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忠決定進山詢問李大舅的意見,李姨媽覺得這事沒必要去麻煩大哥:“當家的,現在查出陳七不能生養,以後他肯定會護著大美的,陳家的人也不會再欺負她了。”
話是這般說,但牛忠心頭很不痛快。明明是陳七的問題,但嫁過去第三年開始自個女兒就被陳家人跟村裡人嘲諷虐待,陳七不護著還埋怨大美,甚至遷怒他們夫妻。
越想牛忠越惱火,這口惡氣怎麽都咽不下去,他煩躁地打斷了李姨媽的話道:“你準備點東西,我明日帶大美進山去。”
說完,想著大美現在這身體又放棄了這年頭。來回跑的,怕是她身體吃不消。
李姨媽性子軟,看他生氣了不敢再勸。
晚上,牛忠將兒子兒媳婦都叫了進來,說道:“明日我要帶了草根進山去你外婆家拜年。陳家來人要將大美帶回去,你們不許他們踏進咱家半步。”
查出是陳七的問題牛忠就將大美帶回家,至於陳七是死是活他壓根沒理會。不過他明白,陳家人知道陳七不能生,肯定會想方設法將女兒帶回去。一個男人不能生,哪有好人家會將女兒嫁給他,所以肯定會死扒拉著自個女兒不放了。
樹根跟木根兩兄弟知道這事非常氣憤:“爹,你放心,若是他們敢來,我直接打出去。”
牛大嫂這幾年也跟著受了陳家人不少氣,現在是陳七有問題肯定得出了這口惡氣。牛大嫂表態說道:“爹、你放心,我們會護好大美的。”
兒子跟兒媳的態度讓牛忠很滿意。
第二天天還沒亮父子兩人就進了山。這山上的樹木都結冰了,路也很滑,兩人走了近七個小時才到。李大舅看到他們嚇了一大跳,以為家裡出了啥大事。
牛忠與李大舅夫妻兩人說道:“大哥、大嫂,你們放心,家裡好好的沒啥事。我這次來是為大美的事。大哥、大嫂,大美身體沒問題,是陳七不能生。”
大舅母一聽就罵起了陳七跟陳家人。陳家人認定大美不能說,這今年一直苛待她,說給陳家當牛做馬都不為過了。這事親戚朋友都知道。
李大舅沒有罵,他對牛忠性子很了解,特意進山不可能就只是來告訴他們這件事的:“阿忠,你是不是有了什麽打算?”
牛忠抹了一下臉,說道:“大哥,我、我也不知道,想跟你討個主意。”
“本來想跟大丫討個主意,她說自個年輕沒經過這樣的事,讓我來問你。”
李大舅沉默了下說道:“那就放大美歸家。”
歸家的意思,就是讓牛大美與陳七分開。之前他也以為是牛大美不能生,所以哪怕知道她在夫家不好過也沒吱聲,最多就是送點東西過去。
大舅母嚇了一大跳:“當家的,你胡說八道什麽?”
李大舅說道:“大美能生養,再嫁又不是難事,何苦吊死在陳家那顆歪脖子樹上。”
大舅母也覺得分開更好,但她覺得丈夫不應該直接插手這事,委婉地說道:“要不要分開,也得是妹妹跟妹夫拿主意啊?”
李大舅問了牛忠:“你怎麽說?”
牛忠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想過讓大美歸家,但去年年底分了糧食。若現在讓她歸家,家裡口糧不夠。”
李大舅白了他一眼,說道:“是陳七沒種,又不是大美的問題,今年口糧自然得要回來。”
說到這裡,他的火就上來了:“若是陳七對大美好,哪怕他不能生,我也會讓大美跟他好好過日子。可這幾年他怎麽對大美的?他娘跟妯娌欺負大美從來不管,他自己對大美也是非打即罵。”
“還有,陳七不能生,大美若是不跟他分開以後肯定要過繼他兄弟的孩子。就陳家幾兄弟的德性,說是過繼道最後估計是白給他們養孩子。”
牛忠立即說道:“大哥,我讓大美歸家。”
李大舅這才滿意。兩個妹夫其實都不錯,但兩個妹妹一個脾氣太軟一個脾氣又太火爆,他有時候想若是能中和一下該多好。
大舅媽有顧慮,問道:“大美的意思呢?”
牛忠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她若不願跟陳七分開,以後我就當沒這個女兒。”
女人家都比較細心,大舅媽見兩人做了決定就道:“村裡人嘴碎,大美歸家後聽了那些閑言碎語可能會想不開。大妹夫,這事辦好以後讓大美到我們這兒來住一段時間。等大丫去省城複查,大美就跟著去,調養好身體咱們就給她張羅。”
牛忠感激得不行。
決定讓大美歸家後,李大舅也去了一塊心病。每次看到那孩子他心裡都不是滋味,不僅面容顯老人也死氣沉沉。現在好了,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
第二天李大舅帶著大兒子與牛忠一起下山了,一是為大美的事,二也是為地基的事。現在也沒什麽事,早些將這事辦好心裡踏實。
如牛忠所預料的那般陳七不願離婚,陳家人也來求情。陳七為了挽回大美不僅跪在牛家門口懺悔,還指天發誓說將來一定會對大美好。
牛忠根本不信他的鬼話。暴揍了他一頓後,叫上三個兒子跟六個侄子去了陳家。不僅將陳家砸了個稀巴爛,還將牛大美陪嫁的東西以及一年的口糧要了回來。這般做,就是在告訴眾人他不會讓大美再回陳家。
二丫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知道這件事就進城告訴了田韶與三丫。
說完後,二丫樂呵呵地說道:“娘與我們說若是以後在夫家被欺負就打回去,別像大美姐那般窩囊,被欺負只知道回娘家哭訴。”
田韶覺得李桂花這樣才對,被欺負就要打回去,這樣對方知道你不好惹也不敢再欺負你了:“姨父將大美姐接回去兩人就算是離婚了?”
二丫知道離婚,公社前兩年有人離婚的,她說道:“將陪嫁都拿回家了,肯定是分開了。”
“不用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的嗎?”
二丫摸不著頭腦,問道:“分開就分開了啊,去什麽民政局幹啥?”
田韶明白過來了,看來大美姐跟這個陳七並沒拿結婚證。不過現在許多農村的擺了酒就算結婚,根本沒有打結婚證的這個概念。這樣也好,要真打了結婚證,陳七不願離婚這事還不好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