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寧縣達,他有惠山街的鑰匙,沒去打擾趙康直接到那兒去住。
第二天早晨田韶在院子裡打拳,聽到門口有響動望過去。就看見裴越背上一個背包,手上還提大行李袋走了進來。
田韶迎接上去說道:“你這是做了一整夜的車?”
裴越搖頭道:“沒有,昨日半夜一點多到的縣城。你不是給了我鑰匙嗎?我就去那兒住了一晚上。”
所以說,在縣城有個房子還是挺方便的。
田韶看著他神色還是有些疲憊,心疼地說道:“你先去洗個澡,洗完以後正好吃早飯。今天上午你就別寫對聯了,回屋好好休息。”
裴越其實不覺得累,不管是在火車還是貨車上他都睡著了。不過他知道田韶是心疼他,滿臉笑意地應下了。
吃早飯的時候,田大林問道:“小裴,這次有幾天假啊?”
裴越笑著說道:“我今年沒有休探親假,這次就一起了。這次可以休假到初七,等初八再回去。”
因為田韶就在四九城,探親假也用不上。
田韶是準備初三就走的,不過剛相聚沒說這麽掃興的話。
吃過早飯田韶一個錯眼,裴越就扛著木桶去挑水了。將水缸都挑滿了,見田韶盯著他才回屋睡覺。至於說對聯,這一光榮的任務就交給六丫了。
四丫看著六丫寫的對聯,咬了一口蘋果,一邊嚼一邊說道:“六妹,你這字寫得太醜了,等會貼出去會被人笑話。”
這蘋果是裴越帶回來的,他知道田韶喜歡吃蘋果特意帶了五斤回來。田韶雖然嘴上埋怨,但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六丫斜了她一眼,將毛筆遞過來說道:“你行,你來。”
四丫往後退了兩步,咬了一口蘋果說道:“我不行。不過大姐夫的字寫得好看,讓大姐夫來寫吧!”
“那你去叫大姐夫啊!”
四丫可沒這個膽,大姐夫正在睡覺要去喊爹娘聽到肯定會訓她的。不過有件事四丫覺得奇怪,小聲問道:“大姐鋼筆字寫得那麽好看,毛筆字肯定不差了,怎麽就不寫呢?”
六丫沒答理她,認真寫對聯了。
五丫脾氣好,笑著道:“毛筆字跟鋼筆字不一樣的,大姐並沒練過毛筆字,寫出來的字不一定好看。”
她覺得,田韶估計是毛筆字寫得難看才不寫對聯的。不過也正常,沒誰能十全十美,大姐已經很厲害了,毛筆字寫得不好也沒什麽。
正說著,本族的一位堂嫂拿了紅紙過來想讓裴越幫忙寫對聯。李桂花拒絕了,說道:“我家小裴昨天下半夜才到縣城,現在正在休息,你讓別人幫你寫吧!”
堂嫂看著正在寫字的六丫,就說讓六丫寫也一樣。
六丫可不是裴越,覺得寫對聯有趣來者不拒。她寫了十多張手腕就有些疼了,所以一口回絕了。不管是本族還是村裡人的,她都沒好感。
李桂花笑著打圓場,說道:“我家六丫也是今年才開始學毛筆字,寫的也不好看。春大哥家的建業今年回來了,那孩子的毛筆字寫得不錯,你可以請他幫忙寫下。”
主要是田建業以前跟老師學過毛筆字,字寫得很端正,這事村裡人都知道。
堂嫂看了六丫寫的對聯,果斷地走了出去,完全沒注意到黑臉的六丫。
四丫看到這一幕低著頭偷笑。
中午這頓是正餐,掌杓的是三丫。在四九城兩年她廚藝也鍛煉出來了,燒的菜味道比以前好多了。當然,燒菜的過程油放得多被李桂花說了好幾次敗家。
這一天出了太陽,吃過午飯田韶與裴越去河邊散步。因為在鄉下也不敢牽手,兩人就一邊走一邊說話。
裴越說道:“我回來那日廖叔跟我說,洛姨舊傷複發開春時不能來江省了。”
田韶關切地問道:“舊傷複發,很嚴重嗎?那等咱們回了四九城去看望下洛姨。”
裴越說道:“吃了藥好多了,現在在家休養。不過等過完年她要去承德療養院那邊住一段時間。廖叔跟我說,讓白初榕替代洛姨過來請婚期,我拒絕了。”
田韶知道,廖不達一直想讓裴越認祖歸宗的,所以他會提議讓白初榕出面並不意外。她說道:“沒事,不過是請個婚期,洛姨來不了,咱們可以請張叔跟張阿姨。”
張父跟張母兩人以前對裴越照顧有加,請他們來也可以。
裴越搖頭說道:“張叔跟裴學海在同一個廠,他若代表我的長輩出面來請婚期,廠裡人知道會認為他故意挑撥我跟裴學海的關系。再者還有建和的事,張叔怕影響我們也不會同意的。”
田韶一聽頭疼,說道:“結個婚而已,搞那麽麻煩做什麽,就請個中間人到家裡來定婚期就行了。不行的話,咱就學老前輩一切從簡,扯了結婚證就行。”
這個裴越就不答應了,隻拿結婚證不辦酒席太委屈田韶了。他說道:“我也不想麻煩別人,不過既然白初榕願意,那就讓她來吧!”
田韶聽到這話不由停下腳步,疑惑地問道:“你剛不是說,你已經拒絕了嗎?”
裴越嗯了一聲說道:“我是拒絕了,但他們不會放棄讓我認祖歸宗的想法了。我這邊行不通,他們肯定會來找你。”
“你拒絕了,我也不會答應。”
裴越知道田韶一定會站在他這邊,可越這樣,他越不想委屈了田韶:“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小韶,白初榕肯定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來勸你,你到時候就裝成被他們打動的樣子,答應來勸我。”
“我到時候再松口,他們就知道你就是我認祖歸宗的突破口了。以後我這邊有什麽事說不通,就一定會來找你。”
田韶不明白,問道:“咱們又沒什麽事求著他們,你那麽排斥他們還是不要多接觸了,沒必要因為這麽點小事委屈自己。”
跟譚家處好關系固然能得很多好處,但她覺得,人活一世最重要的還是開心。若是活得不開心再多的錢再大的權勢也沒意義,所以她不願意裴越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