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某五星級酒店突然發生大火,消防人員及時趕到控住火勢疏散了恐慌的人群,這才避免了一場大禍發生。
一身消防服的張竇緊張地看著還沒被撲下去的火勢,又看著布下隔絕結界的苟梁,有些不安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青天白日的就敢在市中心動手?”
苟梁自顧不暇,沒時間為他答疑,只讓他帶著人在結界封閉之前趕緊退出去。
他和畢廈不敢低估孤陽子的能耐,但想著畢廈昨夜憑藉移魂陣中煞氣漲了五百年修為,再憑藉九重魂歸塔和護身法衣,對上孤陽子也有六成勝算。
沒想到孤陽子比他們預想的還要難對付!
也不知他這三千年有了何種奇遇,竟然擁有了能與九重魂歸塔相抗的法器,是以現在戰況膠著。兩個三千年的厲鬼全力相搏,動靜必然不小,要不是苟梁就守在酒店外,第一時間控制住了形勢,現在這片商業中心恐怕都已經炸毀了。
好在袁清、劉一乙和方雲舒這三位常駐首都的天師火速趕到現場,總算讓苟梁能歇一口氣。
看著結界內破天而起的森然鬼氣,千年厲鬼的威壓讓三位天師一時間都喘不過氣來。他們雖然無法看破戰況,但也知道事態危急,再看為防止這股邪祟之氣洩漏而勉力維持結界、臉色已經發白的苟梁,他們來不及問清事情的始末,連忙各據一方,同苟梁一起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位,加固結界。
直到給結界打了幾層保障,確定將傷害隔離在五星級酒店的範圍之內,袁清三人這才匆忙上前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苟梁的表情十分難看,“是我大意了。”
他解下鑰匙扣上的九重塔,遞給袁清三人。三人不明其意,在苟梁的指示下輸入靈力,破了上面的障眼法後,才發現他們手中的九重塔根本就是個贗品!
“這、這!怎麼會這樣!”
方雲舒大驚失色。
九重塔就算不是苟梁的本命法器,那也是非常厲害的聖級法器,誰竟能以假亂真將它偷竊。
劉一乙很快會過意來,驚聲道:“可是那宋連下的手?”
苟梁滿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袁清和方雲舒追問,劉一乙說道:“今日小孟剛從雙葉市歸來,我想他靈力損耗定十分嚴重,便想過去看看。不料在七藏閣遇見了宋連,他說是好奇問小孟討要九重塔一觀,小孟自然不允,我也說了他幾句。沒想到他竟然喪心病狂,趁小孟靈力虧損之際,用障眼法將真正的九重塔偷了去!”
“什麼?!”
“可惡,這宋連當真愚不可及!九重魂歸塔是說玩就能玩的嗎?!”
袁清和方雲舒又驚又怒。
苟梁對於讓宋連被黑鍋承擔後果的事情表示喜聞樂見,一臉隱忍地說道:“現在看來他何止是好奇,分明是別有居心!否則,怎麼會才得了九重塔就將裏面鎮壓的厲鬼放出?”
想借千年厲鬼之手達成的目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袁清三人立刻就想清楚了利害關係,紛紛絞盡腦汁開始想應對之策。
劉一乙嚴肅道:“袁清,宋連的身份你驗過,他當真是長天門的掌門弟子?”
袁清點了點頭,“有獨孤掌門的印信,那東西絕對造不了假。”
長天門的威信在華夏玄學一派可以稱之為鼻祖式的存在,他們對於長天門的人天然便多一分信任和尊敬,怎麼也沒想到長天門掌門的得意弟子竟然是這種居心叵測的人。
方雲舒道:“現在管不了他是什麼來頭了!”
“那厲鬼可是當初我們費盡心血才收服的,現在才過去多久就被放出來,那厲鬼的怨氣別說還沒來得及被九重塔淨化,肯定也因為被鎮壓比之前更加厲害……小孟啊,九重塔是孟家的傳家寶,你有沒有辦法把它收回來?還是咱們要再擺一次八卦陣?”
