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姑蘇之變 再見妖女
漫長的路程,水路上的顛簸實在叫人難受,本來希望到了金陵以後就換乘 ...
第五集 第一章 無恥厚黑學
「可以,我無所謂。」楊存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強忍著那滔天的壓迫感,一字一句冷哼著:「姑蘇乃江南錢糧重地,鎮內除了我一千兵馬還有不少守軍,我相信你有殺了我的實力,不過這絕對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楊存不才,但完全有信心看得到太陽出來的時候。至於這金剛印的力量,你確信這蠅蟲之火真會是那日月之輝?」
「你……」妖女頓時渾身一僵,楊存的話無疑點中她的死穴,當下最重要的是劫走容王這批物資,而不是這股鬥氣。原本計劃得天衣無縫,誰知道半路又殺出這個程咬金。一旦城裡的兵將殺出,到時候別說是劫走物資,就連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大問題。
此時,原本冤家路窄的怒氣也消了許多。妖女略微思索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情況確實不太樂觀,身手比較強的幾人都和楊通寶糾纏上,而容王世子的身份何等尊貴,身邊護衛自然不是泛泛之輩。那些普通的魔門弟子雖然人數眾多,但此時的打鬥裡卻也佔不了上風,甚至可以說已經隱隱被世子手下那些強者打得有些敗退。
容王世子也是個狡猾的貨色,這會兒眼看楊存這邊情況膠著,立刻就喊著什麼國公帶軍殺來之類的話,他的手下受到鼓勵,自然士氣大振。而那幾個商人雖然怕死,但也是頗有心機的傢伙,馬上也跟著一起吶喊。原本中了埋伏的一群傢伙竟然就連哄帶騙讓士兵們拚命起來,倒真是一下子就逆轉原本被動的局勢。
「我們撤!」妖女狠狠咬著牙,瞪了楊存一眼之後,還是強忍心裡的怒火,不甘心的嬌喝一聲,倩影一轉,快如鬼魅的趕回碼頭那邊。
聽她這一聲,所有糾纏著楊通寶的高手們也都且打且退的慢慢撤了。今晚他們的目的實在太明確,也沒時間可以和半路殺出來的楊存糾纏。楊存一看他們都撤走,這才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說:「還好還好,又撿回一條小命。」
「公爺,您這是……金剛印?」楊通寶這時氣喘吁吁、狼狽不堪,雖然沒受什麼傷,但看得出這幫人的糾纏讓他很不好過,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楊存懸浮於天靈蓋上的金剛印,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楊存也是滿臉疑惑。剛才就在妖女一擊襲來的時候,本來——閉眼,心想又得投一次胎,沒想到就在絕望的時候,心裡突然有所感悟,原本沉寂的金剛印突然躁動不安,甚至允許自己借用它的力量。
自從從金剛印的世界裡出來以後,不管是金剛印本身還是林管都無法聯繫上,似乎就像金剛印失去所有的靈性一樣,無法感覺到它有半絲波瀾。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楊存不清楚,可他卻隱隱有一個感覺!「剛才借給自己力量的不是金剛印,而是之前一直不知生死的林管。
金剛印的光芒漸漸變得暗淡,慢慢隨著光芒消失在半空中。楊存能清楚感覺到它再次進入自己的身體裡隱藏起來。五行之器,它似乎並不屬於自己,這頂多只是一種寄居,但又能清晰感覺到它在自己體內安靜的沉睡著,且持續著那種隱隱的暴躁,這種感覺十分微妙,也十分奇妙。
而腦海裡突然出現林管的聲音,更讓楊存直到現在都回不過神來,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將金剛印的力量借給自己。
「啊,不好,賊子朝世子殺了過去!」楊通寶驚訝的目睹著所有的金剛印回到楊存體內,稍一回神的時候看向世子那邊,立刻大叫一聲。
「又不是你兒子,操心什麼?」楊存做人的標準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您在這受苦我站旁邊看熱鬧。這會兒好不容易才唬住殺氣滔天的妖女,哪還有心思管他什麼世子?無親無故的一個臭男人而已,如果是個郡主那還差不多。英雄救美雖然有點俗套,但也不能讓老子墮落到拚命救一個男人的地步吧,多他媽的不值啊。
「容王爺與我家王爺一向交好,當下賊子無禮冒犯世子,通寶豈能不管?」楊通寶急得眼都紅了,第一次不聽楊存的話,這會兒話不多說,刀一拔,就大喊著衝了過去。
「靠,你這個呆瓜!」楊存忍不住罵了一聲。這會兒還拼什麼命啊,回去洗洗睡了還比較好,你真有那心思的話順手報一下官就功德無量了,衝上去頂個屁用啊,白白送死之類的話老子就不說了,你很容易把老子拖下水的!
