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歲被季嘉衍問住了, 可是他又不能實話實說,只好歪著腦袋眨巴了幾下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電影裡都是這樣放的。」
「哥哥看的是什麼電影?」季嘉衍自然不會聽信鶴歲的胡說八道, 但他卻很是配合地問了下去。季嘉衍輕描淡寫道:「不如哪一天哥哥把電影找出來, 我陪哥哥再看一遍,好讓哥哥知道這種電影光是看有多麼的沒意思。」
鶴歲一點也不想知道光是看會有多麼的沒意思, 況且他連看都沒有看過。
於是鶴歲忙不迭地搖了搖頭,一對上季嘉衍就裝得要多乖有多乖, 不過他卻在心裡小聲嘀咕著系統分明看得很高興, 還不許自己打擾它, 要不然一准和自己比著發脾氣。
系統忍無可忍地說:「我聽見你說我壞話了。」
「這不算壞話。」鶴歲不肯承認就算了,他還存心使壞,慢吞吞地開口道:「季嘉衍說你光是看小電影沒有意思才是壞話。」
系統唯一的愛好就是看個小電影, 又沒有招誰惹誰,它當即就對鶴歲嚷嚷道:「你以後別想再讓我幫你屏蔽痛覺了。」
鶴歲不僅沒能禍水東引,還得不償失。他委屈巴巴地糾正道:「這是季嘉衍說的,又不關我的事。」
「就是他這樣說, 我才不給你屏蔽痛覺。」系統幽幽地說:「稍微疼一點你就哭哭啼啼地發脾氣,季嘉衍光是把你抱在懷裡哄來哄去,一下也碰不了有什麼意思?」
鶴歲:「……」
系統這麼討厭, 鶴歲不想再理它了。他抬起頭不大高興地垮著一張小臉,嘴巴撅得都可以掛油壺了,季嘉衍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他的鼻尖兒,挑著眉問道:「哥哥真的不要我陪你看?」
不要就是不要, 鶴歲踮起腳尖「吧唧」一口親在季嘉衍的唇上,不許他再說話了。
季嘉衍垂下眼眸盯著鶴歲,少年抬起的瞳眸裡水汪汪的一片,眼神還透著無辜,誘人而不自知。季嘉衍放在鶴歲腰上的手不由收緊了力道,他正欲低下頭來加深這個吻,手才按住鶴歲的腦袋,鶴歲連忙把他推開就跑。
「只能我親你,不能你親我。」鶴歲扒到門口探出頭,他警惕地望著季嘉衍,一點道理也不講。鶴歲紅著臉脆生生地說:「我要出去散步。」
季嘉衍輕輕的「嗯」了一聲,他才抬腳向鶴歲走去卻陡然想起尚未交還給鶴歲的那幅畫。季嘉衍的身形一頓,沒過多久便拿出手機按下右側的開關鍵。他皺著眉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自己的助理後,這才不緊不慢地跟上鶴歲,神態自然地把人帶進懷裡。
山麓的景致本就清幽不已,更何況此刻正值空山新雨後。銀杏葉尚存幾分綠意,清透的雨水淌過枝椏,將塵埃與喧囂一一洗淨,只留下這方寂靜的銀杏長廊。
鶴歲低頭捏住季嘉衍的手指,還故意帶著他往水窪裡踩。濺起的水花打濕褲腳,鶴歲彎著眼睛偷笑,季嘉衍瞥了鶴歲一眼,只見那對黑白分明的眸底滿是狡黠的笑意,他也跟著輕輕一笑,嗓音低沉道:「哥哥,我想吻你。」
鶴歲本能地覺得有點危險,才不想給季嘉衍親。他下意識舔了幾下嘴唇,粉嫩的舌尖在偏淡的唇色上留下幾道濕漉漉的水痕,再加上那對烏溜溜的瞳眸稍微抬起,格外軟糯的眼神讓鶴歲看起來更加可口。
指骨分明的手扣住鶴歲的下頷,季嘉衍的眸色深黑,他緩緩俯下身道:「哥哥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我……嗚。」
鶴歲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季嘉衍就趁著他唇齒微張,態度強硬地探了進去。季嘉衍耐心地品嚐著鶴歲每一處的味道,攫取著他的香甜氣息,也許是彼此交融的呼吸太過炙熱,也許是過於黏膩的水聲聽來**不已,鶴歲的小臉紅了一片,勾纏在一起的舌尖又燙又癢,季嘉衍一次又一次的攻城略地讓鶴歲只能無措地抱住季嘉衍的脖頸,閉上眼睛乖順地任他對自己為所欲為,揉捏搓圓。
