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譚興國的小兒子譚敏雋問道:“爺爺,三叔會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嗎?”
裴越的身份,譚興華是特意昭告過朋友故交的,所以家裡的小輩也都知道。譚敏雋知道裴越的工作單位以後,就對他充滿了好奇。
當初白初榕跟譚興國結婚,第三年生下了長子譚敏才,後來夫妻聚少離多一直沒再懷上。一直到白初榕三十歲的時候,才懷上老二譚敏雋。也因為是小兒子,所以管得沒那麽嚴。加上也沒經過什麽事,所以人比較單純。
飯桌頓時一靜。
白初榕打著圓場說道:“你三叔要回江省過年,不會來這兒的。”
譚敏雋是天真,不是傻,瞧著氣氛不對就沒再繼續問了。不過等散了以後他跟著白初榕回了屋,小聲問道:“媽,三叔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算要回江省跟養父過年,走之前怎麽也要過來看望下爺爺。可瞧著大家忌諱如深的樣子,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初榕想著兒子也十八歲上大學了,覺得他也該成長起來了,所以就將這些事告訴了他:“你三叔不原諒你爺爺,到現在也沒有認親的意向。”
譚敏雋聽完後很不能理解,直接問道:“媽,不知道三叔的身份也就算了,既知道三叔是親生兒子,為什麽爺爺不認他呢?”
白初榕搖頭說道:“我也猜不透你爺爺的想法。”
雖然說當日調查員受了曲顏的唆使提供假信息,但養父對他好與認兒子又不衝突,所以當日譚老爺子的那一番說辭並不能讓眾人信服。只是他不說真實原因,也沒人敢質問他。只是他這樣的行為,弄得丈夫跟老二很被動。
譚敏雋說道:“媽,我不管爺爺是怎麽想的,我明日要去找三叔。”
白初榕沒同意,說道:“你三叔對我們很排斥,沒我們的同意,你不許去找他。不然惹得他生氣了,到時候關系會更僵。”
“可若咱們不主動,那三叔猴年馬月才會認祖歸宗。”
白初榕苦笑一聲說道:“想讓你三叔認祖歸宗,比登天還難。我跟你爸只希望他別排斥我們,願意跟我們往來就心滿意足了。”
就裴越對老爺子的排斥以及對曲顏的厭惡,不可能認祖歸宗的。不過這事強求不來,她只希望兄弟能和和睦睦。
傍晚的時候,譚老爺子與白初榕說道:“剛才廖不達給我打電話,說裴越手頭的案子已經偵破了,明日中午會回到四九城匯報工作。然後晚上,他要坐車去江省過年。”
白初榕提著心,問道:“爸,你想讓裴越留下來這兒過年嗎?”
譚老爺子擺擺手道:“不是,就他那性子不可能會踏足這裡的。廖不達之前跟我說,江省那邊的規矩是婚期要男方的人上門請的。老三跟田韶已經商量好了,等田韶畢業後就結婚,這事我希望你能辦好。”
白初榕是在婦聯上班,工作並不太累。當然,她之前主要職責是照顧好譚興國以及教導好兩個孩子。大兒子譚敏才已經結婚生子了,次子譚敏雋也上大學,時間上更充裕。
聽到他的話白初榕先是一愣,轉而說道:“爸,我覺得老三不會同意的。”
讓她作為代表去田家請婚期,表明願意認祖歸宗了,這與裴越的意願是相違背的。而且她覺得,私底下將裴越跟田家底細打聽清楚沒什麽,但擺到台面上的話怕會惹怒裴越。
譚老爺子說道:“定親的時候是你洛姨去。你洛姨舊傷複發,不可能再替他出面去請婚期了。”
白初榕明白,這是要她把握好機會了。她沒有拒絕,只是說道:“爸,這事我先問下老三的意思,他要同意我就去。”
這意思若是裴越不同意,她就不回去了。
“按照你說的去辦。”
白初榕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端了參茶準備上樓的曲顏。她打了個招呼後準備下去,雖然心裡不喜歡曲顏,但都是場面上的人鬧翻只會讓人看笑話。
曲顏停下腳步,說道:“初榕,老爺子現在身體日漸衰敗,保健組的大夫說他這情況受不得累。不是什麽特別要緊的事,不要讓他費神。”
白初榕笑吟吟地說道:“曲姨多慮了,是爸有事找我。”
至於是什麽事,她自然不會告訴曲顏。譚興華脾氣暴躁看不明白,他們夫妻卻清楚,在譚興禮兩兄弟接連出狀況後老爺子已經不信任曲顏了。也是如此,許多事都瞞著她。
回到房間後,白初榕就給廖不達打了個電話。很不巧沒接通,一直到晚上電話打到廖家這才說上了話。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裴越回到四九城,與廖不達匯報了工作。他原本還以為要年後才能結案,沒想到運氣不錯,對方露出馬腳提前抓著了。
談完正事,廖不達招呼他坐到沙發上聊起了私事:“三年前你就說過,等田韶一畢業你們就結婚,這事沒變故吧?”
“沒有,我準備等開春後去田家請婚期。”
廖不達說道:“你洛姨舊傷複發,短時間內不能出四九城,想來想去我覺得有個人很合適。”
裴越也很聰明,說道:“廖叔,若是譚家的人,你就不要提了。”
廖不達很是無奈,這一年多來,他明裡暗裡提了許多回都沒讓他有一絲的松動。只是再難,他還是得勸:“小越,不管是你戰友的父母,還是你洛姨,那都是外人。只有你兄嫂那才是家人,由他們出面去田家請婚期,也是顯示你對田韶的重視。而且我相信,你嶽父嶽母也會很高興的。”
裴越就三個字回復他:“不需要。”
田大林跟李桂花對裴越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就算是他自己去請婚期都沒意見。不過裴越不想讓村裡人說閑話,所以對這事很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