「賊子……」楊通寶雙眼通紅,正準備拔刀拚命的時候,楊存一把就將他拉住,趁著魔門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立刻將他拖進草叢裡。楊通寶紅著臉「嗚嗚」喊著,但有刀在手害怕傷到楊存,動作不敢太過激烈。
這時,世子一方早就被打得連連敗退,護衛們死傷慘重,魔門的人馬本來就多,現在這些高手在妖女的帶領下殺了回來,又怎是他們這些護衛所能抵抗?不一會的工夫就已經是屍橫遍野。容王世子在十幾個傷痕纍纍的護衛保護下,說是苟延殘喘的抵抗一點都不為過。
魔門的人已經呈包圍之勢,倖存的護衛們都有傷在身,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忠心的幾個仍在拚殺著,但氣勢卻顯得弱小。五丹之境的妖女步步逼迫,每走向前一步,只要那雲袖一飛,敢於抵擋之人無不橫屍當場。妖嬈無比的尤物此時儼然成了奪命魔女,叫人一看都覺得膽顫心驚。
「這娘兒們還滿心狠手辣的。」楊存偷偷看著,不由得咋了一下舌。眼看著小妖女手起刀落,殺人時眼睛都不眨一眼的風範,聯想起上次她在金剛印世界裡被自己顏射時她眼裡的憤恨,不免心有餘悸,好在人家現在有正經事要做,要是逛大街時碰上她,自己的下場恐怕會比這些人還慘。
「保護世子!」面對魔門的步步緊逼,即使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倖存的護衛也不是身手過人,但他們此刻都清楚絕不能束手就擒。在妖女走到近前時,又有數人不顧身上的傷勢怒吼著,舉起兵器朝她殺了過去!
「不自量力!」妖女的神色冷若冰霜,面對數人的群攻報以輕蔑的一笑,其他魔門教眾都無動於衷,似乎隱約有些嘲笑的意味。
妖女神色一肅,面對數把大刀的鋒芒毫無畏懼,只見她雙手慢慢抬起,似水般柔軟的凌空揮舞一下,冰冷的真氣瞬間就纏上雙臂。在數把大刀揮砍來的一瞬間,身形竟然詭異的消失在他們面前,一瞬間的工夫,那冰冷的真氣就像紛飛的蝶舞一般,靈動的在他們面前表演著死亡之舞。
剎那間,原本怒吼著大漢們全都靜止不動了,一個個僵硬在原地,彷彿一瞬間失去所有的知覺,肢體有一種無比陰森的僵硬。他們的憤怒、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生命似乎在一瞬間被定格凝固,此時數人皆已失去生氣,宛如被剝奪靈魂的木偶一樣。
「放下武器,我會留你們一條生路!」此時妖女靜閉著雙眼,輕輕從他們的身邊走過,而那些大漢依舊僵硬,沒有任何動作。就在那繚繞的香氣飄過的一瞬間,高大的身體卻一個個無聲倒下,詭異得連他們是怎麼死的都沒有人知道。
「你、你這妖女……」容王世子氣得臉都綠了,卻又嚇得臉色發白。到底是王權世家的公子,即使此時局勢完全明朗,但他依舊不甘心的叱喝道:「你們竟敢聚眾劫掠朝廷物資,還出手殺了那麼多官兵,你們是要造反嗎?」
「朝廷的物資?」妖女輕蔑一笑,冷哼道:「如果是朝廷的物資,那為什麼沒戶部的官文,也沒有戶部的官員在此?至於你說的官兵嘛,你們沒兵部令也算是官兵嗎?世子大人,你未免太天真了吧!養私兵是何等大罪,恐怕上了金殿你父王都不敢承認這檔事!」
有門道,這妞看起來不像是要殺人滅口。楊存這時拉著氣急敗壞的楊通寶躲在一邊,要一邊好好看住這傢伙,又要一邊偷聽,實在累啊!不過這傢伙還真有可愛的一面,雖然想拚命但卻不敢反抗自己,活脫脫就像是個可憐的小怨婦一樣,做人糾結到這地步也實在有點可憐。
「是嗎,你又怎知我沒戶部的官文?」世子冷笑一下,卻也難掩臉上的一絲慌張。
「公爺,我們為何不救世子?」楊通寶掙扎了好一陣子,等他稍稍安靜下來的時候,楊存才把捂在他嘴上的手拿開,楊通寶這才喘了口大氣,惡狠狠的瞪著魔門的人馬,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好青年啊。楊存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有點苦笑不得。
「救?人家那麼多人,你去只是送死而已!」楊存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躲在草叢裡「嘿嘿嘿」的冷笑說:「殺來殺去的不累嗎?當下應該是看好戲的時候,這妖女明顯是要捉活口,然她現在看不到我們的行蹤,她還得擔憂城裡的軍馬什麼時候出來救援,在這種時候居然有空和他閒聊,我就不信她真有那種閒情逸致。」
「公爺,那我們……」楊通寶也急了,看著這些魔門人馬如此囂張跋扈,竟然還敢公然劫持王爺的世子,能不生氣嗎?這傢伙的木頭腦子實在單純啊,恐怕來個萬年老妓裝一下處女他都信。唉,活脫脫就是一個上好的冤大頭。
「靜觀其變!」楊存依舊小心翼翼潛伏著,腦子一邊飛速轉動,一邊全神貫注觀察碼頭那邊的情況。
