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易,本王命你速速死過來!」
一聲怒吼從王爺府傳來,餘音震得小院的花花草草直抖,事件的關鍵人物羅易同志正可憐巴巴的扒著王爺寢宮的大門向裡望,聞言立刻奔了進去,一張臉樂呵呵的,「哎,進來了。」
早已站在房間多時的楚堅懶洋洋看他一眼,羅易樂呵呵的表情一僵,隨即換成無辜加委屈,「老婆,是王爺讓我進來的,我不能不聽王爺的話啊……」
楚堅眼一瞇,正要說什麼,龍駿昊便再次怒了,「行了,滾進來就行,現在把你老婆弄出去,本王說了不記得就是不記得!」
他和何天凡告別後就回去了,坐在寢宮和他家小土狗一起等著自家小妾回來,誰知小妾沒等到卻把特警等來了。
羅易猶猶豫豫看著他家老婆,楚堅眼神一掃,他立刻又開始向後縮。楚堅的注意力便重新轉回,拍著龍駿昊的肩膀和善的對他笑,「別這樣啊同志,我知道你害怕雷巖報復你,也知道你以前也是那個組織的,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肯做污點證人指證雷巖,我絕對保護你的人身安全,到時候雷巖一倒你就自由了,嗯?」
龍駿昊忍不住提醒,「你已經不是特警了。」
「可我早晚有天是要回去的嘛。」
「但你現在還沒回去,」龍駿昊再次提醒,抓住他的手滿臉誠懇的說,「而且我真的不記得我到底發現了什麼秘密,還有你看,」他指指自己,「我也是這裡的病人,精神錯亂,根本就不能出庭作證啊,特警同志。」
「對啊老婆,」羅易急忙點頭,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再說他即使出庭也沒人信啊,何況他也說了他不記得,你又何苦要找雷巖的麻……煩……」他一句話未說完楚堅的眼神就冷冷的掃了過來,他只能閉嘴。
楚堅繼續換上和善的笑,「同志,你這就不對了,我能看出你的精神狀態非常之良好,你明顯是為了躲避雷巖的追殺而裝病嘛,這一點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龍駿昊崩潰狀的看羅易,輕飄飄的問,「我的精神狀態很好麼?」
羅易猛搖頭,實話實說,「現在看起來很糟糕……」
楚堅再次掃他一眼,繼續看著龍駿昊,龍駿昊沒等他開口就抱著他的胳膊哭了,「好了,別再說了,這些都不重要,你聽聽我之前的重點吧,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啊,真的啊,不是騙你也不是騙雷巖,是真的失憶,你饒了我吧?啊?饒了我吧?」
楚堅掰著手指看他,「哦,失憶。」
龍駿昊淚眼汪汪的直點頭。
「真是太蹩腳了,」楚堅痛心疾首的道,「一看情況不好就用失憶作借口,像你們這種嫌疑犯我見多了,一點創新精神都沒有!我為你們感到非常的悲哀!」
龍駿昊的表情瞬間就凝住了,下床準備轉圈,楚堅一把抓住他,「想逃去那兒?終於心虛了吧?」
龍駿昊崩潰狀的回頭看他,氣得渾身直抖,用力的將他掙開,羅易眼看不好立刻奔上前,「王爺你息怒,別和我老婆動手,他的身手你見過。」
某王爺剛剛燃起的熱血瞬間涼了,他抹了把臉,無比認真的看著他,妥協道,「好吧,我確實看到了。」
楚堅同志立刻笑了。
龍駿昊又說,「可你現在不是警察,我不能告訴你,等你什麼時候做回你的警察再來找我吧。」
楚堅頓時皺眉,「我馬上就能回去,你先告訴我。」
「不行,」龍駿昊一口回絕,「誰知道你和雷巖是不是一夥的。」
楚堅瞪眼,「你說什麼?我怎麼能和那個壞蛋是一夥的?!」
「證據呢?」
「……」
「你看,」龍駿昊走過去與他勾肩搭背,好脾氣的商量,「不是我不配合,是你不足以讓我信服,這樣吧,你先回去,等你變身為人民的小公僕再來,如何?」
「嗯……」楚堅同志開始陷入沉思。
龍駿昊退開一步,咬著手指肝顫的看著他,轉轉眸子,忽然靈光一閃手指一伸,大喝道,「妖精!」
