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蓉站在房門口,來回的走動,猶豫了好一會兒,忽然提著裙子出了自己的院子。
她走的很快,幾乎是小跑著穿過了黑漆漆的後院。
氣喘籲籲地到角門口,貼著角門聽著外面的動靜,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扣響,她驚了一下,迅速打開門,張口喊道:“志……”
名字沒有喊完,就愣在了角門口。
就看到自家角門外,站在許多人。
她的父親、母親還有杜九言、鄭玉琴以及來她家求親的顧青山,和幾位她不認識的人。
“蓉蓉!”劉乾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半夜不睡覺,來這裡做什麽?”
劉蓉臉色大變,看著所有人,結結巴巴地道:“妙妙不見了,我、我來找它。”
“上一次,你也是這樣找貓的嗎?”劉乾怒道。
劉太太失望地看著女兒,上前來揮手就抽了劉蓉一耳光,咬牙切齒地道:“全家人當你如珠如寶,生怕你有一點閃失,你就這麽回報我們的嗎?”
“進去說吧。”杜九言和劉乾道,“在外面,隔牆有耳。”
劉太太推了女兒一把。
“娘,”劉蓉不可思議地看著劉太太道,“我做什麽了,您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劉太太根本不想和她說話,推開她進了院子,劉乾呵斥道:“還不滾進來。”
一行人到了主院裡,院門外由婆子守著。
劉蓉站在房門口,憤恨地瞪著顧青山。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劉乾拍了桌子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劉蓉道:“我怎麽知道是誰,我是受害者,你們現在是什麽意思,難道錯還在我嗎?”
“你還狡辯?”劉乾道,“半夜不睡覺,有人敲角門你就開。你是守角門的婆子嗎,專門半夜給人開門?”
劉蓉道:“誰知道是人敲門,我以為是妙妙呢。”
“你、”劉乾指著劉蓉道,“你就是鴨子死了剩一張嘴!”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
劉蓉道:“我什麽都沒有做,您讓我說什麽。”說著又盯著杜九言他們,冷笑道,“我看是有人居心不良,存心挑撥。”
杜九言摸了摸鼻子,道:“劉小姐,你父親說的沒有錯,都到這個時候,你不如實話實話。家人是你堅強的後盾,你欺瞞他們,就是害自己。”
“我瞞什麽了。”劉蓉道,“你說你查人,來找了我兩次,我連家裡人都沒有說,你問我什麽,我答你什麽。你說我瞞著你什麽了。”
“我有什麽可騙人的地方,我是受害者。”
“你們要是沒本事找到害我的人,就自動退出,外面還有那麽多人在找呢。”
劉乾指著劉蓉說氣得不出話來,隻得和杜九言道:“杜先生,您說。”
“沒想到劉小姐是個口齒伶俐的。”杜九言笑眯眯地道,“這事兒,我還真是兜了個大圈子。”
“一開始只是覺得奇怪,因為你形容的凶手,外形的條件實在太好了,這像是每個小姑娘幻想中夫君的樣子。”杜九言道,“我第二次來找你,請你帶著我們循著當晚你找貓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遍。”
“你說你的貓先在院子外面叫了一聲,你追了出來,隨後你一直跟著它,到了角門。”
劉蓉道:“是啊,怎麽了?”
“這隻貓你養了這麽久,那麽你喊它,它不該一直跑,更何況,它東南西北都能走,為何徑直去小巷。後花園的那座假山裡,想必也有老鼠和它喜歡的樂趣。”
“它在想什麽,我怎麽知道。”劉蓉道,“你問貓去。”
杜九言頷首,道:“是啊,一隻貓在想什麽,跑去巷子有沒有邏輯,我們是不好推斷。可你是人,你看著它逃去黑漆漆,根本沒有點燈的後院,為何不喊丫鬟陪著你一起。”
“經過那間空關著的院子,你不害怕嗎?”
“後巷子裡沒有點燈,你是如何壯著膽子開門去找貓?”
“貓沒有邏輯,你有啊!”杜九言道。
劉蓉目光閃爍,拔高了聲音,反駁道:“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是啊,你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杜九言道,“不知道,你的志遠哥哥怎麽說呢。”
劉蓉聽著臉色大變,看著杜九言。就見對方笑語盈盈神色篤定,根本沒有半點詐她的意思,她問道:“你、什麽意思?”
“來了。”杜九言衝著外面看去。
隨即,劉永康陪著韓當捆著肖志遠進來。
肖志遠被堵著嘴巴,推了進來。
“你們這是幹什麽?”劉蓉問道。
韓當將肖志遠嘴裡布扯掉。
“你們什麽人,憑什麽抓我。”肖志遠怒瞪著杜九言他們,又轉頭去看劉乾,“伯父,您什麽意思?”