楊通寶眼看楊存氣定神閒,情急之下,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他滿是期望的以為楊存的眼珠子正轉來轉去是正在想主意,心想:國公爺到底是楊家一脈,武攻不行莫非要智取?眼裡一時都有些崇拜的光芒。要是被他知道楊存腦子想得都是怎麼開溜,偶爾分心也是欣賞小妖女火辣的身材,恐怕這耿直的傢伙自刎起來會特別乾淨利落,絕對不可能給楊存任何搶救的機會。
「算了,我不與你多言!」妖女沉默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楊存早就不見影子了,不得不開始擔心起城裡的兵馬,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
妖女手一揮,一幫大漢立刻圍上來,將早已嚇得尿褲子的幾個商客綁了起來,這些傢伙畢竟膽子小,看見滿地死人說不害怕那鬼才信,早在剛才就已經開始哭喊著大俠饒命之類。容王雖然位高權重,可這會兒小命握在人家手裡,現在這些匪徒可比容王可怕百倍,那刀可是真要命的啊。
幾個負傷抵抗的護衛也在高手的圍攻下支撐不住,紛紛倒了下去,現在唯一站著的活人就只有容王世子了。看著這一幕,他原本就白晰的臉上頓時有種無力的蒼白。儘管他努力強裝鎮定,但終究年紀輕,眼神慌亂茫然,眉宇間的顫動也充滿懼意,眼前的妖女在他眼裡已經完全不是尤物,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世子,隨我們走一趟吧。」妖女此時緩緩走上前去,顯得很有禮貌,似乎不想動粗,不過語氣卻容不得半點商量。
「草寇亂匪,我豈可屈服於你們的無道之下!」世子臉色鐵青,憋了老半天過後,還是不甘屈服的怒斥一聲。似乎他也看出妖女是要抓他的活口,這會兒鼓起勇氣很是正義的喝了這一聲,但終究還是顯得沒氣勢。
「那好,來人,把他也給我綁了!」妖女冷笑一下,手一揮,手下的高手們立刻一擁而上。這次不僅把世子綁得跟粽子一樣,更把他的嘴也用臭麻布塞住,明顯一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藐視。
「喂,這朝廷是真越來越不行了!」楊存偷看著唏噓不已:「魔門不就一個邪教之類的組織嗎,追根究底不過就是朝廷嘴裡的一群刁民。你看看,這倒好!先是覬覼國師的遺物,剛才對我這國公也喊打喊殺,現在連容王的兒子也是說綁就綁,半點面子也不給?好歹人家也是皇親國戚吧,論起來這傢伙還是皇帝的孫子,不是我想說,真太他媽丟人了吧!」
「屬下要上告聖聽,誅了這幫反賊!」楊通寶被說得又羞又氣,牙齦都要咬出血了。
「不過那批物資到底是什麼?」楊存納悶的嘀咕著,心裡的疑惑始終在那一船船的東西上。
至於什麼容王世子就沒必要牽掛了。大家萍水相逢非親非故,你爹和楊術關係好那是他們的事,被這群傢伙一綁,都不知道你小命還保不保得住,你掛了,我頂多來個裝瘋賣傻痛失賢良之類,你要是命好還活著,那我就說是回城搬救兵,大軍殺到時賊人已經跑了。不管怎麼說,死道友不死貧道,你真別指望我會腦子一根筋為所謂朝廷的顏面拚命。
「那些傢伙綁得還滿專業的……」楊存無恥的竊笑著。眼看著相貌堂堂的世子被綁得跟粽子一樣,心裡莫名其妙產生一種仇富得逞的快感。
「……」楊通寶也徹底無言。堂堂王府武將和敬國公一起趴在草叢裡看著容王世子被綁,這種行為也很可恥,而且非常丟人。
一幫大漢忙著把世子和商客一起綁上船,有的忙碌著殺掉活口或是搬運同伴的屍體,不過對死去的護衛和那些受牽連的普通人,他們連看都不看。更過分的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人後也不清理一下現場,就任由那一地的血河和屍體橫放,這無法無天的行徑叫人懷疑他們才是真正的官兵,囂張得有點離譜。
楊存和楊通寶依舊躲在草叢裡,楊通寶已經氣得肺都要炸了。堂堂鎮王府楊家武將就這樣看著這些賊人橫行,還要窩在這陰暗之處以求保命,對他來說屈辱之大比殺了他還難受。如果這時衝出去和賊人拚個兩敗俱傷,哪怕是斃命刀下,也比這樣窩囊躲起來好受。
「通寶,你手下那些人可信嗎?」楊存默默嘀咕一下。這時賊人們已經都忙得差不多,大概快要有毀屍滅跡的空閒了。
「公爺,您是不是要追殺寇匪?」楊通寶一聽,頓時精神全來了。
「你先跟我說這些士兵到底可不可信?」楊存陰森的笑了一下。
「可信。」單純的楊通寶還沒察覺楊存的笑意有多麼賊,馬上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這次隨我出來的兄弟都是楊家百年來的嫡系,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可能不認兵部的命令,但我楊家只要振臂一呼,他們絕對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一千多名兄弟都是嫡系中的嫡系,是我們自己的楊家軍。」
「好,那我們玩把剌激的!」楊存眼前頓時一亮,冷笑起來。
