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他們聽外阿麼講到這裡,都更是集中精力等著他下面的話了。
外阿麼也沒有讓他們久等,他接著說了下去:“我們當時在趕路的時候一直害怕那個小哥兒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因為他的狀況看上去確實非常不好。不過好在他都一直撐著到了客棧才把昏了過去,不過就算他人暈了過去,但是雙手依然緊緊的抱著孩子。我們也沒有辦法直接把孩子抱過來,所以就只能這樣讓大夫給他看傷了。還好他的傷是在肩上,所以他抱著孩子也不怎麼影響大夫。”
說到這裡,外阿麼就又摸了摸劉樹的肩膀,和他說:“你不知道,那時候你還在繈褓裡面,可是一直都很乖巧。我們自從遇見那個哥兒,一直到住進客棧,你可都沒有怎麼哭鬧。一開始的時候你是睡著了的,到了客棧之後,你就已經醒來了。不過也不哭,就是一直撮著自己的手指。我就覺得你應該是餓了,所以就讓客棧的小二給拿了奶果。我給喂給你的時候,你吃得很急,我看著就知道你是真的餓了。”
外阿麼接著說:“那時候我一看清楚你的模樣就非常喜歡了。你那時候大概也就是幾個月大這樣,長得非常可愛,而且最醒目的就是額頭上那個非常鮮豔的福印了。我和你阿父當時真的很少見過那麼亮的福印。我們村子裡和鎮上都比較少見,只是那次去了興城才算是見得多了點兒,但是也就是那麼幾個,根本就不多。我們雖然在鄉下,但是也是知道一般福印鮮豔的基本上都會嫁得好。這樣時間長了像我們鄉下這樣的就很少能見到鮮豔福印的小哥兒了,而那些有著鮮豔福印的小哥兒肯定出生就不會差了。”
外公這個時候接過了話頭說:“是呢,所以我和你阿爹當時見了你的福印就知道那個受傷了的小哥兒肯定是大戶人家的下人了。而且受了那麼重的傷,就只有他一個人帶著你,肯定是你們家裡遇到了什麼事情了。所以當時見到那個小哥兒傷得那麼重,就很擔心。”
外阿麼接著外公的話說:“當時我把你喂飽之後,大夫也檢查完了傷口,還上了藥。不過大夫最後把了脈然後和我們說這人的傷口實在太大了,而且一整個晚上過去了,血流得太多了,可能他治不好。他現在也只能先吊著一下,如果能夠有名貴的傷藥和補血的東西,那還有可能活得下來,不然的話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當時我們聽了這個消息就蒙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外公這個又接話說:“是啊,那時候我們手上沒有什麼銀錢,那個小哥兒又暈著。我們也沒有銀子去請更好的大夫了,更不用說買名貴的藥和補血的東西了。好在大夫給他傷口上了藥,然後我們再煎了藥汁給他灌了進去,這樣過了一整個白天他才醒轉過來。然後他就和我們說了一下大概情況。”
外公接著說:“他是跟著主人家快到興城的時候,遇到了土匪。然後家丁們大部分都被殺了,主人家看情況不對就讓他趕緊帶著孩子先悄悄的走,因為主人的馬車是被土匪盯著的,所以主人很難走掉。他們下人的馬車那邊就寬鬆了挺多,而且正好孩子因為要換尿布,所以在他們的馬車上。正因為孩子還沒有抱回去主人的馬車上,所以當主人趁著混亂的時候讓他帶著孩子走。”
外公說到這裡口渴了,就停了下來喝水。外阿麼接著說道:“當時因為事情緊急,大家都認為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想著能走一個算一個。所以當他們馬車上的下人趁著混亂掩護著他,讓他抱著孩子走的時候,他就毫不遲疑的開始跑了。因為他知道現在他要先保護好小少爺。不過他仍然被土匪發現了,在追他的時候被砍了一刀。不過好在這個時候有僅剩的家丁來幫他擋住了土匪,所以他才強忍者傷口的劇痛,抱著孩子飛快的跑了。”
外阿麼說:“因為是晚上,他也看不清楚路,而且就算看清楚了,他也不認識。所以他就只知道一直往前跑,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已經相差的很遠了。他跑岔了路,所以才跑到了興城到青城的這條路上。不過好在在他支撐不下去之前遇到了我們的馬車,後面就是和我們到了青城了。”
外阿麼繼續說:“那個時候也知道自己的傷情太重了,主要是他受傷之後還跑了那麼遠的路,所以血流得太多了,肯定是活不下去了的。他現在也不知道主人家有沒有脫險。他也沒有辦法照顧小少爺了,所以就打算把孩子託付給我們。那時候,他因為逃得非常匆忙,所以也沒有準備銀錢,身上就是荷包裡的大概有三四十兩銀子和一些銅板。還有就是孩子隨身帶著的代表他身份的玉佩了。”
外阿麼說到這裡,就對劉樹說:“聽那個小哥兒說,你的生父姓華,還是個做官的,那次經過興城就是去上任的。那個小哥兒就是才把你託付給了我們,然後把他隨身的銀兩和這塊玉佩都交給了我們。然後讓我們以後好好照顧著你,他死了就隨便幫著埋了就好,銀兩就留著養你。雖然不多,不過他也沒有辦法了。還特別提到玉佩,說是你的身份象徵,到時候如果有人來找就把玉佩給來人看。不過後來剛說到你阿父姓華,是做官的,後面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說人就已經不行了。”
劉樹就說:“所以其他的其他的情況就都不清楚了?”
