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馬月給我的那張名片讓我猶豫了很久,孫老闆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應該用不上這張名片了。
我準備將他丟掉,卻最終耐不住好奇,還是按照上面的號碼打了過去。對面是個爽快的師傅,一聽說我是馬月的朋友,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說道:「當時那輛寶馬車送來的時候,已經撞得七零八碎,把它重新組裝回來廢了我好大的勁兒。車子是經我的手,我怕擔責任,所以檢查的特別仔細,車子本身沒什麼問題,就是那個剎車好像被人動過手腳……」
「什麼?」我一驚,聲音也變了調。
對方也很謹慎,見我這樣激動,立刻就圓滑地說道:「當然了,那輛車撞得太狠,所以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
接下來無論我怎麼問,他都不肯說了。最後沒有辦法,我只能無奈地掛上了電話。
可他的話還是讓我無比困擾,孫老闆的死真的是因為看到妻子與弟弟出軌,受到刺激所導致的車禍嗎?如果……如果是人為的呢?
那麼又會是誰在他的剎車上動了手腳?
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弟弟?或者是兩個人合謀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覺得馬曉歡和鄭義的事情雖然圓滿解決,但孫老闆這裡卻彷彿留著一個極大的懸念,而我居然想不到辦法解開。
過了一會兒負責去郊外燒車的李麻子趕了回來,他一進門就嚷著餓,還問我做晚飯了沒有?見我一副苦惱的模樣,好奇地問道:「想啥呢。」
我把剛才和車行修理工的對話告訴了他,李麻子賊眉鼠眼地一笑:「這還不簡單,你請我吃一頓好的,我給你點兒線索。」
「你有線索?」我驚喜地問道。
「我可點菜了哈,龍蝦,鮑魚……」
羅莉在一旁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們兩位uncle在這裡研究,我去廚房做晚飯。」
「你還會做飯?」李麻子一臉的懷疑。
羅莉驕傲地說道:「uncle李,你別瞧不起人啦!你難道忘了我是唐人街餐館主人的女兒了嗎?」
結果羅莉的手藝非常不錯,不但有中國菜的色香味,還有一些外國菜的大膽創意。要不是眼下還有難題未解,我都手癢的想要和她切磋一番了。
吃過晚飯,我對李麻子說道:「行了,飯你也吃了,趕緊說吧!」
李麻子嘿嘿一笑:「你不是讓我去燒車嗎?我就叫了個朋友,把車拉到郊區,正要點著,我忽然間想到,你從副駕駛前的那個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戒指,萬一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呢?我就仔細檢查了一番,結果大失所望,不過卻讓我找到了這個……」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紙包,打開紙包,裡面是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
他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覺得這或許有用,就拿回來了……」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一把搶過了存儲卡,跑到電腦前找了個讀卡器研究起來。存儲卡保存的畫面還是孫老闆開車時的記錄,裡面全都是他兩點一線的生活。家到工廠,工廠到家,不得不說,孫老闆絕對是個好男人。可就在出事的那天,他的車停在工廠的時候,他的妹妹從車前一晃而過,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緊接著下午兩點鐘左右,孫老闆提前離開工廠,回到家後將車停好,拿著玫瑰準備進門,卻在玻璃窗前停留了許久,然後他丟掉玫瑰,一個人開著車離開。
當時正下著雨,他沿著道路一直向前,在一個紅燈路口時,他徑直撞向了對面的水泥罐車,接下來的畫面變成了一片黑暗……
通過行車記錄儀的畫面,誰都無法確定孫老闆的死究竟是因為自己分神,還是因為剎車失靈?但他的妹妹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羅莉輕輕嘆息著說道:「她一定是想霸佔哥哥的家產才會這麼做的,只是沒想到孫老闆死後,他的妻子居然合法繼承了財產,所以她才會一直找人鬧事。她在警察局給人開價五十萬並不是因為手中有偷情證據可以敲詐威脅,而是她篤定了家產最後一定能落到她的手裡。」
李麻子道:「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
好在這會兒孫老闆的靈魂已經得到凈化,不然讓他知道自己的親妹妹也在算計自己後,不知道有多難過呢?我苦笑一聲,拔下記憶卡,輕輕丟了出去,李麻子驚叫道:「你幹嘛扔了?我們不去警局舉報她嗎?」
「單憑這個畫面,根本告不了她!」我為難地說道。
主攻法律的羅莉也贊成我的看法:「她完全可以說自己從車前路過,或者是去車裡取點兒東西,畢竟畫面裡沒有她直接在剎車處動手腳的畫面。只要她想,就可以利用法律的空子逃避製裁。」
李麻子恨恨地說道:「那我們拿她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就讓她這個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她不會有好結果的。」我一臉正色地說道:「老天是最公正的,會懲罰她的。」
電視裡剛好在播報新聞,畫面裡正是馬月所工作的車行,難得遇到大新聞的記者興奮地說道:「我們接到熱心觀眾的舉報,這是一家專門將肇事車輛改裝後,以二手車售賣謀取暴力的黑心車行……」
羅莉轉頭看向我,眼神裡寫滿了佩服。
我調皮的笑了笑。沒錯,這個所謂的熱心觀眾就是我!
第二天一大早又下起了雨,李麻子一大早冒雨趕來,興奮地對我叫道:「張家小哥,你說的對,果然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一大早你發什麼神經?」我迷迷糊糊地瞪著他。
李麻子賊兮兮的一笑:「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本來拿回那張存儲卡,是以為能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好趁機敲詐孫老闆的老婆一筆……」
在收穫我和羅莉的鄙視後,他急忙解釋道:「這對姦夫婬婦,人人得而誅之!當然了,存儲卡後來不是被小哥你給丟了嗎?我也就作罷了。不過我當時已經告訴了兩個哥們留神孫家的事情,誰知道就在昨天半夜,孫松因為刺激過大,已經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了,說是要出家當和尚去。孫老闆的老婆和他撕扯間動了胎氣,孩子流產了,現在在婦科醫院躺著呢。你們說這是不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