此時賊人們已經開始忙著將屍體搬上船了,眼看他們就要跑的時候,地上突然「轟轟隆隆」一陣聲響,隨著密集而又快速馬蹄聲,踏破了殺人之後的沉寂。楊通寶頓時渾身一震,驚喜的說:「公爺,這……這動靜是大批軍馬急行的聲音。肯定是軍隊,說不是還是我們的人馬。」
「這幫龜孫子速度真慢!」楊存安慰的笑了一下,鬆了口大氣,站了起來。「就是說啊,這幫龜孫子!」楊通寶心情大好,認為雪恥的機會來了,興奮得拍打著身上的草屑,握著刀的手早有點按捺不住。
官道上一時之間煙沙滾滾,這麼巨大的動靜早就驚動魔門的人,一千多兵馬急速朝碼頭的方向衝來,所有兵將都是面帶肅殺,兵器在手,如此整齊而又壓抑的殺氣,絕不是窩囊的地方軍隊所能擁有,細看之下,衝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老將王動,此時他一把沉重的大刀早已經扛在肩上,蒼老的臉上帶有擔憂之色,急得雙眼通紅,陰沉得嚇人。
「老爺子,我們在這!」楊通寶頓時一喜,立刻跳了出來,楊存也連忙從藏身的草叢裡走了出來,看見了王動他們可算鬆了一口大氣。
「小主子,您沒事吧?」王動神色激動,喝停大軍以後趕緊翻身下馬,眼看著楊存身上又是土又是草,可是嚇了一大跳,衝上前來仔細檢查,確定楊存沒受傷之後才鬆了口大氣。
「沒事,你們哪來的馬啊?」楊存倒是疑惑得很,這一千多匹馬從哪來的?有時候楊存還真佩服自己的冷靜,就在魔門妖女放自己走的時候,本來按自己保小命當發大財的理論早就該夾著尾巴逃跑,回去安穩睡個覺才對。不過細想一下,這邊動靜那麼大,那麼多的苦力和商人都逃了,他們回城以後,這事肯定會傳得沸沸揚揚,八成也會告知鎮裡的官府。
當下自己和楊通寶都不在,運河碼頭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八成會嚇壞,大軍殺來只是遲早的事,所以楊存選擇暫時不跑,與其暴露行蹤逃跑,還不如躲起來等後援,這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我們從馬政那邊搶來的……」王動脹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原來聽到消息的時候,楊家的子弟兵們可嚇壞了,但小鎮離碼頭還有段距離,徒步趕來的話實在太慢了。無奈之下,只能跑到小鎮的馬政那邊借馬匹,可對方不肯借,沒兵部令或者封疆大吏的軍命,戰馬不能隨意調動的。王動當時急得都下跪了,對方還是不借。後來王動老眼一紅,直接綁了那些肥腸大腦的傢伙,搶了他們的馬就拍馬殺到。
「這事先不說,以後再叫楊術頭疼。」楊存嘿嘿一笑,立刻翻身上馬,活動一下筋骨說:「各位兄弟,咱們先去幹點活再說。」
「兄弟們,我們去宰了這些兔崽子!」楊通寶早就憋壞了,眼看著楊存都發話了,立刻搶過一匹馬,扛起大刀,拍馬朝碼頭衝去。
「上!」楊存眼神一冷,也拍馬跟上。
「兄弟們,上!」王動眼看著兩人一馬當先衝了過去,連忙也上了馬,蒼老之身此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彷彿又回到悍然殺敵的戰場上一樣,一股豪邁之氣頓時讓身後一群年輕的兵將們熱血沸騰。
一千多名騎兵如此急速前進,動靜之大可想而知。帶頭的又是楊存和楊通寶,兩人都大喝著衝了過來,此時魔門的人馬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妖女站在前面,一看到楊存突然出現,頓時憤怒不已,咬著牙哼道:「無恥小人,他竟然一直都沒走。」
「聖女,你們先撤吧,我們斷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高手們互視一眼,又看了看船上的物資和綁來的人,一個個都是一臉決絕。
「諸位,勞煩你們了。」妖女明白當下自己這些人手可不是這一千多兵馬的對手,此次的目標是這些物資,讓這些高手斷後的話,他們肯定難逃一死,可要帶著那麼沉重的東西沿水路運走,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想得美,賊人,囈我一刀!」楊通寶這時已經拍馬殺到,剛才憋的一口惡氣實在太讓人難受,此時一馬當先,怒喝一聲後凌空躍起,手一揮,勢大力沉的一刀猛然朝妖女的頭顱砍去。
「無恥之徒!」妖女氣得臉色脹紅,嬌罵之餘,眼光卻看向一臉得意的楊存。
「收拾他們!」楊存原本沖在第二位,僅次於單純的楊通寶之後,不過在短兵就要相接的一刻,馬匹奔跑的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一群群早被鼓舞起士氣的兵將們一擁而上,如潮水般殺去,倒是顯得楊存有些落後。
老子命多貴,你以為我真衝上去啊!到時候你給我來一下,我哪受得了啊!楊存一邊大聲喊打喊殺,一邊越退越後面。狡猾的一笑,心想:你這個小妖女也太天真了吧,真以為我是個不要命的傻蛋?現在有那麼多大兵在這,鬼才跟你拚命。老頭衝前面不過是為了亮個相而已啦,真是的!
