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高挑男子皺起了眉頭,這不對啊,六道輪迴,應該有六個人才對,現在算上出謀劃策的人,主謀,兩個幫手,和一個安葬的人,一共才五個,雖然安妮也是死者,但是更應該算是另一個案件才對,難不成是張玉成忘了?
這個想法在那高挑男子的腦海中不過一閃而過,不可能,張玉成一定還有其他的打算。
電影中的沈君則也同樣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而是火速趕往富商的家裡。
可是當他和齊鴻飛感到富商的家中的時候,卻發現富商家裡此刻正在爭吵不堪,原來,富商今天早上發生了緊急腦溢血,此刻已經變成了植物人,現在他的家人正在為爭奪財產而爭吵。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沈君則來晚了,富商已經被害了,人道,不上不下,不生不死,不就是植物人嗎?
不過到了這裡,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六道之中的修羅道,到底會是誰,極苦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看了看手錶,還有二十分鐘,高挑男子的眉頭皺的死死的,沒有,沒有一點線索,到底是什麼意思,眼神在沈君則和齊鴻飛的身上掃了好幾遍,突然,高挑男子的目光一凜,落在一旁面帶憂愁的齊鴻飛身上。
突然,好似一道靈光一樣,高挑男子忽然想起來,金鳳獎上那個震撼了所有人的那個鏡頭現在還沒有出現,那個鏡頭裡的齊鴻飛,傑森所飾演的齊鴻飛,那雙吞噬了世界一樣的雙眸,不就是極苦嗎?也就是說,齊鴻飛,就是那修羅道?
想到這裡,高挑男子忽然坐起來了,沒錯,對了,對了,是的,和安妮有關的不是五個人,是六個人,還有一個,還有一個,齊鴻飛,修羅道的齊鴻飛,那個鏡頭,那個鏡頭就是關鍵。
就在高挑男子這麼想著的時候,電影之中終於出現了轉機,就在沈君則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了小鎮上的孤兒院,作為一個貧困的小鎮,鎮上並沒有什麼孤兒院,只是用一座教堂來充當。
而且沈君則還瞭解道,在教堂出現之前,這裡本來是一個城隍廟,而在城隍廟之中長大的人,就是目前的實習警員齊鴻飛。
沈君則頓時臉色一白,見過了無數淒慘屍體的他從來都是面不改色的,可是這一刻卻白了臉色,看著他驟然失神的眼神,所有的觀眾都從那無神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一種濃濃的驚恐,不是害怕的那種,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高大教堂下,沈君則孤寂的身形站在那裡,一股莫名的孤寂之感從熒屏之中衝了出來,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的觀眾心裡一緊,一種莫名的恐慌出現在所有人的心裡。
下一秒,就見沈君則好似一支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看著眼神慌亂,再也沒有半點鎮定的沈君則,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光鐺一聲,沈君則踉踉蹌蹌的撞開了齊鴻飛的家門,狼狽的身形還來不及停住,就見他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變得越發慘白起來,一雙乾涸的嘴唇此刻一點血色都沒有,一雙手不住的顫抖起來,那種崩潰的感覺直直的沖螢幕中衝了出來。
緊接著鏡頭一轉,現場的觀眾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少的女性觀眾都驚叫出聲來,便是安筱,在看到這個鏡頭的時候,雖然已經看過不止一次,但是還是忍不住汗毛倒立,一股冷意從心裡蔓延出來。
只見入眼的就是那棕黃的地板上,彷彿從地獄血河之中流淌出來的血水一樣的暗紅色的血液,鋪在棕黃的地板上帶著一種陰森恐怖而有凜冽的美感。
順著那血液的源頭看去,只見依靠在牆壁的地方,齊鴻飛裸露著上身,露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胸肌和整八塊的腹肌,健碩的身子上如今滿是傷痕,一道道猩紅的傷害隨著他手裡的刀子落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可是彷彿這胸膛並不是他的一樣,每一刀落上去他的臉色都沒有一點改變,一張俊朗陽光的臉上此刻沒有了往日的陽光,帶著一股陰沉邪魅的笑容,看不出到底真的是在笑還是在嘲諷著什麼。
一雙眼也是漆黑如墨,靠坐在牆角處,讓人感覺好似一隻吞吐呼吸的荒古巨獸一樣,帶著一眾壓抑的可怕,只有那微微顫抖的手掌能讓人感覺到,那一道道傷痕他並非感覺不到,越是這樣,卻是越發讓人感覺一股冷意,一股淒苦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出來。
看著這樣的齊鴻飛,幾乎所有人都被驚艷到了,誠然,這一幕十分的恐怖,十分的殘忍,但是不得不說,這一幕也太美了,那精緻的好似天神一樣的面孔加上猶如雕塑一樣完美的身軀變得支離破碎起來,所營造出的那種破滅式的殘缺幾乎無論男女都無法抗拒。
只見沈君則滿眼悲苦,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彷彿被人施了咒術一樣,喉嚨只能發出沙啞的嘶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著這樣的沈君則,在場的觀眾似乎感覺到心臟被人捶打了一樣,似乎喘不過氣來,這一幕帶給眾人的,是一種絕對的壓抑,彷彿溺水,又好似上岸的魚一樣,一種窒息感將你的喉嚨遏制住,一點一點,剝奪你的知覺。
而鏡頭中的齊鴻飛,卻是微微一笑,那樣燦爛,那樣單純,好似剛剛那陰冷的笑容並非是來自與他一樣,可是就在這麼一個和往常一樣的燦爛笑容,卻是讓人鼻頭一酸,忍不住就落下淚來。
和往常一樣,齊鴻飛笑的像個孩子,中二,熱血,陽光,還帶著一點小俏皮,可是那雙眼,往常如同太陽一樣燦爛,給人以溫暖的雙眼,此刻卻是漆黑一片,彷彿一座深不見底的地獄深淵一樣,讓所有觸及他目光的人都只能感受到一種從心底裡散發的痛苦,只能沉淪,也只有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