「在哪裡?」楚堅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急忙扭頭去看,緊接著就僵住了,這段時間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近兩年的記憶也慢慢湧回,雖然畫面有些模糊不清,卻足夠讓他知道自己幹的蠢事,但知道歸知道,他的身體還是會對一些東西做出下意識反應,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恢復調養。
櫃子的小角落裡,小土狗剛剛探出了一個腦袋就發現一位長相斯文的年輕人正直直的瞪著它,眼神那叫一個恐怖,它不禁慢慢的又縮了回去。
楚堅還在僵硬狀態。
羅易小心翼翼蹭過去,「老婆……」
「滾!」楚堅大吼,「別叫我,造成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當初非讓我開槍,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是是是,我錯了,我向全世界道歉……」
楚堅哼了一聲扭頭看龍駿昊,「好吧,那我以後再來找你。」
龍駿昊立刻伸爪子保證,「到時候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你,真的。」
楚堅同志便滿意的走了。羅易看著某王爺,詫異的問,「你真的看到雷巖的機密了?」
龍駿昊默默的看著他,弱弱的問,「你說我如果告訴他看到的是雷巖練習順口溜的視頻,他會信麼?」
羅易表情扭曲的看了他半晌,最後拍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轉身出門去了,「老婆,等等我啊。」
「滾回去上班!」
「別啊老婆,我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讓你能順利的重回以前的部門。」
「哦?是什麼?」
「別著急嘛,來來,讓我們回去洗個澡,躺在床上蓋好被子慢慢談……」
「滾……」
龍駿昊目送他們離去,走回蹲在地上將那隻小狗拉出來,抱在懷裡繼續坐等他家小妾。
「汪?」
「閉嘴。」
「嗚……」
何天凡坐在外面抽了一支煙,接著慢慢坐等身上的煙草味淡下來,然後起身回房。于傲已經睡了,他低頭看了看這張讓他自第一眼後便無法移開目光的臉,湊過去替他將被子蓋好,便坐在床邊不動了。
這人一向聰明,等催眠解開後必然會發現一段記憶出現了空白,也許還未等雷巖揭發,這個人就猜出了他曾經做過手腳,到時候一定會找他算賬,如此……還是等這人傷好了吧,最起碼不會出現傷口裂開的情況。
他何天凡有天也能為一個人考慮得周到至此,真是難得啊……他下意識要去摸煙,頓了頓,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于傲閉著眼,呼吸綿長而均勻,他能感覺何天凡坐在他身邊沒有離開,若是往常他一定會讚賞的誇一句真乖,再邪笑的問一句是不是想他了不捨得離開,可現在自從在外面聽到那些話後,他知道這個所謂的「往常」其實是假的,一個被特意構造出的、關於美好愛情的假象,真是讓人想想就忍不住寒心。
身邊的人還是沒有離開,他不禁睜了眼,何天凡見他醒來便笑了笑,「睡著了?」
于傲「嗯」了一聲,「剛才有點累,就睡了一會兒。」他看著這張風流的臉,慢慢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固執的與他十指相扣。
何天凡微微一震,垂下眼隨他去了。
于傲盯著交握的手,隨意的問,「喏,你再說一遍我們當初相遇的場景。」
何天凡詫異的看他,「為什麼?」
「因為我想聽你說,」于傲抬眼看他,嘴角掛著往日的邪笑,「多麼一個偉大的歷史時刻,我想確認你忘了沒有。」
「你真是有夠無聊,」何天凡盡量不去看他專注的眼,慢慢開口,「那時我正在休假,被黎軒派去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會後又去了朋友的療養院,你當時入院不久,是個雙重人格,當然你這一人格無法繼承另一人格的記憶,我向你解釋過了,然後……」
于傲靜靜聽著他與自己記憶中一樣的答案,不禁閉了眼,這些難道都是這人一手創造出的麼?