「聖女,你們先走!」就在楊通寶一刀斬來之時,妖女身邊數個高手已經將楊通寶擋住。其他人一看大軍來勢洶洶,儘管本能上有些膽怯,但還是心神一定,拿起兵器叫喊著迎了上來。
武林人馬即使手持凶器,又怎麼可能是正規騎兵的對手?只是簡單的一個衝鋒頓時便慘叫聲四起,迎上前來的魔門弟子們紛紛倒在屠刀和馬蹄之下。如此猛烈的進攻,完全是打仗的強蠻,士兵們手起刀落毫無猶豫,沖天殺氣一時叫人膽寒,也打得這些江湖草寇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別怕,他們衝不過來的!」這時,魔門裡有聰慧之人立刻喊了起來,身後是巨大的運河,馬匹的衝鋒不可能太過猛烈。在這氣勢磅礡的衝鋒下,事實上死傷並不慘重,最慘的是己方的自亂陣腳。
「別慌!」妖女此時回頭一看,物資和人員還沒搬運完,無奈之下只能咬著牙,神色一冷,五丹環身站到了最前面。
如他們所料,他們身後就是寬敞的運河,馬匹的衝鋒再怎麼激烈也不可能毫無節制的衝下河。只是短兵相接的一瞬間,騎兵們就大多停滯下來,陌生的大馬不太願意衝過去,無奈之下,很多士兵都選擇下馬,拿著刀叫喊著衝殺上來。
「殺啊!」王動這時也殺紅了眼,丟下馬匹,手拿大刀殺入戰圈。
戰況只一個照面就已經進入白熱化,楊家的大軍除了嫡系以外,大多是王動等身經百戰的老兵,下手之狠絕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所能比擬。魔門的人馬雖然頑強,但在這個照面下幾乎潰不成軍,一時手起刀落,慘叫連連。人數上的優勢明顯得很,戰況馬上就呈一面倒的趨勢。
「好了,我們走!」妖女此時五丹環身,強捍的真氣誅殺幾個近身的兵將,高強的身手殺得沒多少人敢近身。眼看著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連忙跳上小船,船上的魔門弟子立刻放開纜繩,將船推離岸邊。
「妖女,你跑哪……」楊通寶一看她要跑,頓時紅了眼,砍翻身邊一群賊人之後,怒喝一聲衝了過來。身旁二十餘名兇猛的親兵也迅速跟上,剛才受了那樣的屈辱,他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這次雪恥的機會。
「早該殺了這個無恥之徒!」上了船的妖女惡狠狠的盯著楊存,眼看著魔門弟子二倒下,恨得臉色都有些發白。
「殺呀!」楊通寶哪容得她就這樣跑,擺脫幾個賊人的糾纏以後剛想追時,楊存卻一下子站在他的面前,抱著腦袋一臉驚恐的說:「快幫我搞定,後面有一大票人啊!」
「啊……」楊通寶一看,斷後的那些弟子果然衝了上來,這時也無暇思考三丹在身的楊存為何會如此狼狽。楊通寶不甘心的看了看小船漸漸遠去,立刻怒喝一聲,拿著刀,轉頭帶著他的親兵殺了回去,阻殺那些追著楊存的賊人。
眼看楊通寶被引走,楊存這才淫蕩一笑,一轉身看著小船上那個婀娜性感的身影,輕佻的朝她擠了擠眼以後,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小船慢慢遠離碼頭,妖女一臉惆悵站在船頭,眼看著越來越多的魔門弟子倒在屠刀之下,楊家的兵將們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一具具屍體橫倒在地,在他們的屠刀之下噴血而亡,妖女氣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她腦子裡想起那個無恥的嘴臉,臉色一下子蒼白得有些骸人。
這時看著楊存輕佻的行徑,心裡頓時又有點不是滋味。傻子都看出這無恥之徒是幫自己逃走,可他為什麼要幫自己?妖女頓時覺得心亂如麻,可是一想到自己受辱之恥,又惡狠狠的瞪著楊存。
「別感激我,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我可受不了。」眼看著這些漏網之魚慢慢遠去,楊存不由得陰森的笑了一下,這妖女……算了,就當是老子欠你的。
天空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一場劇烈的廝殺……或者說是人數一面倒的屠殺才宣告結束。魔門留下的弟子只有四、五十人,儘管有幾個身手高強之人,但面對這樣的人海戰術卻也是螳臂擋車。在最後一顆人頭落地的時候,魔門的弟子已經被屠殺一空,地上歪七扭八躺滿殘缺的屍體。
「搞定了!」楊通寶可算出了一口悶氣,扛著滿是血水的大刀來回巡查著,全身上下都佈滿了別人的血水和屍塊,和臉上的興奮配合起來,頗有幾分變態的神韻。
