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宜羞宜嗔的眼神,秦牧隱下邊被夾得有輕微的疼痛以及心癢難耐的躁動,秦牧隱抬起她雙腿架在手腕上,往上抬了抬腰身,悶哼道,「你自找的。」
懷疑他就算了,還亂冤枉他,心裡還存著一股無名火,眼眸帶著黎婉看不懂的深意,她正要想法子掙脫時,秦牧隱拽著她身子往後仰,黎婉又摔到了床上,還含著他,刺痛得她微微皺了眉。
秦牧隱手落在她兩側,撐著床,眼含深沉,被她包裹得緊實,呼吸一滯,「今天誰來過?」
沒有吭聲。秦牧隱思忖他有的是法子,手熟練地附上那一方柔軟,感覺它在他手中撐了起來,有東西順著噴薄而出,濕潤了他整只手。另一隻手從衣衫探進去,漸漸往下,夠著叫他醉生夢死的地方時微微頓了頓,感覺她身子一顫,秦牧隱抓準時機,再次出聲,沙啞地問道,「現在,該我好生與你說說話……」
好生兩個字咬得重,黎婉不自主身子又是一哆嗦,他的手涼,她哪經得住上行下行的折磨,尤其胸前脹得難受,唯一不在,只能弄來丟了,磨磨唧唧地答道,「方家二少夫人,方淑的二嫂。」
秦牧隱低頭索吻,她嘴裡的腥甜還沒散去,秦牧隱心疼得厲害,憶起她的無理,他儘量穩著情緒,接著問,「她編排我的不是你就由著她?」黎婉護短,下邊的幾個丫鬟都護得嚴實,全安現在還沒說親便是黎婉壓著,誰說她身邊丫鬟一句不是她便會反唇相譏,旁人說他壞話她就安靜聽著然後回來給他找不痛快?
不由得加重力道,直到傳來她細碎的嗚咽以及放緩的呼吸,秦牧隱才稍微痛快了。
黎婉身子被頂得一陣酸軟,腦子都跟著迷糊起來,難耐地扭著頭,細細碎碎出聲,「方二少夫人說,說……」
「說什麼?」秦牧隱溫熱的氣息撲在黎婉鼻尖,帶來微微酥麻,隨著一下兩下的清淺進出,黎婉身子打開了許多,他怕是也察覺到了,黎婉羞赧地緊緊閉上眼。
秦牧隱眼底漾出了笑意,直至蔓延到眼角。
黎婉咬著嘴唇,僵持了小會,後軟著嗓音言簡意賅說了,到後邊身子往後縮,「……總之,二少夫人說你就是看了李芸芸的……」身體二字還沒落下,秦牧隱卻陡然抽身離開,動靜大,黎婉睜開眼,只一眼,被秦牧隱眼眸中的晶亮驚得身子顫抖起來,他像是全身力氣集中在一處沖過來,黎婉身子往前頂到了枕頭,腦子閃過空白。
「外人說的已經是添油加醋了你還自己錦上添花,還胡思亂想,二少夫人既然說穿了衣服你為何要說沒穿?」秦牧隱著實被氣得不輕,方二少夫人說得差不多是實話了,黎婉自己將李芸芸身上的衣衫過濾了去怪誰?怪在他身上?
黎婉腦子裡一團漿糊,哪聽得清秦牧隱說了什麼,況且,她也明白自己理虧了,劇烈中眼角一行淚緩緩流下,所有感官全堆積到一處,耳邊全是兩人合拍的聲音,她張著嘴,楚楚可憐地求饒,「侯爺,我錯了,您,輕點,我……」
語聲未落,又是有力的一擊,黎婉差點背過氣去。
「剛才你罵我什麼?」秦牧隱不打算繞了她,不過動作緩了下來,眼神盯著她臉上神情,見潮紅爬上她的臉,展開身形習慣性迎合她時,他猛地停了動作,手扶著她腰肢,等著她睜眼。
黎婉咬著牙,全身竟是難受,睜開眼,他算計她?