一輛紅色的跑車在路旁疾馳而過,積水向四周猛地濺開,然而不久之後這輛跑車又重新退了回來。周池打開車窗一臉狐疑地望過去,等他確定那邊的人就是季嘉衍而不是自己認錯了之後,掛在臉上的墨鏡都差點要嚇掉,他趕緊按了幾下喇叭,好讓季嘉衍注意到自己。
「那、那裡有人。」季嘉衍的動作越來越過分,甚至、甚至還刻意在裡面進進出出。鶴歲的臉幾乎要紅到冒煙,他趴到季嘉衍的肩上不許他再親自己了,小口小口喘著氣威脅道:「你不許再這樣,要不然、要不然……」
「這樣是哪樣?」季嘉衍明知故問道:「哥哥不說出來,我怎麼會知道哥哥不喜歡的是哪種吻法?」
「就是、就是……」鶴歲怎麼也說不出來那個詞,他在季嘉衍的肩上蹭了幾下,然後一口咬上季嘉衍的肩頭,一張紅撲撲的小臉都不敢再抬起來。鶴歲結結巴巴地說:「反正就是你那樣。」
「哥哥總是這麼害羞,會讓我也很苦惱。」季嘉衍說著,不鹹不淡地抬起眸掃了一眼正在不停按喇叭的周池,他皺著眉問道:「什麼事?」
「你說呢。」周池朝著季嘉衍使眼色,示意他把鶴歲的臉抬起來給自己看上幾眼。周池嘖嘖歎道:「前幾天我們哥兒幾個湊一塊了還在說你是不是不行,要不然怎麼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主動投懷送抱也給人給推開,忒無情了點,沒想到你早就背著我們已經在外邊養了一個小情兒。」
「我不是他的小情兒。」
鶴歲聽得不大樂意了,他才把腦袋抬起來,季嘉衍又伸手給他按了回去,鶴歲不老實地晃來晃去,撅著嘴巴對季嘉衍說:「你不許按著我的腦袋。」
「你不是季少的小情兒,那你是他的什麼人?」鶴歲的聲音軟綿綿的,周池沒忍住逗他說話。他們這群公子哥兒平日裡鬼混慣了,聲色場所出入得也不少,鮮少見到像鶴歲這種氣質純淨的少年,周池不懷好意地說:「難不成還是他的小媳婦兒?」
鶴歲鼓著臉反駁道:「我是他的——」
「季太太。」季嘉衍的眼風掠過周池的臉,眸中暗含警告。他的態度擺明了對周池招惹鶴歲的不滿,季嘉衍一字一字認真道:「他是我以後要娶回家的季太太。」
「為什麼你是季先生,我就得是季太太?」鶴歲糾結了一小會兒,連自己被賣了都不知道,只顧小聲地抱怨道:「這一點也不公平。」
「為什麼不公平?」
「你的季是後來改的姓,你以前不姓季的。」鶴歲一邊到處亂瞟,一邊哼哼唧唧地說:「你都冠了我的姓,你才是季太太才對。」
季嘉衍的眉梢微抬,黑沉沉的瞳眸緊盯著鶴歲,他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說:「你以後會知道究竟誰才是季先生,誰又是季太太的。」
鶴歲抱緊季嘉衍的脖頸把臉埋了進去,他甕聲甕氣地耍賴道:「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季太太就是你。」
周池再渾也還是明白朋友妻不可戲的這個道理,他瞅著鶴歲趴在季嘉衍的身上說悄悄話,還是戀戀不捨地把目光收了回來,轉而問季嘉衍:「張公子今天生日,你不用過去一趟?」
「陪安安散完步再過去。」
「安安?」季嘉衍把鶴歲護得太緊,周池始終沒能看見正臉,他的心裡不免有點癢癢。周池不懷好意地說:「要不然把你家安安也一起帶過去,省得他們成天覺得你不行,想方設法地往你床上塞人看笑話。」
鶴歲一聽見這個就不高興了,他用手指頭戳了幾下季嘉衍,秀氣的眉心擰出了一個小八字。鶴歲慢吞吞地問季嘉衍:「你的床上被塞過多少人呀?」
季嘉衍的眉頭一動,卻仍湊在鶴歲的耳旁嗓音平穩道:「再多人也不是哥哥,我想要的只有哥哥一個人。」
這會兒季嘉衍的情話說得再好聽也沒用,鶴歲氣鼓鼓地說:「回去我就要把你的床丟了,看他們還能往哪兒塞人。」