「都沒活口了。」王動累得坐在屍體上喘著大氣,那把開山破石的大刀此刻也佈滿卷紋,可想而知這一戰有多麼的激烈。
「老爺子,身手真好!」楊通寶上前一步,心悅臣服的恭維了一聲。
「哪來的話,老了骨頭都硬了!」王動難受得敲打著腰,不過對這一句話倒是感到挺開心的。
這一夜打下來,他鎮王府的護衛死傷雖然很少,不過情況卻不怎麼樂觀。反倒是王動這群老將除了受點輕傷之外,一個個神采奕奕,這群花甲老人竟然除了疲累之外沒什麼大礙,戰鬥力之強,讓號稱王府武將的一群年輕人都面露愧色。
雖然都是楊家,但江南楊家敬國公府與京城楊家鎮王府一脈相承,有些無法分割的手足之情,偶爾的一點比較卻也避免不了。
「小主子,你在哪啊?」王動休息一下,這才發現人群裡早就不見楊存的身影,頓時緊張地叫喊起來。
「動叔,我在這!」楊存此刻可比他們悠閒多了,一開打就直接靠在大樹下休息起來,一幫士兵在旁邊護衛著,既沒危險又能休息一下,倒也愜意得很。
「公爺,這事怎麼處理?」楊通寶也把大刀遞給手下,當下雖然出了一口怨氣心裡很爽,不過此時茲事體大,王動綁了馬政的官員,容王世子又在眼皮底下被綁走,事情鬧得實在太大了一點,現在冷靜下來一想,腦子有點發麻。
「什麼怎麼處理?」楊存疑惑的反問道。
「不行,我現在就去調船,召集本地水師,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跑了!」楊通寶餘氣未消,想想那般的屈辱,盛怒之下依舊覺得有點不甘心。
「得了吧你,追得上才有鬼。」楊存伸了伸懶腰,制止他這有公報私仇嫌疑的精神。
「沒事的,砍了這麼多賊人,朝廷也怪罪不了我們!」王動到底是老兵,沉吟了一會兒後,安慰的一笑說:「此事發生在姑蘇,我們出手不過是制止賊人暴行而已,救得了世子確實是大功一件,就算救不了,遭殃的也會是本地官員。」
「先將現場處理完了,派人上報蘇州衙門。」楊存思索一下,有些狡猾的笑道:「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到時候我和你們王爺溝通一下,不會有大礙。」
「那世子……」楊通寶說話的時候閃爍其詞,面帶難堪的羞愧。明顯剛才那樣躲藏在草叢裡的行經絕對不是大丈夫所為,現在想想都讓他覺得後悔。
「放心,一切我會處理妥當。」楊存倒是輕鬆,打了個呵欠之後,看了看已經忙活完的士兵們,手一揮說:「好了,現在大家都回城鎮裡去,打了一晚上,我看你們現在想睡也睡不著,包下幾個酒館喝一頓去,給兄弟們解解腥味。」
「謝公爺賞賜!」楊通寶有些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走吧!」楊存有些納悶。自己什麼時候說要請客?這錢難道不是找楊術報帳嗎?以自己這有名無實的國公身份,會被你們這群跟牛一樣的大兵吃垮,你當老子那麼大方啊!
「小主子……」王動隱約擔憂著,剛想說話的時候楊存就搖了搖頭,制止說:「好了動叔,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跟你說,等我們到了江南再說。路程剩沒幾天了,沒必要再橫生是非。」
「是。」王動雖然心裡關切,但也一直遵從主上有別的原則。然而他並不是盲從之人,這個小主人不是紈褲子弟,也沒有那種少年的浮誇,反而還心機深沉得讓他都有點詫然,少年老成的表現讓王動不需要懷疑什麼。
收拾同伴的屍體,一起回到城內,天微亮的時候,鎮裡的大夫全被叫了起來,被一群粗魯的大兵拉去為他們的同伴治傷。同時鎮裡幾個酒館也被包了下來,一眾兵將們連身上的血都沒洗乾淨就開始暢飲,倒不是說他們有多散漫,只是每次殺戮過後都需要麻醉和發洩,只要不擾民的話,喝個酩酊大醉也未嘗不可。
早晨一起來,魔門血洗碼頭的事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早起的百姓們吃著早點忙著生計的時候,話題都圍繞在這上面,一夜的工夫,各式各樣的版本也都出來了。面對著老百姓們奇特的幻想能力,楊存除了自歎不如之外,也只能想盡辦法消除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小鎮的府衙內,此時地保、從事等大大小小數十名官員都跪倒在地,一個個渾身顫抖,面無血色,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楊存在高堂上來回走動,臉色陰沉,拍著桌子沒好氣的吼著:「這就是你們這裡的情況,江湖賊人竟敢悍然劫持容王世子!還與我楊家軍正面交戰,太可惡了。匪徒橫行,國不將國,你們是怎麼治理一方的!
