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對張依依越來越沒有防備心,竟是本能的把一些心中原本絕對不能對外說道的話也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偏偏還不自知。
大概是最開始是因為天霖公主這層身份讓他降低了些警惕,但正常情況下,莫說現在還並未真正證實張依依是否就是他所以為的天霖公主,就算已完全確認,關於神主的諸多內情卻也是絕對不能對外言及的秘密。
只不過老者做夢也想不到,張依依卻是在發現被人當成所謂的天霖公主、在察覺到老者的警備之心正好裂開一道小縫隙時,有意識地利用了這個最恰當的契機,悄然無聲地對其使出了一招神引。
這是張依依繼神罰之後,另外掌握到的又一神通,只不過神罰之術與古神族血脈傳承有關,而神引之術卻是她成神後所悟之術。
原本覺得這神引之術頗為雞肋,就戰鬥力而言純粹屬於渣渣,沒什麽實際的攻擊之力,能夠用到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
卻不想這種輔助性的暗示術法一旦用到合適的地方,卻有著意想不到的作用,甚至於對同為上神的對手也能起到如此之佳的效果。
神引一術無聲無息的降低著對手對施術人的戒備心理,令其不自覺地朝施術人踩吐露心聲,隨著施術人的引導知無不言還還難以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張依依曾經隻對低於她修為實力者做過類似的暗示,而此次老者與她一般同為上神,說實話她也僅僅只是抱著嘗試心理,並未有太大的期待,然而事實證明,她的神引非還真不是曾經所以為的尋常神通術法,一旦找點契機突破點,便是上神也是效果驚人。
她甚至覺得,神引的用途與威力還遠不止如此,等將來有時間有機會,定然要好好再琢磨嘗試,看看能不能挖掘出更多的驚喜。
“神女,你看,老夫當真沒有騙你,這裡的東西太過重要,著實不能分出去半分。”
老者這會兒功夫已然將所有該說不該說的通通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誠心相當足夠。
但也正因為如此,突然之間,他隱隱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到底是哪裡不太對勁呢?
老者腦海之中毫無征兆地響起一陣怪鳴,如同有什麽東西被打碎一般,而下一刻,他整個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總算明白這突如其來的不對勁到底是什麽了。
“你,你剛剛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
老者又驚又怒,瞪大雙眼驚恐無比地看向張依依。
為什麽他竟不知不覺間把神主的那些秘密通通就這麽毫不設防的說了出來?
這太詭異太不正常,明明不應該如此,明明他就算再傻,或者再怕得罪對方再想示好,也不可能拿神主的這些涉及生死安然的絕秘輕易說破。
“我能對你做什麽?”
張依依自然不會承認任何,反倒一臉莫名地說道:“你剛剛還好好同我說話來著,這會兒怎麽就變臉就變臉?”
“胡說,真當老夫是傻子不成?你若沒對老夫行使什麽卑劣手段,老夫怎麽可能將神主的種種秘密主動告訴於你?”
老得氣急敗壞,與此同時終於對張依依的身份產生的質疑:“你不是天霖公主,你到底是誰?”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最大又最低級的錯誤,眼前的女子正因為知道得太多,所以才不可能是天霖公主。
因為神域之主哪怕再寵愛那位小公主,
卻是愈加不可能將域外入侵的詳細計劃內容透露給天霖公主,畢竟父神太過危險之事,父神從未不願那位心頭肉沾染分毫。怪隻怪他最開始忽略了這一點,加之張依依各個方面驚人的巧合著實太多,這才會讓他下意識地產生如此念頭。
偏偏在他心中頭一回產生此人是天霖公主的念頭後,卻不想越入後整個人便越發不受控制卻不自知,一門心思的跟著對方的思維走,腦子嘴巴都像沒把門一般起來。
直到剛剛徹底清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對方的道,同為上神,對方竟能如此惑他心智還完全風過無痕,這樣的手段著實可怕。
“沒錯,我本來就不是天霖公主呀,之前我就說了我不是,從來沒有騙過你。”
張依依笑了笑道:“至於我是誰,既然你也算不出來,那我就懶得告訴你了,畢竟你這人一會兒一副臉孔陰晴不定,我再上趕著把自己的底細告訴你豈不是自找麻煩?”
“你……”
老者氣極,偏偏卻沒法直接殺了眼前之人:“你到底想做什麽?費盡心思探聽到這麽多秘密,你就不怕自己因為這些秘密而死得太快?即使我家神主此時不在神域,可你故意打探域外先行者的情報,光是這一份居心不良,便是父神也饒不了你。”
“嘖嘖,先是拿你家山海神主來壓製人,如今竟是連父神都搬來嚇唬我,你怎麽說得好像他們通通都是你的打手似的,你想他們如何便如何?”
張依依毫不在意地說道:“再者,一切分明就是你自己主動告訴我的,我又沒逼你,你自己管不住自己,說完又後悔想將責任推到我身上,是不是也太不要臉了些?”