波光瀲灩,嫵媚多姿,澄澈透亮的眼神全是他的影子,秦牧隱對她迷茫不解的眼神甚是滿意,「想要?」
黎婉就這樣陷入了空虛,她身上什麼反應秦牧隱知道得一清二楚,卡在這裡,不就是等著她嗎?黎婉微微動了動身子,勾腿貼著他,卻被他拽著在剛觸碰的位子停下,「你罵我什麼?」
秦牧隱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涼意,故意停在著等著她怎麼會讓她得逞,蓄意地磨著,就是不讓她得逞,想聽她親口說出那兩個字。
黎婉嚶嚶哭出聲來,不同於之前委屈地嚎啕大哭,這哭聲含著莫名的燥熱,秦牧隱手扶著她的腿,極有性子地問道「罵我什麼?」
黎婉別開臉,聲若蚊吟地說出了兩個字,秦牧隱低頭,嘴巴湊到她耳朵邊,低沉道,「什麼,聽不見。」
黎婉放聲哭了出來,「混帳,你混帳,欺負人,欺負人……」眼角有滾燙羞澀的晶瑩滑落,秦牧隱不上當,繼續問道,「誰教你這般罵的?」
黎婉閉著眼,使勁捶打他的肩膀,邊哭邊罵,「混帳,欺負人……」漸漸,感覺他沉根沒入一分,又退了出去,黎婉瞬間沒了脾氣,儂著嗓音求饒,「我錯了,不敢了……」
秦牧隱微微一笑,貼在她耳朵邊說了兩個字,黎婉身形一緊,展開雙臂緊緊環著他脖子,感覺他的堅硬全沉入了她身子,黎婉咬著唇,仍是蔓延出細碎的嗚咽,身子好似綻放的夜來香,瞬間悉數綻開。
黎婉身子軟在床上,腦子陷入了迷糊。
秦牧隱挑了挑眉,勾起她身子,手墊在她腰下,一雙眼漸漸迷亂,感受著她身子一下一下顫動。
屋子裡不時有嗚咽的聲音傳出,院子裡一片寂靜,走廊掛上的紅燈籠,燭火若隱若滅,黑色迷離的夜空中飄起了小雪,絲毫沒有影響屋內人的興致。
廚房,久久沒等到正屋來人,張媽媽守在小廚房,將小桌子上的雜物收拾乾淨,掏出幾包瓜子花生,和幾個丫鬟圍在桌前,嗑瓜子聊天,「羊肉湯還得繼續燉著,你將鍋裡的羊肉湯倒些在罐子裡,別讓罐子裡的羊肉湯燒幹了。」
張媽媽扔了手裡的瓜子皮,見門口多了一個身形,嚴肅的臉上有了絲笑意,「李媽媽,不是讓你休息我守著就好嗎?」侯爺夫人喜歡吃新鮮的,夫人對湯的要求高,湯先在鍋裡燒開,之後倒在罐子裡小火慢慢溫著,湯的味道才會越來越濃稠香甜。
李媽媽進了屋子,廚房烤著火,暖和得很,她解了身上披著的大衣,在桌子另一腳坐下,「紫蘭說聽著正屋傳來夫人的哭聲,怕是和侯爺鬧矛盾了,我哪敢睡著,湯怎麼樣了?夫人喝了羊肉湯是身子暖和,小姐也有奶,別弄砸了。」說著,李媽媽撿起一顆花生,侯爺不喜歡旁人過問他的事,便是大管家二管家也不敢,她們當下人的也是心疼夫人罷了。
丫鬟已經將罐子揭開,張媽媽急忙阻止,「先別了,我看看再說。」
聽李媽媽說完,張媽媽也不敢馬虎了,拿起勺子往罐子裡攪拌了兩下,這湯,現在喝剛剛好,「再加一碗進去,若夫人侯爺今晚不用膳了,你們就守著,明早端去正屋。」
張媽媽回到桌前,將桌上還沒喝完的酒遞過去,「你也來一杯?」
李媽媽豪爽地接過,一口進肚,肚子火辣辣地暖和,片刻,從懷裡摸出紙牌,提議,「今晚我們就守著吧,來來來,玩一會,也不要大了,小賭怡情,打發打發時間就可以了。」
等秦牧隱結束已經是後半夜了,黎婉是被餓醒的,屋子裡味道重,秦牧隱剛歇下趴在她身上,黎婉身子像是被車輪碾過,骨頭斷裂似的不舒服,拍了拍秦牧隱後背,嗓子啞得不像話,「侯爺?」