「你們給我睜大眼睛看看!」楊存滿臉怒火,咆哮著喝道:「這裡還是我大華的天下嗎?匪徒竟然目無王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殺了王府的護衛,還劫持世子!若不是本國公帶兵殺到,恐怕人家都能從容的毀屍滅跡!太可惡了,你們這山頭小鎮難道是藏污納穢之地嗎?你們的兵居然等我們回了鎮裡都還看不見蹤影,實在太可惡了,莫非朝廷一直撥給你們的軍餉都去養豬了嗎?」
底下的小官們此時渾身都被冷汗浸泡,一個個面無血色,被罵得連大氣都不敢坑一聲。原本安逸的小地方竟在昨夜發生那樣的滔天大案,今早楊通寶上門亮出鎮王府通碟的時候他們還有點不敢相信,可當下邸衙外擺了一百多具屍體,情況糟糕的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他們所能承受的範圍。
那些屍體裡除了賊人之外,還有容王府的護衛和鎮王府的兵將,這下事情可鬧大了!而且在這些不入品的小官眼裡,九品的知府已經算是大官,而當下在他們面前咆哮的可是江南楊家的敬國公!對他們心理上的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臣李英參見敬國公。」這時門外一陣喧嘩,一個九品官服的傢伙匆忙跑了進來,第一件事就是跪倒在地,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蘇州知府,你還有臉過來見我!」楊存頓時一副火上澆油的模樣,怒喝道:「在你管轄之下,賊人竟然如此橫行!昨夜本國公帶兵馬要解救世子,馬政之人竟然強加阻撓,致使世子落入賊人之手,生死不明,實在可惡至極!而你姑蘇的兵馬還一直不見蹤影,本國公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有官匪勾結了!」
「公爺,小人、微臣……實在不知情啊!」知府李英跪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不止,此時說話的都變得結結巴巴的。在他的地方上居然發現了這樣的大案,這烏紗帽丟定了不說,能不能保住一條命都還很難說。
「大膽,王動表明本國公的身份,還帶了鎮王府的通碟和本公爺的印信,他們居然還不肯調動軍馬!如果不是馬政官員囂張跋扈目無朝廷,那就是官匪一家欲阻止本國公前去救援!」楊存怒喝的時候,眼光稍稍看向一旁的王動。
王動無聲的點了點頭,表面上也裝做一副氣憤的模樣,心裡卻驚歎於這位小主子的心計。昨晚楊存和楊通寶都不在,哪有什麼鎮王府的通碟和敬國公的印信?這絕對是典型的栽贓嫁禍。但這時馬政的官員早在楊存的默許下被含恨的楊家大兵打得奄奄一息,又有誰能出來辯解這件事?這位小主子做事實在滴水不露。
「你說說這還是大華的天下嗎?」楊存得到肯定,心裡也變得更無顧忌,立刻一副悲憤欲絕的模樣咆哮道:「你治理一方無德,讓世子在此遭遇不測!還有什麼話說?要說你們都不知情的話,那賊人何以能在此劫持世子?馬政官員又對本國公的救援之急強加阻撓,實在可惡至極啊!」
「微、微臣……」李英此時嚇得都要尿褲子了,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甚至什麼官匪一家的話都說出來。這會兒面對這個情況,早嚇得他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
「來人,把他拿下,摘去頂戴烏紗!」楊存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一揮,手下的兵將就衝了上去,將這往日不可一世的九品小官拿下,摘了他的官帽,脫了他身上的官服。這時候可沒誰敢問楊存有何實權摘人頂戴,只知道現在這名國公的身份就是壓死人的帽子。
「全部拿下,押解進京!」楊存依舊一副怒火不休的樣子,又喝令將跪地的眾人全部拿下。
所有人都被摘去官服,丟進大牢裡頭。楊存一副氣憤不已的模樣,當著百姓的面將這事情加油添醋說了一番,又痛心疾首怒斥著他們的種種劣跡,一頓的怒罵之下,又是悔恨欲死,什麼救不出世子、對不起容王爺之類的話都說出來了。肢體動作再加上絕對到位的表演,別說那些百姓感動得都快哭了,就連楊存在抹眼淚的時候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表演天賦是不是太好了。
沸沸揚揚的鬧了一個早上,正義之詞早說得自己都快吐了。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楊存有點恍惚,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說得連自己都有點信了。別的不說,光那幾滴眼淚就擠得很痛苦,要不是偷偷的給自己捏了幾下,否則還真的哭不出來。世子啊,你看我對你多好,你要是泉下有知可千萬別怪罪我,那時候不是哥不拚命,實在是不值得呀!
看著百姓們被自己哄成那樣,楊存不由得歎息著,這輩子投這個胎就算不混個敬國公的帽子,混個著名表演藝術家的頭銜,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拖著疲憊的身體直到中午時候,才算處理好了所有事情。回到客棧的時候,王動依舊一路沉默,低頭不語,不知道思索些什麼。楊存儘管累得呵欠連連,但還是細心察覺到他的異樣,馬上苦笑著問:「動叔,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過分?」
「我、小主子……」王動糾結一下,滿面痛苦說:「今天都是我這老頭子犯下的錯,朝廷自有律法約束。小主子,我……您現在被聖上御賜眶訾袍,恩寵之大,來日必定飛黃騰達,王動一時魯莽,唉,主子何必為我這老頭犯下這蒙蔽聖德的罪孽……」
「好了你!」楊存原本以為耿直的王動是糾在意自己嫁禍的事,沒想到他蒼老臉上的痛苦竟然是怕拖累自己而內疚,心裡一陣無奈,卻也一陣感動。
「小主子,事到如今,老頭子再自首也是枉然。」王動老眼一陣發紅,哽咽著說:「莫不如此,老朽回去以後擇機自刎!這樣一來,就算吏部的官員發現疑點追查,那也是死無對證,絕不會連累到小主子。」