“不行,我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頓了頓,看著老者那張惱羞成怒的臉,張依依繼續道:“我這人生起氣來就想殺人,早知道主不跟你在這裡唧唧歪歪半天,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言罷,張依依果然不再廢話,瞬間亮出了自己的劍,直接動手。
虛無劍一分為二,一劍朝著老者刺去,另一劍則早早蓄滿勢直接朝著老者頭頂上方巨大的血色蠶繭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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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並未動用她半點時空之力,更沒有拿出她全部的實力,更多的還是傾向於試探。
對於老者真實的底細實力,張依依絲毫不敢輕視,同為上神,況且這還是老者的真身所在,容不得半點大意。
老者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盤坐著的陸地平台中央位置,眼見張依依終是出手,心知這一戰已是無可避免,當然也毫不猶豫地出擊。
無形的颶風突然從他身上衝出,他成了風暴眼,不斷噴湧出恐怖之力同時攔住張依依的劍勢攻擊。
一時間,兩股力旦相衝相殺,互相攻擊撕咬,片刻間竟直接於半道中交織在一起,互相撕咬得難舍難分。
“大膽,你想做神域的罪人?竟然還敢直接攻擊血色蠶繭!”
僵持間,老者怒罵道:“你明明已經知道這裡的東西關系重要,甚至牽到整個星空戰場,牽扯到神域入侵外星域的關鍵所在,卻竟然還想攻擊它,你這分明是想毀掉它!毀掉整個神域的計劃!”
“嘖嘖,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可歸根結底,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你自己單方面的說辭,誰知道是真是假。”
張依依嘴上這麽說,心裡卻是狂點頭,沒錯,可算是看出來了,她就是要毀了這破東西呀。
她也是今日才托了老者的福知道,原來山海老賊對於整個神域而言可不僅僅只是打入仙界大後方大肆破壞的先頭軍頭頭這麽簡單。
卻原來,山海身上還承載了星空定位這樣不可或缺的職責。
說到底,神域這邊能夠在茫茫宇宙隔著無數時空發現並確定仙域的位置,本質上並不是什麽偶爾或是奇跡。
雖然最開始神域真正發現仙域的源頭到底是什麽,她還無從追溯,但幾十萬年下來仙域的前輩先烈們在星空戰場歷戰那麽久,想盡那麽多辦法卻一直無法徹底斬斷擺脫掉神域的鎖定,無法將兩域之間的星空之路徹底關閉,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於山海。
山海本身就如同一個神域發射到仙域的定位器,只要山海留在仙域一天不死,一天不滅,那麽神域這邊便能夠一直鎖定人們的入侵目標,怎麽也不會讓他們的目標行蹤徹底消失於宇宙時空時,再也尋找不到。
是以,也是到了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誅殺山海”最為本質的原因。
而想要真正誅殺掉山海,令其徹底消失於他們仙界之中再無一絲痕跡,眼前這顆巨大的血色蠶繭才是真正關鍵所在。
只有將這東西徹底毀掉,完全斷掉神域這邊源源不斷提供輸送給山海的生機氣運支撐,山海才有可能被真正誅殺乾淨。
也只有山海徹底死乾淨後,星空戰場上的那些前輩大能們,才能真正關閉兩域之間的關聯,讓星空戰場不複存在,讓神域的人再也無法踏破無盡時空威脅到仙域。
所以,今日無論如何,張依依也要將這血色蠶繭徹底毀掉,從此不會再有什麽奪運之體,也不會有源源不斷搶奪來的生機氣運供應支撐遠在仙域的山海為非作歹。
她要將這裡夷為平地,什麽都不留!
“我知道你是誰了!”
突然之間,老者看向張依依的目光完全變了。
“知道就知道,反正今日你跟這鬼東西都只有一個結局。”
張依依手中的劍不斷出擊,一點點地加強攻擊力,當然老者也是一樣,雙方邊打邊試探,卻是誰都沒有急著真正亮出底牌。
一時間, 雙方已經好幾多個回合交手,卻也完全不影響邊打邊說。
“你根本不是我們神域之人,你是星空戰場另一邊的人!”
老者交手過後,終於意識到張依依身上的問題,一時間更是震怒不已。
他沒想到竟然會有那邊的人悄然無聲的來到他們神域,他不知這到底只是極為個別的巧合偶然事件,還是對方有計劃有目的的安排。
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他們而言,張依依的到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哈哈,恭喜你終於猜對了,不過猜對沒獎。”
張依依手中的劍越來越狠,與此同時,一道幾乎難以察覺的透明波動順著她的劍一並甩了出去,避開老者的注意與一切圍堵,悄然無聲地朝那巨大的血色花蠶繭一點一點的飄去。
“怎麽可能,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身上竟然會有一絲因果與老夫相關?”
費了不少功夫,老者總於再次有了新的發現,與此同時對於張依依越來越凌厲的攻勢也心驚不已。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妖孽存在,小小年紀不僅已經成神,戰力更是如此深不可測。
哪怕他現在無需顧及血色蠶繭,卻也不一定能夠真正打得過對方,更別說,現在對方明顯要置他於死地,要將這裡一切毀去,可想而知根本不可能留手半分,只會越來越狠。
“是嗎?那或許你沒有看錯。”
張依依見其提及因果,正好她也想再爭取多一點兒時間,是以倒是難得的主動說了點對方絕對感興趣的消息:“如果你認識綠俏的話,那麽我與你之間還真存有那麽一絲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