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跟李愛華到昌西國營飯店是十二點半左右,正是吃飯的高峰期。兩人走到門口,就看到裡面都坐滿了。
李愛華忍不住說道:“不愧是省城,就是有錢。”
縣裡的國營飯店一半位置都是空的。大家日子都緊巴巴的哪舍得去國營飯店吃飯,都是家裡做或者去食堂了。去那兒的一半都是打牙祭或者請客。
田韶笑著說道:“這話不對,這兒之所以那麽多人是廚師的手藝好。”
想著李二叔給的錢跟糧票,李愛華大氣地說道:“那咱們今天就吃個痛快。”
去點菜的時候才知道,每個周六中午南師傅都會做紅燒肉,這也是為什麽座無虛席的原因。可惜田韶跟李愛華來晚了,紅燒肉早賣光了。
田韶跟收錢的大娘說道:“我們點兩個菜一個湯,不拘什麽菜只要是南師傅炒的就行。”
就南師傅這樣的手藝,隨便炒什麽都好吃。
這位大娘一聽就樂了,說道:“姑娘是個爽快人,行,我這就去跟南師傅說。”
很快這位大娘就從裡面出來,笑著說道:“姑娘,南師傅說給你們做糖醋排骨跟剁椒魚頭以及豆腐湯,你們先在旁邊等一會!”
兩人都沒有異議。
這頓飯要四塊六毛錢跟一斤八兩的糧票。
李愛華付了錢跟糧票,正巧有兩位客人吃完離開,她就拉著田韶坐那個位置去。坐下來以後,她有些感歎道:“小韶,這兒的飯菜比縣城貴了一倍不止。”
在縣城點三個這樣的菜兩塊錢都不用,這兒卻要四塊多。
田韶就四個字:“物有所值。”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菜上來了,最先上的是糖醋排骨。就見這道菜色澤紅亮油潤,陣陣的香味惹得旁邊幾桌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田韶毫不猶豫地拿起筷子夾一塊放嘴裡,嗯,比上次的紅燒肉還好吃。至於李愛華,已經沉浸在美食之中無暇顧及其他了。
右邊的桌見了也跑去櫃台想點這個菜,可惜沒了排骨想吃也吃不上了。
兩菜一湯吃完了李愛華還意猶未盡,她打了個飽嗝後說道:“這師傅的手藝簡直絕了,莫怪你念念不忘呢!小韶,咱們下次來省城還到這兒吃。”
這還用說,到了省城肯定要來這兒一飽口福的。可惜這兒離機械廠太遠了,坐公交要兩趟車一個多小時才能到,不然她都想晚飯也在這兒吃算了。
兩人出了國營飯店,拿著地址開始打聽江老大夫住的地方。沒想到老大夫住的地方很偏,田韶問許多人走兩個多小時的魯才找著了。
李愛華看著高矮不一的房子,坐在路邊一邊喘粗氣一邊說道:“這分明就是在鄉下嘛!也難為田建樂了,人家住這麽偏僻他也打聽到。”
田韶說,再偏僻的地方趙曉柔都能找著,這就是權勢的好處。
進了村裡,兩人終於找著紙條上說的地方。問了村裡人,來到一棟低矮的土胚房前。就見院子裡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在喂雞,她走上去問道:“奶奶,我們找江老先生,不知道他在不在?”
老太太一聽臉色微變,揮手說道:“這兒沒什麽江老先生,你們找錯地方,趕緊走吧!”
田韶猜測對方可能是遭了迫害,所以防備心很重。她紅著眼眶說道:“奶奶,我是請人打聽了許久才打聽到江老先生的。奶奶,我小日子每次來疼得在地上打滾,上次疼得我想自我了斷,只要死了就不會再疼了。”
說到這裡,她眼淚就落了:“可我不能死,我爹娘身體不要乾不了重活,下頭還有四個妹妹要照顧。我要死了,他們可怎麽辦呢?”
李愛華側目,以前怎麽沒覺得這丫頭還會演戲。不過關鍵時候她也沒掉鏈子,附和田韶道:“奶奶,醫院的大夫說小韶宮寒太嚴重以後很難懷上孩子。奶奶,她要是不能生孩子誰還會娶啊?奶奶,你幫幫她吧,不然她這輩子就毀了。”
田韶一邊哭一邊說道:“奶奶,若是嫁不出去,不僅我會被村裡人嘲笑,我爸媽也會跟著沒臉。奶奶,我求求你,讓江老先生給我看看吧!奶奶你放心,只要出了這個門我就將事情都忘了,絕不會跟人說一個字。若是違背這個諾言,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李愛華一聽趕緊道:“我也是。奶奶,你就給她看看。她上次來小日子在床上躺了三天,疼得受不了的時候拿小刀在手腕筆劃,說只要一刀割下去就再不用受罪了。”
這話田韶確實說過,不過沒拿小刀再手腕筆劃。不過這也讓田韶刮目相看,配合得很好。
老太太看著李愛華問道:“你是?”
李愛華說道:“我們是好姐妹,不放心她一個人來省城就陪她來了。奶奶,求你讓江老大夫給她治一治吧!真的太遭罪了。”
老太太看著兩個人,歎了一口氣道:“進來吧!”
走進屋,老太太坐下後與田韶道:“坐下來,我給你診脈。”
田韶驚了下,很快反應過來老太太就是她要找的人。嗯,看來是自己誤會了,這位江老大夫是個女的不是男的。
老太太給田韶診了脈,診脈的時間有些長。看她緊皺的眉頭田韶與李愛華兩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一刻多鍾,老太太說道:“你宮寒確實很嚴重,加上營養不良氣血不足,所以小日子來了你那麽受罪。不過好在你小日子剛來,調理一段時間能好。不過隻調理還不行營養一定要跟上,不然這毛病不會斷會一直伴隨著你。”
田韶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能調理好就行,經了上次她真的怕了,再來一次她可能真的受不了要自我了斷了。
老太太看她神色,說道:“這藥可不便宜,而且得吃半年,要花不少錢。”
會說這話,是因為看田韶穿得不怎麽樣。
田韶想也不想就說道:“江奶奶,只要能將這毛病治好花多少錢我都願意。江奶奶,你給我開方子吧!等我回家就開始喝。”
聽到這稱呼江老太太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不過這笑容稍瞬即逝。她與田韶說道:“方子我念給你聽,你自己寫。”
田韶知道這是老人家保護自己的一個方法,立即從挎包裡取了紙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