外阿麼回答說:“是啊!那個小哥兒去世之後,我們就找了個風景比較好的郊外給他下葬了,還用他給的銀子買了一個棺材。之後我們想著怕有人來找你,所以就又在客棧住了好幾天。可是一直沒有等到,而且青城裡也沒有聽到什麼傳聞。所以我們就想著肯定是因為你的家人是在興城那邊出事的,青城這邊可能很少有聽說了。但是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裡等下去了。而且那個小哥兒也只是知道他們經過興城的時候遇到的土匪,但是具體是哪兒他也說不清楚。更不用說他還一口氣不辨方向的亂跑了很久,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找過去。最後,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想著把你先帶回家,如果你的家人找過來就好,如果沒有找過來,我們就把你當我們家的孩子了。”
沈一他們聽到了這裡,就說:“所以,後面是一直都沒有人找過來嗎?”
外公就回答說:“是啊,我們回到了家之後,就和家裡人說了情況。但是我們一直等了很久都沒有人找過來。我想可能是他們真的沒有想到孩子會被我們帶回了青城這邊,如果他們就在興城那裡找肯定找不到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到興城找人,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後來時間長了,就也不報希望了。所以家裡人就當孩子是自己家裡親生的了。那時候我們帶著你阿爹回家的時候是躲著人的,所以村裡的人也不知道這回事,等確定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找過來了,我們就對外面說你外阿麼懷孕了,但是身體不好,所以就一直在家裡靜養。直到過了一年多,兩年多才說你外阿麼的身體有了好轉,也是在你阿爹三歲左右的時候才把他抱出門,三歲的孩子和兩歲的孩子差別也不會太大,所以也沒有誰懷疑。就這樣你阿爹就當成了我們家的孩子在劉家養大了。”
外阿麼接著說:“其實當時我們也是有點私心的。因為太喜歡你了,而且我們一直想要一個小哥兒。所以照顧了你一段時間之後,就更是捨不得了。那時候如果我們用你家下人留下來的那些銀子帶著你去興城找找你的親人,說不定也能找到。但是因為我們很想讓你就當我們的孩子,所以就一直猶豫著沒有啟程。這樣子的話,小樹,你會怪我們嗎?”
劉樹就抱了抱阿爹說:“怎麼會怪你們呢!如果當時不是遇到了你和阿父,那麼我肯定是活不下來的了。而且你們對我的親人一點不瞭解,就是只知道一個姓氏,這怎麼找呢。而且他們又不是住在興城,只是路過。這就更難了。”
外阿麼聽了劉樹的話後,就鬆了一口氣。然後說:“所以現在看來你真的有可能是方家認識的這個華家的人了。你看你的這塊玉佩上面是不是還刻了字?我們也不認識字,而且也不敢把這麼貴重的玉佩拿出來給別人見到。所以一直都不知道上面刻的是什麼。”
沈一接過了玉佩看了一下,然後和大家說:“這塊玉佩兩面都刻了字,一面應該就是阿爹的姓氏了,是華字,另外一面可能是名字,是一個鈺字。照這樣看來我阿爹的名字應該就是華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