劉乾惡狠狠地盯著她,道:“那天晚上,在巷子裡對蓉蓉行不軌之事的人,是不是你?”
“說!”
肖志遠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搖頭道:“伯父,我才回到鎮安,這三個月我都不在啊。”
“永康,把繩子解開。”
劉永康解開繩子。
肖志遠衝著劉乾道:“伯父,我是有證人的,您可以去打聽。”
“再說,我要是喜歡蓉妹妹我大可來府中提親,我何至於做這種無腦的事。”
劉乾道:“你的朋友當然是幫你說話,我根本不用去問。”
“那您去安南問,三月初八的晚上,我在不在那邊。”肖志遠道,“一定有很多人可以證明。”
劉乾皺眉,朝杜九言看去,不解。
“不用問了。”杜九言看著肖志遠道,“那天晚上你肯定不在鎮安。”
肖志遠笑了,道:“既如此,你們為何還要將我抓來。”
“真是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宵小鼠輩,一點本事沒有,就敢在鎮安查案抓人。”肖志遠道,“你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杜九言笑了。
“伯父,您懷疑我,不會是因為我來求娶蓉妹妹,所以就懷疑我了吧?”肖志遠不敢置信地道,“我本是一片好心,沒想到好心沒好報,居然給我潑了這樣的髒水。”
劉乾臉色難看。
“行了。”杜九言道,“我說你三月初八不在鎮安,卻並不代表你是清白的。”
肖志遠問道:“你什麽意思?”
“因為,”杜九言看著肖志遠,視線又落在劉蓉面上,道,“你二人早就暗通款曲有了夫妻之實。劉小姐懷孕是真的,但卻不是因為被人強暴而至!”
“三月初八的夜裡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她自己杜撰的。”
肖志遠臉色驟白。
“什麽意思?”劉乾問道。
“您剛才也看到了,劉小姐半夜找貓,獨自穿過黑漆漆的後院,聽到有人敲響角門,她就開了門。這顯然是輕車熟路,經常做的事。”杜九言道,“在那個角門邊,她無數個夜裡,和她的情郎私會。”
劉乾氣的渾身發抖。
“你、你胡說什麽。”劉蓉跳起來,“你不許亂說話。”
杜九言道:“你二人情到濃時,有了夫妻之實。本來只是歡好,卻不料你有了身孕。你本想隱瞞下來,早點成親。”
“卻不料,肖志遠不許將你將這件事告訴你的父母。”
“並且,還不能說是他的孩子,以免你的父母對他印象不佳,更加不同意將你嫁給他這個窮小子。”
“而是待東窗事發,再難遮掩的時候,他再上門來求親,你家人必然對他感激又愧疚。不但會歡迎鼓舞地將寶貝女兒嫁給他,更會附上豐厚的嫁妝作為補償。”
杜九言掃過劉蓉,看著肖志遠,淡淡然道。
“只要娶到了劉員外的掌上明珠,你肖志遠就算是徹底翻身了。”
肖志遠臉色難看至極,死死盯著杜九言,奇怪這個女人是誰,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你胡言亂語。”劉蓉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道。
“可是,你肚子大了,這事總要有個理由,於是你編了一個荒唐的被強暴的案件,來掩蓋你無媒苟合懷孕的事情。”杜九言笑了笑,道:“是吧嗎,劉小姐。”
劉蓉下意識去看肖志遠,可肖志遠並不看她,神色極冷。
“你、你怎麽這麽傻!”劉太太氣的頭疼,指著女兒道,“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好好的大姑娘不做,偏要和他私會,你若真想嫁給他,爹娘能攔著你不給嫁嗎?”
“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可他呢,道貌岸如同無事人一樣,還想來家裡騙你爹,讓我們感激他,把你嫁給他。”
“你可是我們的家掌上明珠啊,就讓人這麽糟蹋?”
劉蓉頂不住,頓時哭了起來。那天大出血的時候她也嚇的不輕,後來大夫還說她以後再不能生了。
她到現在都在害怕。
肖志遠道:“半夜私會,無媒苟合,未婚有孕!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嗎?”
杜九言頷首,道:“當然有。你二人夜半私會不會走遠,所以,劉家後院的那間空宅子應該就是你們幽會的地方。”
“現在去查,在那間空關的房間裡,一定能找到屬於你和劉小姐的蛛絲馬跡。”
“更何況……”杜九言看著劉蓉,“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騙你的父母嗎?如果你不招認,那他們就能以誘騙強奸婦女罪,將他扭送官府,按律……這位肖公子是要判絞監候的。”
“不要!”劉蓉轉頭去看肖志遠,拉著他道,“志遠哥,我們認了吧,我爹娘一定會同意我們婚事的。”
肖志遠面無表情地看著劉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