「好了動叔,別說這種話了!」楊存感慨於他的忠心,年近花甲的老人竟然要為自己的謊言自盡,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對王動的耿直他也感到有些無奈。
「我……」王動老淚縱橫,正要說話的時候,楊存就已經將他送到房門口,眼看著他一臉落寞,立刻板起臉來,冷哼說:「動叔,你安享你的晚年就好,此事我自己心裡有數,倘若你敢有尋死之見,到時候吏部追查下來可不是死無對證,而是我百口莫辯!」
「老朽……明白了。」王動進屋的時候臉色一片蒼白,猛然回身對楊存一跪,頭趴在地上都不敢抬起來,流著老淚哽咽著說:「是老東西不好,連累公爺還要為王動這半腿進棺材的人善後,王動對不起小主子、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太爺!今後要是下了九泉,王動該怎麼面對老太爺……」
「公爺,那幫傢伙送京城的時候是不是……」這時楊通寶也跑了過來,話還沒說完,一看見王動跪在地上流著老淚,立刻嚇得話都說不下去。
「全送刑部吧。」楊存搖著頭沒空搭理他,一邊扶著王動一邊安慰他這個老人家此時楊通寶也有點心虛,畢竟晚上躲在草叢裡的事實在太丟人了,還是有點怕楊存為了煽動民情而說出那件醜事,連忙湊上前去一左一右開始安慰著愧疚欲死的王動。
王動確實也是耿直,就為了馬政這件事耿耿於懷,好不容易將他勸起來、讓他老人家下去休息之後,楊存覺得比打了一場架還累,關門的一瞬間忍不住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高興的是這傢伙真是忠心耿耿,該哭的是自己身邊怎麼都是這些老實人,稍微腹黑一點都不行,太他媽的難受。
一夜未眠,這時候補個回籠覺最重要,而且腦子也累得要命。恐怕這時候有個美女睡在一邊,也沒多少精神來個盤纏大戰。楊存打著呵欠回房間的時候,看著楊通寶跟在身後,馬上鬱悶的問:「幹嘛跟著我,你也該去睡了吧。」
「沒事,公爺請安心就寢!」楊通寶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鋪著被褥,一臉嚴肅,信誓旦旦的說:「屬下說過要夜寢門前預防宵小之輩,公爺儘管放心休息,有屬下在此看守,絕對不會讓人打擾公爺。」
「哦,那你也早點睡吧。」楊存打著呵欠,並把房門關上,心裡暗罵一聲。
你腦子裡還真都是糨糊,這年頭做賊、殺人放火的有幾個走正門?有點基本常識好不好,真有那分誠意的話,你就給我睡在窗戶外。幹那種勾當的,哪個不是跳窗進來?你這個滿腦子硫酸的蠢貨!
一進門,楊存就看見安巧小寶貝滿臉擔憂坐在床頭發呆,可愛的少女似乎也擔心得一夜未眠,一看楊存進來了頓時面露喜色,乖巧的迎上來。一邊為楊存脫去身上有些髒污的衣服,眼眶有些發紅的說:「爺,您沒事就好了!」
「寶貝,讓你擔心了。」楊存本來還想上下其手,但一看少女擔憂的模樣心裡也是一暖,馬上伸著懶腰,配合著她脫去自己的外衣,直到將外衣全脫下時,這才將她一把抱住朝床上倒去,笑瞇瞇的說:「好啦,我又沒什麼事!」
「您、您……嚇死巧巧了!」安巧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緊張的在楊存身上摸來摸去,似乎是看他有沒有受傷一樣。今天這起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可是把一向乖巧的她嚇壞了。
「沒事啦,我只是去看看熱鬧而已。」楊存感覺到她嬌小的身體正激動抽搐著,連忙將她一把抱住,柔聲安慰著。安巧緊緊抱住楊存,整個小腦袋幾乎都像是要鑽進楊存身體裡一樣,似乎是生怕稍微一放開,眼前的這個心愛的人就會消失一般。
過了許久,少女喜極的低泣聲才慢慢隨著她的身體一起安靜下來。楊存此時已經是困得呵欠連連了。抱著可愛的少女,楊存下面也已經處於充血的狀態,不過想想安巧對自己的關心,還是強忍住睡意和困意的雙重襲擾,輕輕拍打著她柔軟的玉背。
良久以後,少女這才羞答答的抬起臉來,抹了抹眼淚之後,有些癡迷的看著楊存,隨後俏臉一抹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爺,是巧巧放肆了……」
「寶貝,我好困哦……」楊存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嗯,您趕緊休息一下,您也累了一夜了。」安巧一聽,連忙起來拉著被子為楊存蓋上,又跪到床尾,細心為楊存脫掉襪子,小心翼翼蓋上被子。
「寶貝,幫我脫衣服。」楊存無恥的笑著。少女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乖巧的鑽進被子裡,躡手躡腳為楊存脫去所有衣物,等到摸到那猙獰的巨物時,小臉上更紅得迷死人。
「好了,您睡吧。」安巧乖巧的將楊存的衣服全疊好放在床尾,守了一夜的她也有些困了。這時妹妹已經在隔壁的在房間裡睡下,她打了個呵欠,也準備過去那邊瞇一會兒。
「巧巧寶貝……」楊存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身上,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色迷迷的說:「還是一起睡吧,最近都是你陪著我,現在有點不習慣一個人睡。」
「好……」安巧又羞又喜,但聽著這段話,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衣服脫了吧,你知道我不習慣穿衣服睡的……」在楊存的哄騙下,單純可愛的少女還是害羞的褪去所有衣物,一絲不掛的鑽到楊存懷裡。
「啊,巧巧,你胸部是不是變大了?」
「巧巧,你的屁股好像變得比以前更有肉了……」
「好巧巧,來親親,對對,親下面。啊?睡覺,先不睡了,等會兒再說。」
「對,舔,那……巧巧寶貝,你的舌頭好軟啊……你、你含著我就睡,不含著我就不睡。傷身體就傷,你不聽話的話我會心疼的。」
「好啦好啦,我都說了,你含住它,我就乖乖睡嘛。不就累了一夜嘛,也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