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聽完,臉露驚慌:“爹。”
隻一個字,話裡的意思就不言而喻:咱家不缺水,至少咱幾個人不缺,你不準上山冒險。
宋福生眼睛閃了下。
眼裡的意思也不言而喻:那當然了,我有病啊。剛才讓人拿劍比劃都差點嚇尿。
宋茯苓捂住心口深呼吸,就這麽一會兒,又是劍又是聽說難民搶水,緊張的身上冷一陣熱一陣,也真怕她爸當這領導,以身作則。
錢佩英倒是還好一些,因為她更了解她老公。
女兒不了解,是老宋愛在女兒面前,裝高大上、真善美的好爸爸。
可宋福生不上山,不代表問題就解決了,尤其是經了剛才那事,事實證明,確實是隊伍裡的人越多越有安全保障。
幾個臭皮匠,緊急湊到宋裡正所在的板車附近商量。
宋裡正:“山,是一定要上的。眼下咱們沒水,往前走會、福生你那句話怎講?你晌午念叨的那話?”
“赤地千裡,寸草不生。”
“聽聽,咱大夥才走了幾百裡?離千裡還遠著,前面估麽也是旱。都猜到了沒水,才一個個在這山頭豁出命乾。”
宋福生接過話,劃重點:
“古口山口在山頂,千米高,隻人爬,就得爬一陣。
上山下山路,狹窄,大夥全部推車上去,難度太大。
且容易在得水後,又被人圍攻搶水,又會被人搶糧。逃,有老人婦女娃伢子手推車,速度也會極其慢,所以,現在大家要分兩夥。
一夥人負責在山下,護糧、老子娘、妻女孩兒。
一夥人負責提桶,上山打水。
兩夥人都有危險,看似上山那夥更難,但山下這夥守糧的,也不好說。
主要是有老人女人娃伢子拖後腿。
一旦要有從山上下來的大量難民搶糧,山下面的這夥人,很可能顧得上護糧,顧不上護住孩兒。”
宋裡正點頭:“福生把該講的都講了,到底誰上山、誰在下,兩夥都難。上山的,要保住命別傷著,一人又能拎幾桶,去幾個人護送?咱大夥交幾個人的打水錢?”
與此同時,錢佩英也在用蚊子聲和女兒交流:“茯苓,一人交二錢銀子,那二錢是多少?”
宋茯苓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啊。 要是按一文錢等於一元錢算,二錢就是二百塊錢唄。但是古代指定不是這麽算的,根據物價調整,金銀比例,它可能不是正好的一比十、一比一百那種,得二百多塊錢吧,我猜的。”
二百多塊錢買水:“比咱那景區賣的還嚇人,唉。”
宋茯苓心想:也比迪吧酒吧一瓶水25塊錢30塊錢多出好些倍。但這不是連房和地都不要了?逃荒呢嘛,到這種境況就不能算錢了,活著就好。
不過還是好貴好貴啊。
“娘,他們一年也掙不到多少銀。沒聽我爹說嘛,他借給我姑母的銀子,對老百姓來講是好大一筆錢。
還有我這挎的小包袱,這是我奶的。
我告訴你哈,這裡裝著我奶的私房銀,四兩,她都跟我說了,說是攢大半輩子的,讓我別告訴別人。
你算算他們平均一個月一年能賺多少,我懷疑,農民得幾個月下來,才能攢二錢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