苟梁面有難色,袁清對方雲舒搖了搖頭,歎道:“那移魂陣牽動數十萬人的生死,何其厲害,要破陣必定讓人耗盡心力。如今若再勉強小孟啟陣,後果不堪設想。”
方雲舒自然也知道,只是眼下這局面……
劉一乙眼神堅決,看著黑雲壓界的沖天鬼氣,道:“實在不行,拼上這條老命,我也絕不會讓這千年厲鬼再為禍人間。”
袁清和方雲舒雖然沒有說話,但從神情上就可以看出他們做了和劉一乙一樣的決定。
苟梁心中頗覺感慨,三位天師中就算是方雲舒私心比較重些,但在大局面前,也仍舊置生死於度外。
他以前並不是很難能理解這樣的情懷,但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他見到太多這樣的人了——不論是感激他救活妻子卻從未怪罪他沒有選擇救自己的權子傑,還是毫不猶豫地將自己一世功德轉增給兩隻黑貓讓它們來生能投個好胎的何太太,又或者是昨夜魂飛魄散亦不畏懼的老太太。
在他們心中總有東西高於自己,能讓他們毫無怨言地犧牲自己。
而如今,他漸漸懂了。
——有情而生怖,有情亦孤勇。
凝眸看著鬼氣滔天的酒樓頂樓,苟梁沉聲道:“宋連既然敢放出千年厲鬼,想必也有制衡他的準備。我們先靜觀其變吧,若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合我四人之力,未必不能力挽狂瀾。”
袁清三人點頭,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熊熊烈火包圍的總統套房中,畢廈和孤陽子在鬼焰中打得不可開交。
宋連被籠罩在孤陽子的本命法器——長天印下,才得以在兩隻三千年道行厲鬼的鬼戾之氣中僥倖偷生。此時,他正緊緊捏著想要脫手而出的九重魂歸塔,試圖用孤陽子傳授的秘訣將九重塔上的苟梁所有的印記抹除,將這聖級法器占為己有。
孤陽子這三千年修煉從未懈怠過,連續做了五十六任長天門的掌門人,門下弟子無數,建立無數功業,修為大漲。
只是天道功過分明,他身上的業障無法盡除,始終是個隱患。
原本解鈴還須系鈴人,他身上所受的業障皆因畢廈而起,只要親手斬殺了對方,屆時就算被天道察覺也會對他網開一面。因此當年他穩固魂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封印畢廈的地方,將他斬殺,卻沒想到不過才過了三百年的時間他就被人盜走。
之後輾轉近千年,他找遍了山川河海都沒找到他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費盡心機地奪舍求子,以純白嬰靈的魂魄為自己分擔業障。
眼看著他渾身的業障就要盡除,求道之路再無障礙,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差錯。
如果不能將雲嫻的魂魄毀掉,等到她入地府的時候他的所作所為就會為天道察覺,屆時業障只會成倍地增加,讓他數千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更可恨的是,壞他好事的竟然還是畢無戰!
但他也慶倖畢無戰自投羅網!
只要滅了他的魂魄,以他身上的業障敬告天地,不僅能夠消除孤陽子身上的業障,同時這份功德將比救一城甚至一國的百姓還要大。
想到此處,孤陽子招招狠辣。
畢廈也不遑多讓。
他手持長劍,分明是厲鬼,但凝練出的長劍上卻環繞著紫金色的符咒,流轉罡烈之氣,對厲鬼有著極強的威懾力。畢廈在養魂玉中待了許久,有身著極品法衣,身上的厲鬼氣息被完美遮掩已能騙過紫金符咒,而孤陽子身上遮罩氣息的法器要次一等,難逃紫金罡氣的攻擊。
如此一來,雖然畢廈的修為要比孤陽子低一等,但在對殺中仍然未落下層。
兩人都帶著要將對方斬魂斷魄的決心,交手過數百招,見還不能制服住畢廈,孤陽子心念一轉,竟是衝進毫無防備的宋連體內,要以剛正道法殺滅畢廈。
不好!
苟梁臉色一下變了,急聲道:“那宋連竟想抹除九重塔上孟家先祖的心血印記,奪我法器!我必須阻止他,結界還請三位看護。”
見他往鬼火裏衝,劉一乙追了一步,“孟天師,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苟梁喊道:“不行,三足鼎立缺一不可,劉天師務必守住陣眼!”
劉一乙聞言,只好停步,同袁清兩人緊張地看著苟梁在轉瞬間被鬼火吞沒。
孤陽子取下宋連的心頭血,手持長天印,邊寫邊道:“三清天尊,借我威靈,斬邪除魔,無量功德!長天賜印,除惡務盡!去!”
苟梁險些慢了一步,萬幸九重魂歸塔是系統出品,根本不需要他念咒,心念一動當即朝放大數倍企圖將畢廈魂魄砸碎的長天印衝去!
“畢廈,回來!”
苟梁吼著,見畢廈被收進養魂玉中,這才念道:“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
九重塔乍現重重光芒,待第九層的光芒亮起,塔中無數鬼魂嚎哭出聲,孤陽子的魂魄也猛地從宋連身上摔出來。
他抬手擋在眼前,只見宋連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而在萬丈光芒之下他想再次附身都做不到。刺眼的光芒中他只看到苟梁臉上的厲鬼印記,頓時明白了他和畢廈的關係,暗罵他助紂為虐又恨自己大意,明知宋連道行淺薄未曾附身一看錯過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孤陽子心知自己現在無法一舉拿下這一人一鬼,當機立斷帶著長天印飛出結界外。
結界內的眾人只聽到一聲厲喝淩天而下,“長天印現,妖邪盡滅!”
隨即巨大的罡印法器從天而降,破開結界,朝鬼火蓋了下來!
“卑鄙!”
養魂玉碎開,苟梁連忙把畢廈轉移到九重塔中,抓起地上的宋連,破窗而出!
同一時刻,長天印法器扣下來,猛烈的罡氣將黑氣絞滅的同時,五星級酒店在瞬息間被壓成粉碎——
“住手!”
“等等!”
“孟天師!!”