一出聲,她自己先捂住了嘴巴。
微微顫抖的音叫秦牧隱身子一晃,倒在了裡側,黎婉松了口氣,屋子裡的燭火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伸手不見五指,黎婉扭頭,「侯爺,我餓了。」
說完,感覺嘴唇一疼,舌頭舔了舔,卻是受傷了,她動了動雙腿,完全不聽使喚,手撐著上半身起身,感覺有什麼東西順著大腿緩緩流出,黎婉臉色通紅,扯了扯嗓子,無力地朝外邊喊道,「紫蘭?」
「我叫她們全部退下去了,容我緩緩再喂你……」
一語雙關,黎婉紅了臉,耳根子發燙,還好秦牧隱看不見,黎婉身後往他身上擰去,他的肉硬實,沒弄疼他,黎婉手指倒疼了。憤憤然轉身,想再叫一聲,感覺秦牧隱翻身,跪在她上方,呼吸噴在她側臉,黎婉身子一僵。
「不欺負你了,我下去掌燈。」
一會兒,屋子裡就點燃了一隻燭火,秦牧隱揭開燈罩子,燭臺上的燈全部燃盡了,秦牧隱蓋上燭臺,錯開身子,床上亂糟糟一片,地上是兩人淩亂的衣衫,簾帳也散了架。
秦牧隱兩人的衣衫撿起來擱在一處,黎婉的衣衫被他弄破了,撕碎的布料堆在一處濕潤得打眼,他轉身去偏房打水。
「給唯一洗澡用的,你先清洗身子,我換了衣衫叫紫蘭進屋收拾。」
秦牧隱去衣櫃拿衣衫的時候,黎婉才從床上探出一個腦袋,秦牧隱後背線條明顯,此時,最吸引黎婉注意的卻是他背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幾乎佈滿了整個後背,黎婉下意識抬起手,乾乾淨淨的指甲縫裡隱隱成了紅色,黎婉覺得不好意思,昨日她也是氣急了,換做平日她不會計較,有了唯一,黎婉清楚名聲對一個人的重要性,前有夏青青後有李芸芸,秦牧隱或許能堅持本心不納妾,若有心人設計,為著名聲,秦牧隱不同意,她逼不得已也會將那人接進府裡來。
身為人母,考慮的事情就多了,不再是她與秦牧隱單純的情愛,想起來,黎婉多少有些愧疚。
秦牧隱轉過身的時候,發現黎婉出神的望著他,眼眶通紅,秦牧隱以為傷著她了,從櫃子裡拿出擱置了許久的瓷瓶,掃了眼旁邊的玉杆,手一頓,只拿了瓷瓶。
黎婉感覺身子一冷,回過神,急忙按住棉被,一張臉滿是委屈,「侯爺……」
秦牧隱心中一軟,「我看看是不是受傷了,鬆開,不來了。」
這才注意他手上的瓷瓶,黎婉臉色發燙,下邊的確隱隱犯疼,但堅持不會讓他上藥的,「沒事,您去廚房叫李媽媽弄點吃的來吧,我肚子餓了。」
秦牧隱眼神落在她白皙的大腿上,兩腿緊緊靠在一起,中間隱隱有奶白色的污漬,秦牧隱反應過來,臉色微紅,強忍著內心燥熱,將被子給她蓋上,神色如常,「你先躺著,我叫紫蘭。」
秦牧隱一出門,黎婉忍著痛,起身,隨意找了一條褻褲褻衣穿上後才重新躺回去。
約莫是秦牧隱和紫蘭說過什麼,偏房傳來水聲,不一會兒,紫蘭挑開簾子走了進來,手裡抱著一個盆子,收拾了旁邊的衣物擱在盆子裡,驚覺偏房沒動靜了,才與黎婉道,「夫人,奴婢扶您先去偏房洗漱,奴婢收拾屋子。」
黎婉紅著臉,踩在地上,雙腿發麻,大半的重量靠在紫蘭身上,吸了吸鼻子,她現在多難看自己也清楚,一雙眼腫得像桃子,臉上全是淚痕,叫旁人看去了黎婉就不活了。
偏房裡溫度適宜,走進去,在浴桶邊靠下,黎婉的身子輕鬆不少,但,腿間有不斷的溫熱流出,即使沒人,黎婉仍舊紅了臉。
