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剛從林子裡走出來,就看到余舒大喊大叫地朝他飛奔而來,再往後眺,就知道何事讓她驚慌失措――
一頭凶猛的老虎就在她身後數十步外狂奔,兩眼閃著凶狠的紅光,而在那猛虎背後緊追著一個提劍的男人。【網網】
薛睿臉色一變,未退半步,當機立斷挽起手中長弓,扣箭上弦,就在余舒跑到他身邊時,眸中寒光一閃,單眼射向那頭猛虎!
“嗖!”
“嗷嗚!”
老虎左瞳正中一箭,鮮血濺出,疼的它縮起了前肢,兩條後腿朝前劃了幾步遠,就是這麽一頓,便被身後窮追不舍的景塵跟上,一腳踩上它後背,一劍貫穿它腦袋。
“轟”地一聲,老虎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
余舒猛地回頭,一把抓住了薛睿的手臂,卻被他反手拉住,扯到身後面。
余舒喘著粗氣,從他背後探出個半個腦袋,瞅瞅離他們七八步遠外地上趴著的那隻一腦門血的大老虎,巨大的體型,讓人頭皮穒欏?
她牙齒哆嗦了幾下,緊接著便看到從虎身上站起來的景塵,一雙明眸直視著她。
她愣了一下,便回過神來,扯扯薛睿後背,驚魂未定地問他:“死了沒啊?”
薛睿冷眼掃過那一人一虎,抬手摟過她肩膀,將人環到身邊,揶揄她道:
“死了,瞧把你給嚇的,剛才跑的比兔子都快。”
余舒在他胸前捶了下,沒好氣道:“還不是你,烏鴉嘴。”
薛睿輕笑了兩聲,才轉過頭對著不遠處的景塵道:“多謝道子出手相救。”
薛睿什麽心眼,隻用看眼前這番情形,再加上遠處跑過來的幾道人影,心中就有了猜疑――
今日之前並未聽說景塵人在華珍園。本來不該在這裡出現的人現在就在他眼前,西山圍場大到沒邊,好巧不巧會遇上他們,只能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不是衝著他來的,那就是衝著余舒來的。
景塵淡淡的目光從薛睿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余舒肩頭那隻手掌上面,因為兩人過於親密的動作,心中有些悶悶的。下意識就想默念清心咒,接著就記起來――
他再也不用固守道心了。
“不必謝,是你方才射中它,我才能及時出手。”
余舒這才注意到,地上那頭老虎一隻眼睛上插著一支羽箭,箭頭穿進去一半。另一半露在外面,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她撇開眼睛,心裡納悶:這樣大一頭老虎,不是應該待在深山裡面嗎,怎麽會跑出圍場來?
她又看了一眼景塵,沒有出聲詢問,那晚在橋上他與她割袍斷義,說好了形同陌路,她可不想再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不一會兒工夫。河對岸的劉曇等人便趕了過來,看到地上斷氣的吊睛白額虎,又看到薛睿,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冷汗。
“殿下,這是怎麽一回事?”薛睿看到一乾人走近,松開余舒肩膀,詢問劉曇。
劉曇於是就將他們在山中遇虎後走失,後來又被這頭老虎盯上跟出來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最後一臉慶幸道:
“多虧有師叔同行。不然我們今天就要命喪虎口了。”
薛睿暗皺了眉頭,看看跟在劉曇身後的幾個驚容未退的仆人。疑心頓起,只是面上不顯,又問劉曇道:
“其他人呢?”
劉曇指著身後河岸說:“八皇兄、十三妹就在那邊。”
薛睿望望河岸,“怎麽十二皇子沒與你一起嗎?”
“沒有,他早晨鬧肚子,留在華珍園了。”
薛睿點點頭,沒有再多說。
劉曇見已脫險,就讓人去河對岸把八皇子他們帶過來,眾人聚在一起。
余舒認識劉鴆,但十三公主是頭一回見,豆蔻之齡的小姑娘,生的雪玉可愛,只是人明顯被嚇到了,小臉白白地摟著劉曇的手臂,閉著眼睛,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死老虎。
出了這樣的事,眾人玩性都被嚇沒了,劉曇和薛睿商量,留下幾個仆人看守老虎屍體,他們結伴騎馬回園子,免得再遇上野獸襲擊。
劉曇那邊的幾匹馬都被老虎嚇得跑散,薛睿這邊的四匹馬倒是好好的捆在樹上,於是兩人一經分配,劉曇與十三公主乘一匹,劉鴆和景塵各乘一匹,而薛睿與余舒共乘一匹。
眾人都沒什麽意見,當然也有可能有人有意見,卻沒說出來。
薛睿先上了馬,伸臂將余舒拽到他馬背後面,說起來兩人之前就有過一次共乘的經歷,那一次余舒跑到城外尋找景塵,被薛睿大半夜找到她,帶了回去,比起當時的僵硬,余舒這會兒可自在多了,一手隨意地環在薛睿腰上,半靠著他挺拔的後背,隨著勾玉行動,一晃一晃,還挺舒坦。
薛睿兩手牽著馬韁,嘴角微翹。
景塵落後半個馬身,看著他們兩人挨坐在馬背上的身影,總覺得有哪裡不妥,又說不上來。
行了一段路,幾人恐懼心消弭了不少,不久前還差點被嚇得尿褲子的劉鴆這會兒又有了精神,扭頭對景塵嬉笑道:
“想不到景塵身手如此了得,那凶獸不知在山裡稱王稱霸了多久,今朝被你給宰了,臨死前想必是後悔極了,哈哈。”
景塵微微皺眉,心道:若不是那隻虎傷人在先,他也不會妄造殺孽。
劉鴆好像沒看出來景塵興致不高,依舊興衝衝地和他說話:“你殺的這頭吊睛白額虎,渾身都是奇珍異寶,虎皮虎骨虎膽虎鞭――”
“咳。”薛睿輕咳一聲,打斷了劉鴆的話,道:“虎骨是好東西,我那忘機樓裡就釀有兩壇子虎骨酒,當初收來的價錢,可不低。”
劉鴆也知他剛才說了不該說的,在場還有兩個女孩子呢,訕訕一笑,他朝薛睿眨眨眼,道:“不如我們兩個湊份子,問景塵將這頭虎的骨頭都買下來,各回去釀酒?”
他這也是厚臉皮,明知道景塵是劉曇那邊兒的,今天這頭老虎,送回京獻進宮裡,龍顏一定大悅,賞賜下來,哪裡有他的份兒。
可是剝開來說,就不一樣了,他回頭釀了虎骨酒,再送進宮裡去,多少能分得一杯羹。
薛睿聞言,朝劉鴆微微一笑,雖然沒有應否,但那眼神好像把劉鴆看透。
“哈哈,”劉鴆乾笑兩聲,自己給自己找了台階,“你不舍得花錢就算了。”
說著話,他頻頻看向景塵,心想著景塵能做個大方,這樣劉曇也不好說什麽,可惜是拋了媚眼給瞎子,景塵看著某個方向出神,完全沒有在意他們在談什麽。
p: (今天母親節,陪果子媽在外面,更新少一點,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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