何天凡說完看著這人再次閉上了眼,以為他又睡了便慢慢抽出手,而于傲的手卻驟然一緊,沉聲道,「不許鬆開。」
何天凡看他一眼,終是沒有反抗。他一直陪到晚上,然後去隔壁睡覺,于傲受傷後他為了思考這件事睡眠質量一直不好,而于傲則是從今天開始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望著昏暗的天花板,慢慢將腦中的畫面過了一遍,接著一遍遍的、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張臉,想起那個讓他深愛的人,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
第二天何天凡像往常一樣過來照顧他,于傲盡量配合,偶爾還會控制不住的調戲一下,吃點豆腐,再看著這人被他逼得炸毛髮作,然後一笑帶過。
他偽裝的很好,沒有絲毫破綻,何天凡沒起疑心,如此二人竟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時間。 于傲最初並不知道這人會選擇何時解催眠,可這段時間下來他也猜到了大概的時間,他看著自己左肩癒合的傷,沉默不語。
「吃飯了。」這時房門開了,何天凡將飯菜端進來放在支架桌上。
于傲點頭,下床去浴室洗漱接著走回,他才剛剛起床,上半身沒穿衣服,出來時首先看到的就是何天凡盯著他的左肩直看,當下便皺了眉,忽然感到一陣煩躁,想也不想的走過去將支架桌推向一邊,並在這人不解的眼神下拉著他的胳膊拽到懷裡,低頭就吻。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拋棄被製造出來的我麼?
這個吻凶狠而熱烈,不給人絲毫反抗的機會,何天凡試著推開他,卻被他用更加暴虐的力道吻了回來,口腔被完全撐開,舌頭探得極深,讓人恍然有種被吃下肚的錯覺。
于傲吻了很久才放開他,眸子有些沉了,何天凡喘了幾口氣,「又發什麼瘋……唔……」
他一句話未說完就被于傲掀倒在床,壓上再次吻過來,于傲在他嘴唇咬了一口,沙啞的低聲說,「錯了,不是發瘋,是發情。」說罷再次吻過去,手也下滑開始脫他的衣服。
何天凡抓著他的肩膀,感受著這人的急切,在心底嘆了口氣,慢慢卸了反抗的力道,于傲察覺到便抬頭深深看他一眼,隨即繼續手上的動作,不一會兒就將彼此的衣服全脫了,他再次吻過去,緊緊抱著他,胸膛的皮膚相貼在一起,溫度隨著熱吻急劇升高,彼此失速的心跳能清楚的感覺到。
——你愛我麼?
于傲認真的吻他,每一寸皮膚都不放過,濃烈的近乎絕望。
——你有可能愛上我麼?
何天凡喉嚨裡呻吟了一聲,于傲幾乎沒做多少前戲就狠狠插了進去,全部沒入,他不禁喘息道,「輕點……」
「忍著……」于傲慢慢抽出,再次狠狠撞進去,摩擦帶起一陣滅頂的快感,他不禁閉上眼感受了一會兒才睜開,低頭看著這人泛紅的臉,忍不住湊過去吻他。
「我愛你……」他在激烈的運動中低聲在他耳邊說,「我愛你……」
何天凡的意識早已被激烈的衝撞逼得模糊不堪,基本上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于傲在他耳垂咬了一口,聲音甚至要哽咽起來,「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即使這些都是假象,即使我知道這個事實,可我還是愛你,因為此刻的我全身心的投入了,因為此刻的你,佔據了我的全部心臟。
激烈的糾纏一直持續了很久,最後何天凡迷迷糊糊被人拖進浴室清洗又被拖了出來,這期間他的意識似乎游離了一瞬,接著很快被他強硬的拉回來,他躺在床上歇了一會兒,看著支架桌上的東西,唉唉的嘆氣,「飯菜都涼了,白日宣淫是不對的啊。」
于傲躺在他身邊,聞言笑了,「怎麼不對?我就是喜歡在白天壓你,不行啊?」
何天凡驟然想起之前慘痛的幾次經歷,表情立刻就僵了,過了一會兒才回神,沒話找話,「那什麼,我去給你把飯菜熱了。」
「不用,讓她們去。」于傲將他重新按回在床上,隨意披了件衣服,出去把飯菜交給一個護士,接著很快走回。
「你困麼?要不要睡一會兒?」他躺下支著頭看他,如是問。
「還好,」何天凡翻了個身,「就是腰有點酸。」
「哦,」于傲應了聲,把手伸過去,「那我給你揉揉,這裡?」
何天凡點頭,慢慢抬起眼和他對視,一直望盡他的眼底深處。
——于傲,對不起,再見了。
在腰間揉捏的手慢慢放緩了力道,最後無力的垂了下來,何天凡的眸子深了些,看著這人沉睡的臉,起身穿衣替他蓋好被子。
——我想我似乎有點喜歡你了,也許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看你順眼點。
房門這時被人推開了,「主子,飯菜熱好……咦?」
何天凡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揮手讓她出去,他再次低頭看了看床上的人,從口袋摸出一根煙,轉身出去了。
「結果連頓早飯都沒讓你吃,我還真是絕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