秦牧隱本想叫全安去偏院走一遭,路過拐角的時候,見走廊上坐著兩個人,正是紫蘭和紫薯,見著他,兩人拘謹地站起身屈膝施禮,秦牧隱擺了擺手,「叫人備水,你去屋裡伺候夫人洗漱,紫薯,你去廚房叫李媽媽炒兩個夫人愛吃的菜將黎府送來的羊肉弄上兩盤,送到正屋來。」
交代好了,秦牧隱撐著傘,往張大夫院子走去。
黎婉生完孩子,身子養好了不少,唯一小,秦牧隱不想她這麼快又懷上孩子!
紫蘭和紫薯面面相覷一眼,一個往左一個往右走了。
紫薯走到廚房的院子就聽見裡邊傳來一聲聲的興奮聲,張媽媽和李媽媽聲音最大,紫薯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這件是黎婉剛進侯府時的衣衫,後邊,黎婉長胖了,嫌棄穿著更先胖就將大衣賞賜給了她,紫蘭紫熏也各有一件,她和紫蘭在門外聽著夫人的哭聲了,身為奴才她們哪能忤逆侯爺,只能在外邊乾著急罷了。
擦了擦眼角,紫薯臉上掛著笑。到了門口,被眼前的情形驚著了,地上全是花生瓜子殼,旁邊還擺著茶壺,杯子,每個人旁邊放著一隻碗,裡邊裝著銅板,杯盤狼藉也不為過。
快過年了,侯府氣氛濃,每年廚房一幫人都會圍著桌子邊吃邊鬧,臨到天亮了才回去眯一會,紫薯走到張媽媽身邊,估計張媽媽贏錢了,一雙醉酒的眼全是迷離的笑,紫薯越過她走到李媽媽一側,大聲道,「李媽媽,侯爺說讓你弄幾樣夫人愛吃的小菜送去正屋,還有羊肉可收拾乾淨了?弄上兩盤,侯爺想吃了。」
張媽媽贏錢了臉上堆滿了笑,李媽媽鐵青著臉想必就輸了,故而,聽著紫薯的話沒反應過來,正不耐煩的扭頭想要罵人,看清人了,陡然扔了手裡的紙牌,「是不是侯爺夫人要用膳了?」如夢初醒的語聲叫紫薯好笑,她點了點頭,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李媽媽掃了眼亂糟糟的廚房,「快將廚房收拾出來,張媽媽你喝醉了就回去歇著,紫薯姑娘,罐子裡的湯溫著可以送去了。」李媽媽伸出手臂蓋在桌上,熟絡地將桌上沒有吃完的瓜子花生揮到一個紙袋裡,隨即去水盆邊洗手,嘴裡吩咐著,其他丫鬟有條不紊的跟著起身,生火的生火,切菜的切菜,廚房,依舊熱鬧。
黎婉沐浴出來的時候,屋子裡的味道沒了,床上收拾得乾乾淨淨,簾帳也換了新的,是唯一喜歡的豔麗的顏色,黎婉雙腿不自然的走到床邊,聽外邊秦牧隱與紫蘭說話,她躺回床上,將被子湊到鼻子邊仔細聞了聞,真的沒有一點味道了她才松了口氣。
秦牧隱手裡端著盤子,後邊紫蘭提著食盒,濃濃的菜香味叫黎婉坐起身來,「還以為只是一碗面,吃多了會不會睡不著覺?」
紫蘭垂著頭,不做聲,秦牧隱笑道,「若是睡不著我陪你在屋子裡走走消食。」想著黎婉大腿的情況,她要走只怕是不太可能。
秦牧隱將盤子放在桌上,從櫃子裡拿出一條小長幾架在黎婉身側,「李媽媽說羊肉湯一直溫著,你多喝些。」
紫蘭將飯菜拿出來人就退了出去,黎婉看著菜,食欲大增,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她嘴唇上凝結的血塊因著她洗澡的時候弄掉了,此刻看上去顏色甚是鮮豔,秦牧隱皺了皺眉,「待會上點藥,還好唯一不會說話,等她會說話了問你嘴唇怎麼傷著了,瞧你好意思給她說不。」
