境的強悍真氣硬生生將楊通寶的四丹壓了下去。
「殺啊!」
這時,她身邊的幾個高手也大喝一聲,猛然亮出兵器殺了過來,兵器奇異,各有所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放肆!」
楊通寶自小就是楊術的護衛,目前更是王府裡頭除了楊術之外的第一人,骨子自然高傲無比。見她如此輕蔑,哪裡還忍得住?頓時一聲暴喝,四丹環身,大刀一舞,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魔門裡的高手竟然那麼多,楊存一看心裡頓時寒了一下。那幾個高手原本以還為不過是修丹之境而已,但一出手最低也有二丹,更有兩個三丹的高手在,單打獨鬥他們或許不是楊通寶的對手,可這一照面卻也架不住他們的群攻。即使楊通寶再怎麼驍勇,一時之間也感到有點慌亂,這才勉強和他們纏鬥在一起。
那麼多人圍攻,楊通寶可說是自顧不暇,但卻一直狠狠向楊存使眼色,明顯是希望楊存能找到機會先逃跑。對他的忠心,楊存心裡頓時產生一陣暖意,即使他忠誠的是楊術,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這死木頭還真是以死殉主的貨色,太煽情了,有沒有必要啊。
妖女此時也不多說,神色一冷,地上寒風大作,飄逸的裙帶在風中微微的起舞著,讓她原本妖艷的身姿看起來更是性感動人。如果此時能看見她的容顏,如果此時她的衣服能再暴露一點,那就像是那天般的春光無限,即使不露點,但光是那魅力無比的誘惑就足以讓人鼻血大噴。
「敬國公!」
妖女低聲呢喃著,腳步越來越堅定,那五顆與眾不同的內丹,散發著寒冰地獄般的冷意,氣溫猛然下降,瞬間有如處在冰天雪地一樣,骨頭裡開始感受到讓人快瘋掉的酷寒。
嬌喝一聲,那道曼妙的身影快如鬼魅的殺來,雲袖輕舞,五丹之力蘊含著讓人為之色變的冰寒,毫無猶豫的殺向楊存。小妖女神色猶豫之間帶著嬌羞,又帶著幾分微怒,這一擊大家風範十足,讓人捏了一把冷汗。
「在在在在……」
楊存則是賤笑一下,看出她的嗔怒,腦子裡總會想起那一天的無比旖旎,沸騰的血液有點不知道該給腦袋,還是給自己命在旦夕的身體。
「公爺,小心啊!」
楊通寶頓時心裡一驚,這妖女年紀輕輕的,竟然有足以傲視天下的五丹之境,一出手就那麼凌厲,誰都看得出她是希望一擊得手。光是衝著這份可怕的修為,天下間比她強的人可寥寥無幾了。
然而這時的楊通寶根本脫不開身!魔教的數位高手一直纏著他,光是應付他們如潮水般的進攻楊通寶就已經有點自顧不暇,即使他自認有實力和妖女纏鬥一番,可是現在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
「來啊!」
楊存也不敢再玩笑,繃緊神經,不敢怠慢,大喝一聲之後雙手抬起,純白色的三丹環繞其身,一股比之前更渾厚的真氣如同白霧般拔地而起,看起來詭異無比。
如果說四丹可以和五丹一戰,那三丹之境的差別完全不可相提並論,妖女頓時面露輕蔑的一笑,不發一語來到楊存面前,手一揚,冰霜般的霧氣頓時環繞在那纖細的玉臂上,看似柔軟的手掌蘊涵著讓人為之色變的可怕力道,直取楊存的天靈蓋,企圖一擊斃命。
「金,主殺……」
楊存哪敢大意,催起渾身真氣,準備拚個兩敗俱傷。抱著自己就算死也不能讓她好過的想法,最淒涼的下場無非是自爆內丹,給她沉重一擊。可就在妖女的手掌要到的時候,心裡靈念一間,頓時有所感悟,一種前所未有的體會由靈海裡浮現出來。
「好強的力量,當年青澀之時,我與肖營可不曾有這樣的修為……」
這時,腦海裡突然浮現一聲驚訝而又狂妄的聲音,讓楊存嚇了一跳。
一剎那,似乎是時間靜止般的一瞬間,渾身滿是金光的林管笑呵呵的站在楊存背後,即使一身血肉,即使魂魄滿是傷痕,但他卻是滿面好戰的猙獰之笑,手默默搭在楊存的肩膀上,在那冰冷殺氣襲來的一瞬間,興奮的說:「我的兄弟、我的朋友,現在我能幫你的不多,但這樣的力量我現在還是可以借給你……」
「死!」
剎那,妖女神色一冷,那手掌已經近在咫尺了,日思夜想要親手了結的浪蕩之徒已經近在眼前,可就在這一擊即將得手的時候,她閃爍的眼眸裡卻突然飄乎不定,那原本堅決無比的殺氣不知道何時有了前所未有的動搖與猶豫。
「勢斂,強兵,滅!」
楊存從靈海裡回過神來,頓時滿面陰森,怒喝一聲,渾身金光護體,純白色的真氣糾纏上金光色的真元靈氣,手一抬,猛地就是一拳,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砰」的一下,看似柔軟的一擊卻沉重無比,硬碰硬的一擊,妖女眼露詫異,雖然沒受傷,但卻被楊存這突然暴增的力量轟得連退幾步,不過楊存也好不到哪裡去,蹣跚的後退幾步之後,感覺喉頭一甜,連忙嚥了一下。
這一擊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楊存即使有點狼狽,但此時的模樣還是讓人震驚無比!天靈蓋上,那方沉重古樸的金剛印正散發著金光盤旋著。白色真氣和金光的糾纏顯得如霧般朦朧,看起來高深莫測,叫人不敢輕視。而那一陣陣閃爍的金光所帶有的無比殺意更是駭人,似乎有屠戮天下般的感覺,要殺盡一切有生命之物。
「金剛印認主了?」
妖女此時滿面陰森,說出的話裡已經聽不出任何媚意,不甘心與憤怒夾雜其中,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全力一擊沒能得手,她的語氣裡卻有一種詭異至極的輕鬆。
「你猜呢?」
如此嚴肅的時候,楊存突然嘿嘿一笑,一副「調戲死你」的表情。
「有金剛印又如何?今天你還是得死在這裡!」
妖女一臉冰霜,無視楊存的嬉皮笑臉,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身上的真氣變得更加陰寒,每走一步,原本深厚的真氣漸漸暴躁起來,似乎在進行著一種奇異的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