袁清,方雲舒和劉一乙大吼出聲,隨即被炸開的混凝土逼退。
轟隆一聲巨響,漫天塵土飛揚而起。
憑空出現的孤陽子一甩拂塵,將袁清三人卷走,退到安全距離,拂塵一揚眼前的灰塵頓時靜止,隨後落地。
“此地發生何事,怎會有千年厲鬼的煞氣?”孤陽子問道,“不是說首都那只厲鬼已經被收服了嗎?”
袁清驚道:“獨孤師兄?”
劉一乙和方雲舒想往廢墟中衝,孤陽子攔住二人,邊將長天印收回,邊道:“此地煞氣甚重,未除去前各位切莫靠近。”
“可是孟天師他還在裏面!”
劉一乙急聲道。
孤陽子面露驚色,正說:“是我魯莽了,未料那滔天鬼氣中竟有人在。”
就聽一個清越的聲音答道:“獨孤掌門不必自責。”
滾滾塵土中一個人被丟了出來,苟梁隨之跳出,穩穩落地後拍拍手說:“還要多謝獨孤掌門出手相助,否則,我也不能那麼順利地收回那厲鬼。”
他右臉上的厲鬼印記正冒著濃烈的黑色戾氣,想必是剛才被長天印的罡煞所傷,此時疼得厲害。
袁清見狀忙上前為他療傷。
孤陽子看著地上的人,擰眉道:“宋連?這是怎麼回事?”
論演技苟梁絕對不會輸給他,對袁清道謝說:“袁天師您先將這些陰煞除了,這裏的結界撐不了多久了,我不要緊。”
袁清也知道輕重緩急,忙喊上了方雲舒幫忙。
他們必須要趕在結界破碎之前將殘留的鬼氣清理,否則洩漏出去,方圓十裏的人都會被波及到,生上一場大病,惹出恐慌。
苟梁略一安心,隨即不客氣地踹了地上的宋連一腳,說:“此人確實是前輩的徒弟?哼,我倒是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長天門法器那麼多,他偏偏看中我的九重塔!不僅想奪為己有,還把塔中厲鬼放了出來。我倒要請教前輩一句,長天門都是這麼教徒弟的嗎?”
“小孟!不得無禮!”
劉一乙見孤陽子臉色陰沉下來,忙喊住了他,又對孤陽子說道:“獨孤掌門,您看這裏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事,待這件事情瞭解再說也不遲,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呢。”
苟梁哼了一聲,撫摸著九重塔,在劉一乙看不見的地方對孤陽子挑釁一笑。
等到結界解開,張竇等人一擁而入,看著完全坍塌的三十層酒店,悚然而驚。
好在善後的事情他們這些後勤人員已經經驗豐富,不必苟梁等人操心,他們很快轉移到四合院中。
孤陽子將宋連喚醒,厲聲道:“孽徒,你可有搶奪孟天師的法器,可曾放出千年厲鬼?速速從實招來!”
宋連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師父和厲鬼的戰鬥中,聞言先是一懵,緊接著才反應過來他師父說的是什麼。見苟梁竟是想倒打一耙,他當即喊冤:“我沒有,師父!分明是——”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苟梁打斷了他,憤憤地扣下茶杯蓋子,發出一聲刺耳的瓷器碰撞聲,完全不掩飾他的不快。
他冷笑道:“莫非是我將九重塔送給了你,莫非是我放出了千年厲鬼?你倒是說我的九重塔為何會出現在和七藏閣相隔近百公里的酒店裏,你又為何偏偏在那裏?等我追蹤到你的時候,為何我鎮壓在九重塔里的厲鬼會被放出來?又是我授意你抹去九重塔上的孟家印記讓它改換門庭?宋先生,你難道要說,這一切都是我做來誣陷你的嗎?”
宋連脹紅了臉,張口就要說本來就是你做的!
可面對袁清三人指責且厭惡的目光,他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了——就算他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他看向孤陽子,想要求助,苟梁冷聲道:“宋先生,你看獨孤前輩幹什麼?你難道要說,是你師父指使你,趁我為你們長天門擦屁股破了移魂陣後、靈力虧虛的時候偷竊我孟家的傳家寶嗎?”
“你血口噴人!”
宋連大罵道。
袁清咳了一聲,“小孟,別胡說。”
苟梁沉著臉說:“我差點在裏頭死的不明不白,難道連過問真相的全力都沒有嗎?”
劉一乙臉色也很難看,在一旁說道:“不錯。獨孤掌門,長天門一門恩義,但孟天師年紀雖小卻也幾次救黎民於水火,功勳卓著。如今你這徒弟幹出這等齷齪事來,我等都是親眼目睹,還請獨孤掌門給孟天師還有我們一個交代才好。”
孤陽子騎虎難下,道袍袖子裏的手捏得緊緊的,看向跪在地上一臉扭曲的宋連,厲聲道:
“宋連,為師派你下山助幾位天師除厲鬼,你究竟都瞞著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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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在完善下個世界的人設:葡萄味的帝王攻,背景是古代雙兒。
1. 乃們有沒有雷雙性受的?是要雙性還是隱雙?(隱雙參考獸人世界的雌性屬性,你們懂的吧?[壞笑])
2. 生子?不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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