想著她為了外人使勁折騰自己秦牧隱就胸口發悶,這次不將她收拾慘了以後還會時不時鬧出想通的情形,給黎婉夾了片羊肉,悠悠道,「外邊的事情有我呢,你在家帶唯一便好,遇著什麼事了可以由著性子來,卻不是先傷著自己,你傷著了,唯一跟著誰,況且,侯府不納妾是老夫人說的,我能忤逆了老夫人不成?至於名聲……」
黎婉握著筷子的手一僵,沒想到他看出來了,黎婉鼻子發酸,她無理取鬧就是因著名聲二字,誰知他只是輕飄飄一句,「名聲說得好了是眾人看法一直堆積出來的跟風行為,好的名聲大家推崇得無以復加,壞名聲,大家一致輕視鄙夷,能給人名望也能將人置於死地,其實,不過看自身遮掩程度罷了,名聲再好的人家也會有醃臢事,名聲再壞的人家總會存著一份親情,婉兒,我們,不該被這種東西所拖累……」
秦牧隱的話算是大膽了,至少,在黎婉心底從未思考過名聲二字的含義,由秦牧隱嘴裡說出來像是帶著無止盡的說服力,她點了點頭,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牧隱正促狹地望著她。
「怎麼了?」
秦牧隱好笑,「我就胡亂一說你就信了,果真是個好騙的。」
黎婉一噎,說不出話來,聽秦牧隱接著道,「結交朋友的時候更多看重一個人本性好壞,與名聲無關,你心中顧忌是為著唯一,我何嘗不是?」秦牧隱心裡更多氣的其實是這個。
黎婉擔心他做出什麼對北延侯府名聲不好的事情出來,他如果真和李芸芸發生了什麼又或者當日的事情傳了出去,他如果不將李芸芸接進府,旁人眼底他怕就是個勾搭良家小姐辱人清白的浪蕩子,這種人家,京裡邊不是沒有,武昌侯府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清白人家不敢與武昌侯府往來,侯府的少爺小姐說親困難重重,黎婉擔心他連累了唯一。
這一點,才是他最難受的地方,他不大張旗鼓找李家麻煩就是不想聲張這件事,他不聞不問,旁人縱然有意挑撥,因著他態度冷淡也會質疑這件事的真實度,然而,黎婉看不到這一些。
黎婉望著秦牧隱,見他眼裡流露出一抹受傷的情緒,一閃而逝,快得黎婉抓不住,想她是眼睛花了,沒放在心上,對於白天的事,黎婉清楚是她錯了,咬著嘴唇,小聲道,「侯爺,我錯了。」
「吃飯吧,這句話你剛才說過了,難道要我幫你回憶?」秦牧隱語氣如常,說出的話卻流氓十足,換成旁人,很難將一本正經和耍流氓結合得天衣無縫。
黎婉禮尚往來給他夾了一片青菜,「我之後不會懷疑您了,我當時就是不想李芸芸進門,憑什麼脫光衣服就能進門了?」
秦牧隱蹙了蹙眉,當日李芸芸穿了衣衫,縱然少,一層薄紗也算是衣衫了,不過也沒糾正黎婉,她心底這麼認為痛快的話就由著她吧。
「侯府有我們就夠了,侯爺,您答應過不納妾的。」黎婉小心翼翼看著秦牧隱的臉色,確認她沒有生氣才接著解釋道,「以後我保證不會亂來了……」
秦牧隱後背上的傷全是她的功勞,洗指甲的時候血絲都凝結了,黎婉心底難受,她當時也是氣糊塗了才會由著性子亂來。
「侯爺,您多吃點。」
吃完了飯,秦牧隱端著小長幾放在地上,問黎婉,「可要下來消食?」
自是不願意的,躺在枕頭上,左右睡不著,黎婉想起一件事來,「侯爺,您好些日子沒有跟妾身講書了。」黎婉起身要下地,秦牧隱按住她身子,「你躺著便好,我去找本書。」
