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念想了想,問了他一個不敢在謝如鶴面前提的事情,神態小心翼翼:“那阿鶴老師的腿能好起來嗎?”
“堅持複健……”方文承也不太肯定,“應該是可以的。”
書念松了口氣:“那就堅持呀。”
方文承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只能朝她笑了笑。
書念重複了一遍,認真而固執:“你得讓他好好堅持。”
書念沒去錄音棚,直接回了家。
書念洗了個澡,含了片金嗓子便趴在床上,想休息一會兒就繼續練歌。熱水洗去一身的疲憊,室內明亮刺眼,卻給了她鋪天蓋地的踏實感。她側著身,身體下意識蜷縮成一團,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身側的手機突然響起。
書念猛地被驚醒,心臟堵得發慌,心悸的感覺襲來,直叫人喘不過氣,眼淚不受控制地向下掉。她擦乾眼淚,看了看來電顯示。
是她大學時期的舍友阮希彤。
此時不過十點出頭,她睡了還不到一小時。
書念平複著呼吸,勉強接起了電話:“喂?”
阮希彤清脆的聲音傳來:“書念嗎?”
“嗯。”
“我剛剛微信找你半天都沒回我,就給你打個電話。”阮希彤笑著,“我都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了,還擔心你早就換號碼了。”
書念又嗯了一聲。
阮希彤也沒多說,下一句就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我們打算在月底,也就是31號弄個同學聚會,你要不要過來呀?”
書念垂著眼,沒多考慮,直接撒了謊:“我沒有時間。”
“啊?12月31號,放元旦假呀,你沒有時間嗎?”阮希彤笑起來,“還是你要跟男朋友約會?一起帶過來也好啊。”
“……”
“都好久沒見了,趁這個機會見個面嘛。我們都很想你。”說到這,阮希彤突然提起了另一個人,“對了,你知道徐澤元的近況嗎?”
書念沉默著,一聲也不吭。
“他最近去參加了一個唱歌節目,拿了第一,現在可火了。31號那天,他也會來的。”阮希彤歎了口氣,“你們當初怎麽會分手啊?徐澤元多好啊,長得那麽好看,唱歌又好聽,而且還追了你很久,他很喜歡你的啊……”
書念打斷她的話,情緒直白毫不掩飾。
“我不想去。”
阮希彤愣了下:“啊?”
“我不想去。”書念重複了一遍,情緒實在不佳,一點殘余的耐心都沒有,忍住沒發脾氣,“不用再找我。”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隨後,書念打開了床頭櫃,從裡邊拿出一瓶抗焦慮藥物,打開蓋子,倒了幾顆出來。很快,她的動作停住,想起自己早就停藥了,僵持了一陣,把藥放回了瓶子裡。
書念起身,又檢查了一遍房間裡的門窗,然後坐在床旁的地毯上。
回想起剛剛夢到的場景,書念抱緊雙臂,全身發顫。她把臉埋在臂彎裡,眼淚直掉,喉嚨裡是強忍著的哽咽聲。
“不用怕……”
她喃喃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這樣突如其來的噩夢和情緒,每隔一段時間總會來一次。
第二天醒來,書念的情緒稍稍平複,卻依然低落。她對著鏡子自顧自地誇了自己昨晚沒吃藥的事情,隨後便出了門。
另一邊。
謝如鶴吃完午飯,心情莫名差勁,陰霾掛滿面龐。想到書念等會兒會過來,他翻了包煙,往陽台的方向去。
方文承恰好從外邊回來,說:“少爺,徐澤元的經紀人聯系了我,說希望你能提徐澤元的新專輯寫一首歌。”
聽到這個名字,謝如鶴的動作一頓,看向他。
“徐澤元是最近火起來的一個男歌手。”方文承說,“熱度很高,我覺得可以寫,對你的名氣也有好……”
謝如鶴打斷他的話:“叫什麽。”
“……嗯、嗯?”
“叫什麽名字。”
“徐澤元。”方文承耐心道,“雙人旁那個徐,光澤的澤,元旦的元。跟我說他們很有誠意的,等會兒會親自上門拜訪。”
氣氛安靜片刻。
謝如鶴一字一頓地重複著:“徐、澤、元……”
很快,他輕笑了聲,聲音漫不經心,輕笑著:“現在是什麽十八線歌手都覺得能唱我的歌了嗎?”
不知道怎麽又觸到了他的霉頭,方文承立刻噤聲。
謝如鶴的眼神冷淡:“來了嗎?”
方文承不敢說了。
“啞巴了?”
“應該快了……”
書念從沒想過,自己會在謝如鶴住的小區外面重新遇見徐澤元。是一場猝不及防的重逢,盡管她並沒有多次太放在心上。
保安認得她,直接就打開門,想讓她進去。
徐澤元的模樣沒有多大的變化,除了臉上化了點妝,頭髮染成淺棕色,都還像是從前的模樣。看到書念,他也愣了,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幾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