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也沒有想把事情捂起來,這院子裡有其他不少歇息的女眷,一開始秋雁那麼一尖叫,早就讓她們都瞧得了屋裡的情況,這是想捂也捂不住的。
那就拖著王家一起下水。
王家所宴請的人,自是官宦,勳貴人家,這各家的夫人對於那後宅的彎彎繞繞自是清楚的,清寧剛說的那番話他們當然會有些想法的。李芸娘是紅杏出牆與人私通,還是有人另有所圖特意陷害?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清寧一臉憤慨地攙著李芸娘往外走,李芸娘臉色雪白,眼睛稍紅腫,玉簪與孫媽媽一臉亦是一臉憤怒地跟在後面,聽得清寧的話,梅媽媽自也是反應了過來,雙目憤怒,臉色雪白地攥著嗚嗚直哭的秋雁跟在後頭。
王裴氏眼睜睜地看著清寧攙著李芸娘就如此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臉色極是難看。
裴氏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李舟滿頭汗水,嘴巴張了張終沒有出聲。
沈峰一臉鐵青。
本等在院子小花園裡等著的王大老爺,聽得清寧說的話,臉色也突變,見得怒氣衝天的沈峰,就忙走了過去說道,「侯爺,您放心,我王家定會查清了此事,給侯府一個交代。」
「是的,侯爺請您一定放心。」王裴氏也忙不迭地點頭附和。
沈峰抿著嘴沒有說話。
清寧扶著李芸娘一路直接往外走,見得那一路碰上的人,錯愕的表情,清寧想,真是應該多帶些人來的,只帶了玉簪與孫媽媽來,這氣勢上難免就有些弱了去。
前世情況是如何的,清寧並不知情,那時她纏綿病榻,等知道的時候,母親已經自縊身亡了。
這一世,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阻擋了事情的發生,然,事情還是發生了,不過還好,不管是如何,還是把王家和疑點都拋了出去。
那李舟,清寧沒有管,拖下水的王家不能獨善其身,自然會逮住他。
「寧兒。」
「母親,回去再說,您臉色有些不好,您歇會。」清寧微笑著說道。
臉色蒼白的李芸娘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清寧掃了眼被綁著的秋雁,靠著馬車微微闔上了眼眸。
回了侯府,清寧與李芸娘直接去了李芸娘住的慕瀾院。
「梅媽媽,把這吃裡扒外的賤人先關起來,讓人好生看著,可別讓她尋了死去。」進了院子,李芸娘吩咐了梅媽媽一聲就與清寧進了屋子。
屏退了左右,清寧喝了一口熱茶,這才看向李芸娘坦然說道,「母親,我的藥被人動了手腳。」
「你的藥?寧兒,你有沒有怎麼樣?要不要緊?」李芸娘錯愕隨即很是緊張地拉了清寧上下打量。
「我沒事,我前兩天就察覺出來,所以那藥我都沒有喝的,母親放心。」清寧搖頭。
「你院子裡的人可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可還是出了紕漏。」李芸娘惱怒,然後目光迸射出冰冷的寒意,「是誰?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你的藥裡動手腳?」
「是杜鵑。」
「那賤人。」李芸娘咬牙怒道。
「先不說她,我讓孫媽媽看著她呢。」清寧看向李芸娘問道,「母親,今日你可是答應了女兒不出門的,可怎的又出門了?」
「哎,你裴姨母下的帖子,母親怎麼能不去。」李芸娘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清寧瞭然,就算自己說了杜鵑的事,母親會發怒一頓,但也阻止不了母親出門赴宴的,這王裴氏是裴氏的親妹妹也是祖母的親姨外甥女,母親不去,祖母那——還不得怎麼說。
清寧又問道,「母親,今日那人,母親跟他很熟嗎?」
「寧兒,娘與他清清白白的。」見得清寧如此問,李芸娘臉色尷尬地辯了一句,出了這樣的事情,被自己女兒給碰上,雖女兒那般護著自己,李芸娘心裡甚是難受,又羞又燥。
「母親,女兒自然是相信母親與那登徒子沒有任何關係的。」清寧凝重地點了點頭,「母親,不管發生什麼事,女兒都相信您。」
李芸娘眼裡閃過恨意,「以前他家與你外祖家相交甚好兩家走得近,我出嫁了,就沒有再見過他了,不曾想,他這般污我……。」
「所以,很多人知道母親與他是認識的?」清寧問道。
「好多年的事情了,不過認識的人也都是知道的。」李芸娘點頭。
「那府裡的人呢?例如父親?」清寧蹙眉。
「當……。」李芸娘抬頭,眼裡竟是不可相信,「寧兒,可不許如此猜忌你父親。」
「我只是問問而已,今日父親反應那麼大,二嬸都為你開脫,可是父親還那般……」清寧皺著眉頭說道。那般搶綠帽子往自己頭上戴,不得不懷疑啊!
「寧兒,男人啊,哪裡容得了半粒沙子,今日那樣的情況,也別怪你父親會那般想,你父親也就平時對你嚴厲,寧兒可不許與父親生分了。」李芸娘白著臉說道。
在外人面前不護自己的妻子,如此怒斥就維護了自己的面子?清寧心道,不過面上還是不以為然地點頭,「我知道了。」
「也怪我,今日太疏忽,才著了道。」
清寧瞧著李芸娘灰白的臉色,說道,「母親,今日是有人布好了局,讓你鑽,只怕我們是再小心,也逃不過的,我這邊被換了藥,也是為了引你入局做鋪墊。」
李芸娘想了下,臉色更加的灰白,手指尖都泛了白。
「夫人,侯爺來了。」外面傳來秋佩的聲音。
清寧不免就有些擔心地看向李芸娘。
「你回房去吧,不用擔心。」
「那女兒回去換了衣服,等會再過來。」清寧點頭。
出了門,見得依舊一臉怒容的沈峰,清寧行了禮回了自己錦園,梳洗了一番,換了衣服這才去慕瀾院。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剛踏進了院子,清寧就聽得李芸娘異常尖銳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