秦牧隱從書架上找了本黎城抄寫的孤本,翻身上床,拿起書,側目盯著她。
黎婉窩在秦牧隱手臂中,左右晃了晃頭,找對位子了,忐忑不安問道,「侯爺,如果有朝一日,有人陷害您壞了一個女子的名聲,您會將她接進府裡來嗎?」這是黎婉存在心中好些年的話了,喜歡秦牧隱的女子何其多,為妾的小姐都能排城門一圈,黎婉心中當日將夏青青害得落入水中,也沒想過要用類似李芸芸用的手段嫁進侯府,不是因為她豁不出去,而是,看不起她的人太多,真到了那一步,其他人定會說她偷聽她們的談話,那些人說了許多能將生米煮成熟飯的法子,不是黎婉故意偷聽,有意或者無意,提到秦牧隱的事情她格外敏感,耳朵伸得遠。
秦牧隱嘴角微微一翹,黎婉能主動與他說起這件事他心底高興,鄭重道,「不會,可也不會壞了侯府的名聲,婉兒,你想要的什麼我都會給。」哪怕事情不能兩全他也能將事情扭轉過來。
黎婉沒想到他後邊加了一句,震撼的同時又滿心愧疚,抬眼,盯著他粗長的眉,「您都知道?」
秦牧隱將書塞到她手裡,好笑,「你說你生氣不只是因為吃醋還是你擔心事情鬧大了我不管侯府的名聲也要給李芸芸難堪?」
黎婉一陣沉默,貼在他胸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半晌還停在,「我就是,就是……」
「或者,兩者有之?」
輕輕順著她的頭髮,秦牧隱歎了口氣,「以後別這樣了,屁股痛不痛?」他的巴掌都用了力,也不知她承受得住不。
「不痛了,就是火辣辣地不舒服。」而且,傷著的也不是屁股,什麼地方,黎婉卻是說不出來的。
秦牧隱當了真,他找張大夫拿了藥膏回來,說著就要起身,黎婉急忙雙手抱著他,不讓他動,「不是,不痛了,也不火辣辣的了……」真要上藥,哪怕是後邊她也不好意思,趁機和秦牧隱道,「您以後不准打我了。」
秦牧隱沒吭聲,黎婉生氣了,翻過身子,後腦勺對著他。秦牧隱翻過她身子,在她唇間落下一吻,心疼道,「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打你,以後,有什麼事好好說,發脾氣也行,不能冤枉我……」秦牧隱抓著她的手,落到他胸口的位子,「心再大,有你就夠了。」
黎婉瞬間又安靜下來,軟軟地湊上前,手腳並用地趴在他身上,「還要有唯一,老夫人。」
秦牧隱失笑,她與她們不同。
兩人說著話,黎婉手邊的書就這麼擱在被子上。
天邊露出魚肚白了,兩人才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靜安院,老夫人也沒睡好,唯一挨著她,開始的時候還好,半夜醒來,見著人不對,嚎啕大哭,偏生全竹全雪得了侯爺叮囑不敢將孩子抱回去,全雪抱著唯一在屋子裡走了一晚上,最後還是唯一自己哭累了才睡著了,老夫人和唯一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了,外邊下著大雪,院子裡一切都白茫茫一片,早上醒來的見著老夫人可能認出來了,不哭不鬧,老夫人喂她吃玉米糊糊的時候還咧嘴笑得開心,昨晚哭得久了,一雙眼通紅,腫得不像話,老夫人心疼,捏了捏她鼻子,「真是個鬧人的,在祖母這邊睡就這麼不舒服?」
唯一仍舊咧著嘴笑。
秦牧隱是中午的時候去靜安院接的人,唯一坐在正屋的炕上,老夫人手裡拿著撥浪鼓晃個不停,傳來唯一咯咯的笑聲,江媽媽站在炕邊,彎腰伸手攔著,防止唯一掉了下來。
「老夫人,唯一不鬧人吧?」秦牧隱走進屋,取下身上的披風,笑著朝唯一招手,「唯一,爹爹來了。」
一大一小全部望了過來,老夫人臉上笑得溫和,唯一臉上的笑容一垮,撅了撅嘴,扯開嗓子哭了起來,哭得秦牧隱身子一怔,唯一已經趴在了炕邊,他大步上前將人抱在懷裡,唯一緊緊抱著他脖子,哭聲大了些,然而,秦牧隱眉頭越擰越緊。
唯一的哭聲不對,沙啞得變小了,瞥了眼旁邊的江媽媽,看著老夫人,擔憂道,「唯一是不是著涼了?」仔細看,才發現唯一眼睛通紅,鼻子一吸一吸甚是委屈,和昨天晚上的黎婉一模一樣,心不由得又軟了一分。
「她哪是著涼,半夜醒來見著我睡她旁邊扯開嗓子大哭,怎麼都哄不好,那時候雪大,你又叮囑過全竹全雪,便沒將孩子抱回去,現在,只怕只跟你抱怨呢。」
老夫人的還剛說完,唯一趴在他肩頭,果真開始啊啊啊說了起來,老夫人沒好氣,「昨晚鬧了一宿現在倒是有精神了,跟你爹爹回去,以後別來了。」
秦牧隱失笑,將唯一舉高,唯一下巴上全是口水,江媽媽急忙忙將手裡的巾子遞上前,沒問起黎婉,昨晚那般,兩人要做什麼不言而喻,江媽媽心底為兩人高興,給唯一擦了臉上的口水和淚水,江媽媽才開口,「侯爺可用過午飯了,老奴這就和廚房說一聲。」
「老夫人還沒用飯?如此,一起吧。」黎婉還睡著,秦牧隱放心不下唯一才過來了,秦牧隱先給唯一喂了點粥,之後,將唯一遞給全雪,全雪上前接唯一,唯一卻趴在秦牧隱身上,雙手抱得緊,秦牧隱便不忍心了,「算了,我抱著她吧,你將小姐的東西收拾下。」
老夫人問了兩句黎婉,可能聽到自己娘親的名字,唯一抬頭,一雙隨了黎婉的桃花眼炯炯有神地望著老夫人,老夫人擱下筷子,笑道,「聽著誰的名字了這麼精神?」
唯一仰頭,盯著秦牧隱的下巴,秦牧隱親了親她的臉頰,笑道,「娘親在屋裡等唯一回去了,待會雪小了我們就回去吧。」
昨晚的雪下到現在,院子裡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吃了飯,秦牧隱沒急著離開,陪老夫人下了兩盤棋,雪小了才起身準備離開。
「你什麼時候學會圍棋的?」老夫人心底奇怪,她心裡一直以為秦牧隱隨了老侯爺,不喜歡這種極費精力和腦子的事。
秦牧隱由著全雪給他披上披風,拿著唯一的小毯子將他拴在胸前,之後給她蓋上帽子,用披風將她裹好,一切弄好了才回答老夫人道,「母親喜歡的東西孩兒自不會討厭。」
不討厭就學了,一來二去就會了。
老夫人心中一顫,眼角閃過晶瑩,「快回吧,待會雪又該大了。」
送秦牧隱走到門口,老夫人站在柳樹下,她心目中對老侯爺的記憶越來越淡了,往年掛飄帶那種揪心的痛現在只剩下滿滿的回憶,想起兩人相處的日子,那種難受被滿滿的幸福替代。
三生有幸,她與他成親了,還養育了一個孩子。
「您在天之靈也該看到了,我們都過得很好,唯一都會認人了,您安息吧。」
天地蒼茫,看不見枝幹的樹下,老夫人的聲音隨著滿天雪花,隨風飄散……
秦牧隱路上走得慢,雪打滑,擔心摔著了,唯一在他懷裡乖巧地低著頭,隨著一聲聲咂巴聲,秦牧隱拍了拍她帽子上的白色兔耳朵,「又吃手,回去被你娘見著了又該笑話你了。」
唯一最近學會咂咂發聲了,一聲比一聲響,吃奶的時候更像是舔糖葫蘆,弄出聲響大,夜裡,黎婉喂她奶的時候秦牧隱便會被她發出的聲音弄醒,她吃得太高興,秦牧隱嘗過那個味道,沒有想像中香甜,不知她為何吃得那般高興,睡覺的時候穿得少,唯一吃奶的時候一隻手還會玩著自己的腳丫子,黎婉說兩句重話,唯一便會咂咂出聲,黎婉拍她兩下立馬就老實了。
心思一轉又落在昨晚他欺負黎婉時,她胸前控制不住濕潤了一片,往日他定會將其全部吃了,昨晚有意給她教訓,托起那方渾圓,全部擠出來,顏色和他的差不多,奶白色……
秦牧隱低頭,唯一玩得高興,他好笑,今日算先試試,在搬去後邊院子之前,唯一少不得還要往靜安院送。
回到畫閑院的時候黎婉已經醒了,手裡拿著昨晚沒有來得及看得書,唯一本來睡著了,給她解開衣衫的時候人又醒了,見是黎婉高興地不得了,翻身趴在黎婉腿上,啊啊說著。
黎婉雙腿沒力氣,被唯一壓著,愈發疼了,蹙了蹙眉,秦牧隱已經將唯一抱起來放在旁邊躺著了,不過,知道唯一的性子,拿了一個大靠枕,叫唯一躺在上邊,正好能看著黎婉。
黎婉笑了笑,「一晚上沒見著娘親,想不想?」
唯一啊啊說著,抬起腿,穿得後,手夠不到腳,秦牧隱也爬上床,將唯一衣衫脫得只剩下裡邊一件,和黎婉解釋,「屋子裡暖和,不會凍著的。」
脫了衣衫,唯一高興地扯著雙腳,啊啊說著。
黎婉仍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唯一是不是著涼了?」
秦牧隱抓著唯一的腿,嘴角噙著笑,漫不經心道,「不會,估計是外邊冷,剛進屋的時候不適應,過會兒就好了。」
若叫黎婉得知了唯一夜裡哭鬧的事,只怕又要鬧一通,黎婉多在意唯一他看在眼裡,不想再叫她難受了。
秦牧隱湊到黎婉身側,將唯一放在腿上,輕聲和黎婉道,「你念出來,唯一也想聽聽……」
黎婉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不清楚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她胸脹得難受全部擠來丟了,唯一要想喝奶,怕還要等一會兒了。將書塞給他,專心和唯一說著話,她說一句,唯一說一句。
沒過多久,唯一整個人焦躁不安地扭動著身子,秦牧隱以為唯一餓了,正要抱起她,隨即,感覺腿上溫溫熱熱,甚是溫暖,唯一咧嘴朝他笑了笑,笑容燦爛,黎婉哭笑不得,「她是不是尿了?」
每次唯一做了壞事都是這樣的神情,黎婉哪會看不出來?
「可不就是?」唯一才尿了,秦牧隱以為短時間她不會來了,才將她放在腿上,倒是他想錯了。
唯一舒坦了,舉起手,大聲舔著,秦牧隱將孩子給黎婉,起身,他坐著的兩側床單都是濕的,秦牧隱無奈,「我將窗戶關上,你們先去那邊大床,之後,我收拾好了你們再過來吧。」
擔心凍著黎婉,秦牧隱拿被子將窗戶擋住,轉身,黎婉站在地上,雙腿發抖地給唯一換褲子,秦牧隱走上前,「我來,你坐著,養兩日再說。」這兩日朝堂事多,今日黎忠卿約他談事,說好了也沒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